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玄灵子,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无比漫长、光怪陆离、且极其“撑得慌”的梦。
梦里,贫道不再是那个在归墟里东躲西藏、小心翼翼感悟法则的“实习生”,而是变成了一个……嗯,怎么说呢,一个胃口好到能吞下整个星系的超级“饕餮”。
无数混沌的能量、破碎的法则、纪元的残骸,甚至还有那只倒霉催的“归墟孽物”牌压缩饼干,都化作了最精纯的“养料”,如同百川归海般,源源不断地涌入贫道识海中那个已经彻底暴走的“混沌漩涡”。
贫道感觉自己像个被强行撑开、快要达到临界点的气球,每一寸“灵魂皮肤”都传来撕裂般的胀痛,意识在无边无际的能量洪流中浮沉,仿佛随时都会被这过于庞大的“自助餐”彻底同化、湮灭,成为这归墟之地又一抹不起眼的背景色。
就在贫道以为自己的“道医生涯”即将以“撑死”这种极其不体面的方式画上句号时,异变发生了。
那疯狂旋转、吞噬一切的混沌漩涡,在吸收了近乎海量的能量后,似乎终于达到了某个……临界点?
它不再是无休止地膨胀和吞噬,旋转的速度开始以一种违背物理常识的方式,缓缓减慢。不是力竭而衰,更像是一种……沉淀,一种向内塌陷的凝聚。
庞大到难以想象的混沌能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压缩、凝聚,向着漩涡的最中心点疯狂汇聚!那感觉,就像是将整个海洋的水,硬生生塞进一个茶杯里!
贫道的识海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压力,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崩碎。但奇怪的是,伴随着这极致的压缩,之前那种灵魂被撑爆的胀痛感,反而在逐渐减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凝实”感。
仿佛贫道那原本虚无缥缈、如同烟雾般的灵魂,正在被这庞大的混沌能量强行“锻造”、“夯实”!
不知“过去”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当那混沌漩涡旋转的速度减慢到几乎静止时,其体积也已经收缩到了只有原本的百分之一不到,颜色不再是混乱的暗紫流光,而是变成了一种深邃到极致、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原点”。
一个全新的、更加微小、却更加沉重的“混沌奇点”。
它静静地悬浮在识海中央,不再散发狂暴的吸力,也没有任何能量波动逸散,仿佛一个陷入了沉睡的、内敛了所有力量的……胚胎?
贫道的意识,也在这极致的寂静和凝实中,缓缓苏醒。
内视己身,贫道被自己“看”到的景象惊呆了。
经脉?那还是经脉吗?那简直是一条条被拓宽了数十倍、内壁闪烁着混沌光泽、坚韧得仿佛能承载星河奔涌的……能量高速公路!虽然依旧有些隐痛,但那是因为短时间内被强行拓宽改造的后遗症,其本质强度,远超贫道全盛时期!
丹田?那尊五行蕴灵鼎……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个全新的、微小的混沌奇点,就悬浮在原本丹田的位置,缓缓地、以一种蕴含至理的速度自转着。它不再需要鼎炉来转化灵气,它自身,仿佛就是一切的源头和归宿,自行吞吐着与周围归墟环境同源的混沌能量,反哺着贫道的肉身和灵魂。
而贫道的灵魂……贫道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灵魂本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再是脆弱的精神体,而是带着一种……“质感”?仿佛由虚无的能量,凝聚成了某种更高级的、介于虚实之间的“物质”。神识的强度和范围,更是暴涨了何止百倍!心念微动,便能轻易笼罩方圆数里的混沌区域,其中能量的细微变化、法则的隐晦流转,都清晰无比地映照在心间。
手腕上那个“九霄镇灵封印”……不知何时已经悄然消失。不是破碎,更像是……被贫道体内这全新的、更高层次的力量自然同化、吸收了。
贫道……这算是因祸得福?从“行走的混沌炸弹”升级成了“人形自走混沌奇点”?
感觉逼格是高了,但这玩意儿到底算个啥?贫道现在的修为境界该怎么算?筑基?金丹?元婴?好像都不对劲。难道要自创个“混沌期”?
