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禅寺,方丈禅房。
了断方丈盘膝坐在蒲团上,周身佛光凝练如实质,筑基中期的修为让他气息沉厚如山。寺内除他之外,仅有的五名筑基修士皆是他亲传弟子,尽是筑基初期修为,算是金光禅寺的核心战力。
突然,禅院的门被猛地推开,一名负责看守魂堂的执事僧人面色惨白,跌跌撞撞闯入:“方丈!大事不好!魂堂的魂牌……又碎了!”
了断方丈眼皮微动,缓缓睁眼,眼底佛光一闪:“这……?”
“是、是去白虎庄提货的十位弟子!他们的魂牌全碎了!”执事僧人声音发颤,“加上之前追杀那知情人折损的二十位弟子,咱们已经丢了三十名僧众!更、更要命的是,连续损失三位筑基弟子!”
“什么?!”了断方丈猛地起身,禅袍无风自动。他身形一晃,已瞬移至魂堂,目光扫过案台,瞬间如遭雷击——三十块黑色魂牌碎成齑粉,其中三块正是他三名筑基弟子的本命魂牌。
寺内连他在内共六位筑基修士,如今一下折损三位,核心战力去了一半!接连两波损失,三十名僧众殒命,这对金光禅寺而言,已是伤筋动骨的重创。
“到底是谁?!”
难道是太后……不会的
他思来想去,既猜不透对手的身份,也摸不清对方的目的——是冲孩童而来?还是针对金光禅寺?亦或是太后那边的秘事败露,有人来寻仇了?
无数疑问涌上心头,却找不到半分线索。接连的挫败让这位筑基中期的方丈也没了脾气,只剩下深深的忌惮——能悄无声息灭掉两波人马,还能斩杀筑基修士,对手的实力绝对远超他的预料。
“了断方丈当机立断,沉声下令,“传我法旨,全寺即刻戒严!山门紧闭,启用护寺大阵,所有弟子不得擅自离寺半步!加强各殿巡逻,绝不能再出纰漏!”
“是!”执事僧人连忙领命,转身飞奔而去。
急促的钟声很快在金光禅寺内响起,划破了山间的宁静。僧人们纷纷手持法器,神色凝重地奔赴岗位,护寺大阵的金色灵光缓缓升起,将整座寺院笼罩得严严实实。
都城,大理寺卿府邸。
大理寺卿周不仁铁青的面容。他身着绯色官袍,手指死死攥着一封密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额角青筋突突直跳,全然没了往日朝堂上的威严沉稳。
“废物!一群废物!”周不仁低声咆哮,将密报狠狠摔在案上,信纸散落一地。密信上寥寥数语,却字字如刀——金光禅寺接连折损三十僧众、三名筑基修士,白虎庄孩童被劫,线索直指与太后勾结的人口交易。
此事他本是幕后推手之一,金光禅寺掳掠的孩童,都是经他暗中运作送入坤宁宫,供太后炼制秘药。如今事情败露,对方能接连重创金光禅寺,绝非寻常之辈,若顺着线索查下来,他这个大理寺卿必定身败名裂,甚至株连九族!
“不行,绝不能留下任何把柄!”周不仁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杀机毕露。他猛地起身,对着门外沉声唤道:“来人!”
两名黑衣护卫应声而入,躬身听令:“大人有何吩咐?”
“传我命令,”周不仁声音冰冷如霜,不带一丝感情,“凡是参与过孩童转运、知晓金光禅寺与府中关联的人,无论奴婢、护卫还是经手的属官,全部秘密处决,一个不留!”
护卫心头一震,迟疑道:“大人,其中还有几名府中老人……”
“老东西才更会乱说话!”周不仁打断他,语气愈发阴狠,“斩草要除根!今夜子时之前,务必处理干净,抛尸乱葬岗,不准留下任何痕迹!谁敢走漏风声,我先斩了他!”
“是!”护卫不敢再劝,躬身领命,转身匆匆离去。
书房内,周不仁来回踱步,面色阴晴不定。他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只觉得一阵寒意从脚底窜起——灭口只是权宜之计,暗处的对手仍在虎视眈眈,金光禅寺已形同虚设,接下来,恐怕就要轮到他了。
他咬了咬牙,伸手摸向案底的一个锦盒,里面是太后赏赐的保命符。“太后那边必须尽快禀报,无论如何,都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周不仁喃喃自语,眼神中满是惊惶与决绝。
子时已至,大理寺卿府邸外围传来几声微弱的惨叫,随即又归于寂静。月光下,几道黑影拖着尸体悄然离去,一场血腥的灭口行动,正在黑暗中悄然落幕。而这,不过是朝堂与江湖暗斗的冰山一角。
坤宁宫暖阁,香雾缠裹着药味,太后斜倚宝座,指尖把玩着玉佩,眼皮都未抬。
大理寺卿周不仁躬身跪地,额头抵着冰凉的金砖,声音发颤:“太后,臣罪该万死!金光禅寺折损三十僧众、三名筑基修士,白虎庄的孩童……被人劫走了!”
