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香香没有选择立刻脱离。
她告诉自己，是因为“零”的真相还未完全揭开，是因为系统的“深度绑定”尚未完成，是因为……还有很多谜团需要解决。
但内心深处，她知道，那肩头外套的温度和顾言爵转身离去时那冷硬却莫名让人安心的背影，才是她按下“暂缓”键的真正原因。
赵天南被秘密关押，顾言爵亲自进行了数轮审讯。关于“零”的研究数据和硬件被严格封存，交由绝对可靠的技术团队进行分析。阿诚则负责清理赵天南留下的所有残余势力和产业。
顾氏集团内部的反对声音，随着赵天南的落网和顾言爵的强势清算，彻底烟消云散。顾永昌等人偃旗息鼓，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一场席卷内部和外部的巨大风暴，终于尘埃落定。
一周后，顾言爵在私人庄园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庆功宴，邀请了集团核心高管、重要合作伙伴以及部分社会名流。这不仅是为了庆祝危机的解除，更是为了向外界展示顾氏依旧稳固强大的实力。
香香作为此次风波中居功至伟的“特别助理”，自然也在受邀之列，并且是以“沈香香”这个全新的、被顾言爵亲自背书的身份。
当晚，香香穿着一身顾言爵命人为她量身定制的珍珠白色晚礼服，款式优雅而不失干练，将她清冷又带着书卷气的气质衬托得恰到好处。当她挽着顾言爵的手臂出现在宴会厅时，瞬间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没有了之前的轻视和探究，如今投向她的目光，充满了敬畏、好奇，甚至是一丝讨好。所有人都知道，这位沈助理，不仅是顾言爵身边最得力的干将，更是在关键时刻被他公然维护、甚至不惜与家族元老对抗的，极其特殊的存在。
顾言爵今天的心情似乎不错，虽然脸上依旧没什么笑容，但周身那股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缓和了不少。他从容地与上前道贺的宾客寒暄，言谈间掌控着全场的节奏。
香香跟在他身边，应对得体。她发现，自己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站在他身侧、与他共同面对外界目光的感觉。
宴会进行到中途，悠扬的华尔兹舞曲响起。
按照惯例，顾言爵作为主人，需要跳开场舞。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聚焦在了他和香香身上。
香香的心跳微微加速。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在这样一个公开场合，与顾言爵跳第一支舞，无疑是对她地位最明确的宣告。
顾言爵侧过头，目光落在她微微泛红的脸颊上，深邃的眸子里看不出什么情绪。他朝她微微颔首，然后，向她伸出了手。
一个无声的邀请。
香香看着他那双骨节分明、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手，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手轻轻放在了他的掌心。
他的手掌温热而干燥，稳稳地包裹住她的。
他引领着她，步入舞池中央。璀璨的水晶灯下，他高大的身影与她纤细的身形形成鲜明的对比，却又奇异地和谐。
华尔兹的节奏舒缓而优雅。顾言爵的舞步精准而充满掌控力，带着她轻盈地旋转、移动。香香并非擅长舞蹈，但在他的引领下，竟也没有出错。
他们靠得很近，近得她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能感受到他掌心透过薄薄衣料传来的温度，能看清他低垂的眼睫和那冷硬下颌线下微微滚动的喉结。
他的目光，大部分时间落在虚处，仿佛只是在完成一项必要的社交礼仪。但偶尔，那目光会不经意地扫过她的脸，与她抬起的视线相撞。
那一瞬间，香香仿佛在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看到了一丝极其短暂的、类似于……专注，甚至是……温柔？的东西。
但那感觉消失得太快，快得让她以为是灯光造成的错觉。
【深度绑定进行中……85%……】
系统的提示在脑海中闪过。
音乐悠扬，灯光迷离。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模糊远去，世界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在舞池中随着旋律缓缓旋转。
香香的心，如同被温水浸泡，一种陌生的、酥麻的暖意，悄然蔓延。她甚至有些希望，这支舞，可以再长一些。
然而，一曲终了。
顾言爵松开了手，后退一步，恢复了那副疏离矜贵的模样，仿佛刚才那短暂的、近乎亲密的共舞从未发生。
“跳得不错。”他淡淡地说了一句，听不出是客套还是真心。
“……谢谢。”香香低声回应，感觉脸颊有些发烫。
就在这时，阿诚神色略显匆忙地穿过人群，走到顾言爵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顾言爵听完，脸上的些许缓和瞬间消失，眼神骤然变得锐利起来。他对着香香说了一句“我离开一下”，便跟着阿诚快步朝宴会厅外的露台走去。
香香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刚刚升起的那点旖旎瞬间被不安取代。
出什么事了？
是赵天南那边有了新情况？
还是……关于“零”？
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风暴并未完全过去，只是转入了另一个更加深邃和危险的层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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