而且,贫道对这股力量的掌控……依旧停留在最粗浅的层面。就像是突然继承了一座金山,却只知道用它来砸人,至于如何精细地投资、理财、点石成金……一窍不通。
“起源与终结的真意……”贫道喃喃自语,回想起守护者们的嘱托。经历了刚才那番“破而后立”,贫道对这六个字,似乎有了一丝模糊的、源自本能的感悟。
这全新的混沌奇点,仿佛就是一个微缩的“起源与终结”。它既能吞噬万物归于“无”,又能从“无”中衍生出蕴含一切可能性的力量。关键在于……如何引导,如何“共鸣”。
贫道尝试着,小心翼翼地分出一缕神识,如同触摸初生婴儿般,轻轻接触那个全新的奇点。
没有排斥,没有狂暴,只有一种水乳交融的、仿佛本就是自身一部分的亲切感。贫道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浩瀚力量,那是一种超越了灵气、超越了星辰之力、甚至超越了母树生机的、更加接近宇宙本源的“混沌源力”。
贫道尝试引导一丝这混沌源力,流转出体外。
刹那间,贫道指尖前方的混沌虚空,微微一颤!一股无形的、蕴含着“归寂”意味的波动散发开来,周围翻涌的混沌能量仿佛遇到了君王,瞬间变得温顺、平静,甚至……主动避让开一条通道!
有效!虽然还很微弱,但贫道确实能初步引动这奇点的力量了!而且似乎带着一种……位阶上的压制?对这归墟环境有着天然的亲和与掌控?
贫道心中一阵激动。看来这趟归墟“自助餐”没白吃,虽然过程惊险了点,差点把自己撑死,但结果……好像还不错?
就在贫道沉浸在力量提升的喜悦中时,一阵微弱的、带着焦急和虚弱的呼唤,仿佛跨越了无尽时空,隐隐传入贫道的感知。
是苏清月的声音!还夹杂着王凯那小子带着哭腔的嚷嚷和鹰眼急促的指令声!
“……林玄……听到请回答……封印波动……异常……归墟能量暴动……请求立刻返回……重复……立刻返回……”
他们的声音断断续续,极其微弱,仿佛随时会断开。显然,贫道刚才那番“大吃大喝”引发的能量暴动,已经影响到了秘境入口的稳定,外面的队友快撑不住了!
七天时间到了?或者还没到,但情况已经失控?
贫道心中一凛,不敢再耽搁。必须立刻出去!
认准了来时方向,贫道调动起刚刚获得的全新力量,身形一动,不再是之前那种笨拙的意念漂流,而是如同融入了这片混沌般,以一种远超之前的速度,朝着入口方向“穿梭”而去!
沿途,那些寂灭之风、混沌之潮,在感受到贫道身上散发出的、带着一丝“归墟本源”气息的混沌源力后,竟然纷纷主动避让,仿佛贫道成了这片区域的地头蛇。
甚至,贫道还“看”到远处有几只体型较小的归墟孽物,在感知到贫道的气息后,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瞬间钻入混沌深处,消失不见。
贫道:“……”
好吧,看来贫道现在在这归墟里,也算是个有排面的“人物”了。
归墟之旅,意外地变成了一场畅通无阻的“衣锦还乡”。
很快,前方那片不断荡漾的能量薄膜——归墟入口,已然在望。
然而,就在贫道即将冲出入口的瞬间,异变再生!
一股冰冷、邪恶、充满了无尽贪婪与毁灭欲望的、熟悉而恐怖的意志,如同早已潜伏在侧的毒蛇,猛地从入口外侧渗透进来,死死锁定了刚刚完成蜕变、气息还未完全内敛的贫道!
是圣域之门后的那个存在!是那只“巨手”的主人!祂的意志,竟然能渗透到归墟入口?!
“找到……你了……完美的……容器……与……钥匙……”
宏大的、直接作用于灵魂层面的意念,带着令人窒息的威压,轰击着贫道的识海!
与此同时,一只完全由暗影和毁灭性能量构成的、虽然比之前那只“巨手”小上无数倍、却更加凝实、散发着不祥红光的“手指”,强行挤过了入口的能量薄膜,带着碾碎一切的法则之力,朝着贫道……轻轻点来!
这一指,看似缓慢,却仿佛封锁了周围所有的空间,蕴含着极致的“终结”真意!它所过之处,连归墟的混沌能量都被强行排斥、湮灭!
