杨老根的病情,在药物和静养下,缓慢却稳定地好转。几天后,他已经能靠着床头坐起来,喝下小半碗米粥,虽然气色依旧憔悴,但眼神里有了些神采。这让杨涛和李秀兰悬着的心,总算踏实了大半。
杨涛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医院,只在父亲睡着时,才在走廊里用公用电话跟王大山沟通加工坊的情况。他强压下对省城未尽事宜的牵挂,将“稳”字诀贯彻到底,甚至婉拒了几个新增的、需要大量备货的订单。
王大山在电话里汇报,加工坊运转正常,新招的工人逐渐熟练,小陈也从省城传来消息,展销会后续的订单跟进顺利,几家意向客户正在进一步接洽。
一切似乎都在重回正轨,笼罩在杨家的阴霾正在渐渐散去。
然而,杨涛心底那根警惕的弦,却始终没有放松。他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掉以轻心。李长贵虽然倒了,但赵老三的残党未必甘心,他们就像隐藏在草丛里的毒蛇,随时可能窜出来咬人。
他让水生除了留意县里的风吹草动,也暗中关注着医院附近是否有可疑人物出现。
这天夜里,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县城早早沉寂下来,只有昏黄的路灯在湿漉漉的街道上投下模糊的光晕。医院里更是寂静,病房区的灯光大多熄灭,只有护士站和个别病房还亮着灯。
杨涛让连续守了几夜的母亲回家好好休息,自己则靠在父亲病床边的椅子上假寐。父亲均匀的呼吸声和窗外细密的雨声,交织成一片宁静的背景。
但多年的狩猎生涯,让他即使在睡眠中也保持着极高的警觉。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极其轻微、不同于雨声和护士脚步声的异响,突然触动了他的神经。
那声音很轻,像是有人刻意放慢放轻了脚步,在湿滑的水磨石地面上小心翼翼地移动,正朝着他们这间病房靠近。
杨涛猛地睁开眼,瞳孔在黑暗中收缩,全身肌肉瞬间绷紧。他没有立刻起身,而是维持着假寐的姿势,耳朵像猎豹一样竖立起来,捕捉着门外的动静。
脚步声在门外停住了。似乎有人在透过门上的小玻璃窗向里窥视。
杨涛的心沉了下去。果然来了!
他悄无声息地调整了一下姿势,右手缓缓摸向别在后腰的、从不离身的猎刀刀柄。冰冷的触感传来,让他躁动的心迅速冷静下来。
“咔哒……”一声极其轻微的、金属拨动门锁的声音响起。对方竟然有钥匙,或者懂得撬锁!
杨涛不再犹豫,在病房门被推开一条缝隙的刹那,他如同蓄势已久的猎豹,猛地从椅子上弹起,不是扑向门口,而是迅捷地躲到了门后的阴影里。
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深色雨衣、戴着兜帽的瘦高身影闪了进来,反手又将门轻轻掩上。来人动作熟练,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勾当。他手里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目光第一时间投向病床。
就在他看清床上只有杨老根一人,微微愣神的瞬间,隐藏在门后的杨涛动了!
他没有出声,左手如铁钳般猛地扣住对方持刀的手腕,用力向反关节一掰!同时右腿膝盖狠狠顶向对方的腰眼!
“呃啊!”来人猝不及防,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手腕传来剧痛,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反应也算迅速,另一只手肘猛地向后撞击。
杨涛侧身避开,扣住对方手腕的左手顺势向前一带,右臂曲起,用手肘狠狠砸向对方的颈侧!
“砰!”一声闷响。那人闷哼一声,身体软软地向下倒去。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干净利落,没有惊动其他病房的人。
杨涛迅速将被打晕的袭击者拖到墙角,捡起地上的匕首,又从他雨衣口袋里搜出一个用油纸包着的小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些白色粉末,气味刺鼻。
毒药?杨涛眼神瞬间冰冷如刀。对方不是来偷窃,而是来下毒!目标很可能是还在病中的父亲!这是要彻底毁掉他杨家!
怒火如同岩浆般在他胸中翻涌,但他强行克制住。他走到床边,父亲似乎被刚才的动静惊扰,不安地动了动。杨涛轻轻拍了拍父亲,低声道:“爸,没事,睡吧。”
确认父亲没有被惊醒,杨涛深吸一口气,拿出随身携带的麻绳(他习惯性备着一些野外生存工具),将袭击者结结实实地捆了起来,又用抹布塞住了他的嘴。
做完这一切,他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警惕地观察着楼下和医院大院。雨还在下,院子里空无一人,仿佛刚才的袭击只是一场幻觉。
但他知道,这不是结束。这个人只是马前卒,背后一定还有主使。是赵老三的残党?还是李长贵倒台前布下的暗棋?
他必须弄清楚。
杨涛没有惊动医院保卫科,也没有报警。在这个法治尚不健全、对方可能还有保护伞的年代,他更相信自己的手段。
他提起一壶冷水,毫不留情地泼在袭击者脸上。
那人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被捆得结实实,嘴里塞着东西,顿时惊恐地挣扎起来,发出“呜呜”的声音。
杨涛蹲下身,拔出猎刀,冰冷的刀锋贴在那人的脸颊上,声音低沉而危险,带着山野猎户特有的煞气:“我问,你答。敢喊,或者不说实话,我就把你当山猪一样,一刀一刀放了血。听明白就点头。”
冰冷的刀锋和杨涛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让袭击者亡魂大冒,裤裆瞬间湿了一片,忙不迭地拼命点头。
杨涛扯掉他嘴里的抹布,刀锋依旧紧贴皮肤。
“谁派你来的?”
“是……是赵三哥……不,是赵老三以前的兄弟,彪……彪哥……”
“来干什么?”
“让……让我把这包药,下到那老头子的水杯或者药里……”袭击者吓得语无伦次。
“什么药?”
“不……不知道,彪哥只说吃了会……会加重病情,查不出来……”
“彪哥现在在哪?”
“在……在城南老粮库后面的废弃房子里……”
“还有没有同伙?接下来还有什么计划?”
“就……就彪哥带着我们两三个人……他说……说只要这老头没了,杨涛你肯定方寸大乱,加工坊就好下手了……”
果然如此!杨涛眼中寒光爆射。这些阴魂不散的杂碎!竟然想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害他父亲,再趁乱打击他的事业!
他强忍着立刻废了眼前这杂碎的冲动,继续逼问清楚了具体地址和对方的人数、武器情况。
得到所有信息后,杨涛一记手刀再次将袭击者打晕。
他站起身,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雨水敲打着玻璃,噼啪作响。
不能再被动防守了。对方已经丧心病狂到对病重的老人下手,必须彻底铲除这个毒瘤!
他看了一眼病床上安睡的父亲,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但随即被决绝取代。守护家人,有时候需要比野兽更凶狠。
他轻轻拉开病房门,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悄然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雨夜,正是狩猎的好时机。这一次,他要主动出击,将那些躲在暗处的毒蛇,连窝端掉!
医院重归寂静,只有雨声淅沥。而一场针对黑暗的反狩猎,已经在县城的雨夜中,悄然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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