“劫走了?”太后终于睁眼,语气平淡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周不仁,你办事越发不牢靠了。哀家要的是孩童精血炼药,不是让你给哀家惹麻烦!”
周不仁浑身一颤,连忙叩首:“臣已将所有知情人灭口,没留下半点痕迹!只是那暗处的对手太过凶悍,金光禅寺护不住,臣担心……担心他顺着线索查到宫中!”
“查到宫中?”太后冷笑一声,猛地拍向扶手,“哀家执掌后宫数十载,还怕几个江湖草莽?你是干什么吃的?连这点风浪都压不住!”
“臣该死!”周不仁额头渗出血迹,“臣已令禁军暗中寻访新的孩童,只是对手行踪诡秘,行事需缓。求太后赐臣一道密旨,凡阻挠此事者,允许臣先斩后奏!”
太后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密旨可以给你,但哀家要的是结果。三个月内,必须凑齐一千个男童,续炼千寿丹!”
“一千名?”周不仁心头一惊,连忙应道,“臣遵旨!只是……金光禅寺已无力协助,臣需调动更多人手,还请太后准许。”
“准了。”太后挥了挥手,语气不容置疑,“锦衣卫归你调遣,但凡挡路者,格杀勿论!哀家要的是长生,谁敢坏哀家的大事,无论是谁,都得死!”
周不仁松了口气,再次叩首:“臣必不负太后所托!只是那死去的知情人,需掩盖成意外身故,还请太后事后为臣兜底。”
“这点小事,哀家还护得住你。”太后拿起案上的灵茶喝了一口说,“但你记住,若三个月后凑不齐孩童,哀家第一个拿你祭药!”
周不仁浑身一寒,连忙应声:“臣遵命!臣这就安排!必定全国搜罗适合男童”说罢,他躬身退去,暖阁内只留下太后,眼中满是对千寿丹的偏执与疯狂
周不仁,此事最要紧的一条,你可记牢?”
周不仁心头一凛,连忙躬身:“臣不知太后所指,还请明示。”
“是那小皇帝陈强!”太后指尖重重敲击扶手,眼中闪过厉色,“哀家与你说过,他虽非哀家亲生,却聪慧得过分,又是个护着百姓的皇帝,此事绝不能让他知晓分毫!”
周不仁连忙应道:“臣明白!所有行动皆是暗中进行,知情人也已灭口,绝不会泄露给陛下。”
“你明白?”太后冷笑一声,语气愈发凝重,“那陈强近来已派御史暗访幼童失踪案,若不是哀家暗中拦着,他早查到金光禅寺头上了!你以为灭口就够了?一旦他顺着蛛丝马迹摸到宫中,查到千寿丹的真相,你我都得身败名裂!”
周不仁额头冒出汗来,叩首道:“臣明白!臣这就加派人手,盯着御史的动向,绝不让陛下查到半点线索!”
“不仅要盯紧御史,”太后往前倾身,声音压得极低,“但凡有半点可能牵扯到哀家、牵扯到丹药的人,不管是谁,格杀勿论!就算是皇帝身边的人,只要挡路,也照杀不误!”
“这……”周不仁迟疑了,小皇帝身边的人皆是亲信,动他们风险极大。
“怎么?你不敢?”太后眼神一厉,“哀家告诉你,陈强要是坏了哀家的长生路,你这个大理寺卿也别想活!你只管动手,出了任何事,哀家替你兜着!”
周不仁咬牙,重重叩首:“臣遵旨!臣定当万无一失,绝不让陛下知晓此事半分,哪怕……哪怕与陛下亲信为敌,也绝不手软!”
太后这才松了口气,靠回宝座:“这才对。哀家要的是长生,至于那小皇帝,只要他不碍着事,哀家尚可容他。但若他不知好歹,哀家不介意换个听话的傀儡。”
周不仁躬身应是,心中却暗叹——一边是猜忌狠厉的太后,一边是明慧英武的小皇帝,这场赌局,他已是骑虎难下。
喜欢翻天鼎请大家收藏:(m.pipidushu.com)翻天鼎皮皮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