贫道浑身汗毛倒竖!刚刚获得力量的喜悦瞬间被死亡的危机取代!
这一指,绝对超越了化神!甚至可能达到了传说中的炼虚合道层次!根本不是现在的贫道能够硬扛的!
躲不开!挡不住!
难道刚出虎穴,又入狼窝?而且还是终极boSS亲自出手?!
危急关头,贫道福至心灵,脑海中瞬间闪过在归墟中感悟到的“起源与终结”真意,以及体内那全新混沌奇点的特性!
不能对抗!只能……引导!转化!或者……共鸣!
贫道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不再试图防御或逃跑,反而主动散开了周身所有的防护,将识海中那个全新的混沌奇点,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起来!
不是吞噬,而是……模拟!模拟归墟的本源!模拟那“终结”的意境!同时,引动奇点深处那一丝微弱的、“起源”的生机!
“以吾之身,纳尔终结!以吾之灵,唤起源新生!混沌……归源!!”
贫道嘶声呐喊,将全部意志、全部力量,甚至刚刚凝聚的灵魂本质,都赌在了这一击之上!他双手在胸前虚抱,那个微小的混沌奇点虚影在掌心浮现,散发出一种既像吞噬一切的黑洞,又像孕育一切的源点的、矛盾而统一的奇异波动,迎向了那点来的毁灭手指!
“嗡——!!!”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仿佛法则层面上的剧烈冲突和扭曲!
那毁灭性的手指,在接触到混沌奇点虚影的瞬间,其蕴含的极致“终结”之力,仿佛遇到了同源却更加高阶的存在,猛地一滞!然后,如同百川归海般,被那混沌奇点虚影……强行吸纳了进去!
但这一次,吞噬的过程并非一帆风顺!
那毁灭手指中蕴含的意志太过强大、太过纯粹!混沌奇点虚影剧烈震颤,表面甚至出现了细微的裂纹!贫道更是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被投入了绞肉机,意识几乎要在这两股至高力量的碰撞下彻底消散!
“咦?”
一声仿佛来自九幽之外、带着一丝讶异的轻咦,在那宏大的意念中响起。
显然,贫道这“混沌归源”的手段,超出了那存在的预料。
趁此机会,贫道借助那手指被短暂吸纳、入口压力骤减的瞬间,用尽最后力气,身形化作一道混沌流光,猛地冲出了归墟入口!
“噗通!”
仿佛从深海浮出水面,贫道重重地摔在了马里亚纳海沟底部那冰冷的岩石上,剧烈地咳嗽起来,感觉灵魂和身体都像是被掏空了一般,连动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林玄!”
“林老大!”
耳边传来苏清月、王凯等人惊喜交加的呼喊,以及鹰眼迅速下达警戒命令的声音。
贫道艰难地抬起头,看到入口处的能量薄膜正在剧烈波动,那只毁灭手指似乎还想追击,但被三位守护者和周局长联手催动的封印强行阻隔,最终缓缓缩了回去,只留下那一丝令人心悸的邪恶意志,依旧在入口外徘徊不去。
“快!关闭入口!加固封印!”周局长焦急地吼道。
强大的能量光芒亮起,归墟入口的能量薄膜迅速变得厚重、稳固,将那恐怖的意志彻底隔绝在外。
直到此时,所有人才松了口气,然后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瘫在地上、气息萎靡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深邃感的贫道身上。
“林玄,你……”苏清月蹲下身,检查着我的状况,美眸中充满了震惊和疑惑,“你的气息……好像完全不同了……还有,刚才里面……”
王凯把记录仪都快怼到我脸上了,声音颤抖:“林、林老大……你刚才……是把那根手指头……给、给吞了?!”
贫道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有气无力地说道:
“别提了……贫道现在……只想静静……另外……”
贫道感受了一下识海中那个虽然布满裂纹、却依旧稳固、并且似乎因为吸收了那一丝“终结”之力而变得更加深邃玄奥的混沌奇点,以及体内那脱胎换骨般的变化,幽幽地叹了口气:
“贫道好像……知道该怎么‘关门’了……但可能需要……先找个地方……消化一下……这顿有点硌牙的‘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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