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武试的工作正在紧锣密鼓的开展中,拿了皇上的银子就得帮皇上把差事办好了,户部、兵部、就连吏部都在高效运转中。于此同时远在杭州魏忠贤的密奏已经放在了朱由检的御案上。
魏忠贤这把刀确实好用,魏公公九千岁的名头威力确实不小,这一件件,一桩桩事情办的着实不错,现在内帑已收到秘密运回的已有680万两,其余300余万两还在路上,崇祯的手指划过鎏金牌上冰凉的纹路,喃喃道:“这第三块鎏金牌也该给他了”。
崇祯起身来到一幅巨大的大明堪舆图前,手指轻轻划过地图东南海岸线,按着他的构思,这最后一块鎏金牌就定在了南海。魏忠贤的密信也着重说到了海外贸易,这可是个大大的金元宝,可怎么样顺理成章的让魏忠贤去福建,去下海呢?
御书房内,王承恩垂手侍立,气息敛得极轻。,耳边却回荡着朝堂上刚刚经历的疾风骤雨。
都察院的御史们,得了内阁阁老们的默许乃至暗示,几乎是捶打着笏板在控诉魏忠贤的“狂悖”。言辞激烈者,直指魏忠贤“交通边帅,图谋海利,欲效唐末监军之祸”,甚至翻出他在苏州“荼毒士绅”又在南京“擅杀大臣”、在杭州“敲诈商户”要求将其“锁拿进京,明正典刑”。周延儒虽未直接喊打喊杀,但一句“魏阉擅权,渐成尾大,若再假以海事,恐东南不复为朝廷所有矣”,更是诛心之论。
崇祯安静地听着,年轻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他知道,这些慷慨陈词背后,是周延儒对海上财路被断的恐惧,是对熊文灿-郑芝龙集团可能因开海而崛起的忌惮,更是对他这个皇帝重用“阉党”的集体反弹。
“魏忠贤,是朕的一把刀。”崇祯在心里冷冷地想,“一把能替朕从江南豪商、贪官污吏,乃至那茫茫大海上剐出银子来的快刀。如今这刀才见锋芒,你们就要朕自断臂膀?”
他需要魏忠贤去搅动东南的死水,更需要这把利刃去制衡正在海上坐大的郑芝龙。朝臣们只看到魏忠贤的酷烈,却不知这分作四块的丹书铁券,正是皇帝对这把刀既要用之、又要控之的深意。
“王承恩,”崇祯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拟旨。”
第一道是明发上谕,语气严厉:
“查内臣魏忠贤,巡视江南,举措失当,引来物议沸腾。本当严惩,姑念其往日微功,着即革去‘代天巡狩’之衔,召回京师听勘。杭州市舶司重开之议,纯属妄言,一概不准。福建巡抚熊文灿,举荐失察,罚俸半年。钦此。”
这道旨意,如同一盆冷水,泼向了沸腾的朝堂。周延儒一党的人暗中松了口气,觉得皇帝终究还是畏惧清议,打压了魏忠贤。
然而,就在这道明旨发出的同时,第二道密旨经由王承恩的心腹,以最快速度密封送出,直递杭州魏忠贤行辕。与之同行的,还有那面象征着特殊使命的第三块鎏金牌。
密旨中,崇祯的措辞截然不同:
“忠贤吾臣:朝议汹汹,朕不得不暂作姿态,以安众心。然海上之利,关乎国本,朕志在必得。今特命尔,总督南海一应事宜,密勿从事,专折奏报。福建熊文灿处,朕另有密谕。着尔即携朕之密旨及信物,宣谕郑芝龙,招抚其为大明游击将军,令其速平刘香,以战功自效。尔当善体朕意,慎之又慎,勿负朕望。”
更关键的是第三道密令,只存在于崇祯与魏忠贤、熊文灿三人之间:
“魏忠贤明面褫职,实则以‘戴罪之身’,借宣旨招抚郑芝龙之机,潜行南下,总揽南海贸易、海防及情报诸务。对外则称其已被朕严斥,驱往海上效力赎罪。一应事宜,可与熊文灿、郑芝龙密商,遇紧急,可凭‘丹书铁券’残牌独断。”
这是一招精妙的“金蝉脱壳”。既平息了朝堂的怒火,堵住了周延儒等人的嘴,又完美地将魏忠贤这把利刃,从明处转向了更隐蔽、也更具潜力的海上战场。海上这片天地,朱由检一直都在布局,他在等着,等着朝堂这些蛀虫露出马脚,等着自己的威望足够高,否则这条大明最后的生命线也只能作为这些腐尸的另一条财路而已。
杭州行辕内,魏忠贤跪接密旨和那面沉甸甸的鎏金铜牌。当听到明旨中“革职听勘”时,他嘴角甚至勾起一丝冷笑,待到宣旨太监念完密旨内容,他已然完全领会了皇帝的意图。
“老奴,叩谢天恩!陛下圣明!”魏忠贤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激动。他明白,皇帝这是用这第三块铁券残牌,既保全了他的性命,又给了他一个更广阔、也更危险的舞台。南海,那里有郑芝龙的虎狼之师,有西洋人的坚船利炮,有数不尽的财富,也有瞬息万变的暗流险礁。他是有心要做郑三宝的,再加上被人敬仰,握有别人生死大权的执念是他无法挥去的,不管是原来的魏志敏,还是现在的九千岁,他的狠是别人无法体会的。
他摩挲着那面鎏金铜牌的纹路,冰凉的触感让他精神一振。这牌子,加上他身边那些经过严酷训练、对他死心塌地的东厂番役(其中不乏精通水性与格斗的“番奴”),便是他在南海立足的资本。
“李永贞,”魏忠贤唤来心腹,“准备一下,咱们‘戴罪出海’。另外,给熊文灿和郑芝龙去信,就说……咱家奉旨,要来给他们‘宣旨助威’了。”
数日后,一则消息迅速传开:九千岁魏忠贤因触怒天颜,被剥夺权柄,贬斥出海,去向不明。朝野上下,不少人为之弹冠相庆。
而与此同时,一艘看似普通的官船悄然离开杭州码头,南下入海。船上,魏忠贤换上了一身不起眼的青袍,但眼神锐利如鹰。他望着窗外无垠的蓝色,心中豪情与算计交织。
皇帝需要银子,他魏忠贤需要权力和新功。郑芝龙需要名分和合法贸易。熊文灿需要政绩和稳定。而他们的敌人,刘香、荷兰人,乃至朝中那些不识时务的清流,都将成为他们棋盘上的棋子。
“南海……”魏忠贤低声自语,将那块“丹书铁券”的鎏金牌紧紧握在手中,“咱家来了。这风云,就从这里掀起吧。”
他的目的地,是郑芝龙与刘香即将决战的那片海域。他要去亲自见证,并掌控这场决定未来海权归属的大战。三块铁券残片被他贴身收藏,只待最后一块归位,便是完整的免死金牌——这既是他与皇帝的默契,也是他在惊涛骇浪中最大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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