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一个农夫谄媚地叫道:“乔治老爷,那个人是外来的平民弗里德里希。”
“她今天上午鬼鬼祟祟地来村里打探过消息,一看就不是好人。”
胡惊弦扫了一眼那个农夫,淡淡地道:“没错,我不是好人。”
乔治老爷严肃的神情瞬间放松了,一个平民算老几?
他在卡罗拉的肥大挺翘的屁股上狠狠捏了一把,指着胡惊弦冷冷地道:“来人,将这个该死的平民打死了。”
乔治老爷眼中闪烁着寒光,这个人为什么要出头,究竟想要干什么,在确定“平民”身份后再也没有必要多问。
一个平民敢打搅他的兴致,打死了也就打死了。
乔治老爷的两个跟班狞笑着走向胡惊弦,一个跟班举起木棍,厉声道:“好大的狗胆!”
一群农夫愤怒地盯着胡惊弦,这个外地人真是蠢货,趁着乔治老爷没有注意,冲上去砍死了他多好。
现在这个外地人要被乔治老爷的跟班打死了,一切全完了。
巴布盯着胡惊弦的眼神中满是火焰,这个该死的蠢货!
附近几个人与巴布交换眼神,没关系的,真的没关系的,只是不那么完美而已。
一个跟班狞笑着走近,舔着嘴唇,对着胡惊弦当头一棍。
胡惊弦身形陡然一闪,躲过了棍子,拔出断剑飞快跑向乔治老爷。
一群农夫大声惊呼,有人是真的震惊,有人的惊呼声充满了兴奋,有人激动得浑身发抖,惊呼声尖锐无比,有人心中热血翻涌,惊呼声也带着颤音。
乔治老爷看到胡惊弦持剑冲向他,又惊又怒,仓惶拔剑,竟然没能拔出来,嘴里大声喝骂:“我是贵族,你敢伤害我,你就会被绞死!”
胡惊弦几步到了乔治老爷的面前,犹有余暇环顾四周一张张兴奋到扭曲的脸,平静地道:“我给过你机会了。”
一剑砍下,乔治老爷松开剑柄,紧紧捂着脖子,鲜血从指缝疯狂涌出,他不敢置信地盯着胡惊弦:“不……不……你不能杀我……你不能……”
扑地而死。
四周无数农夫发出惊天动地的叫嚷声:“乔治老爷死了!乔治老爷死了!”
乔治老爷的两个跟班凄厉喊叫:“啊啊啊啊!贱人!你敢杀乔治老爷,你……”
一把锄头陡然砸在了一个跟班的脑袋上,那个跟班摇晃了一下倒在地上。
另一个跟班大惊转身,却见几个农夫恶狠狠地盯着他。
那跟班怒吼:“你们敢……”
好几把锄头落在那个跟班的脑袋上,将他打倒在地。
更多的农夫从泥土中,杂草中,柴火中,从各种角落掏出锄头,一拥而上。
锄头雨点般落在两个跟班的脑袋上,身上,只是片刻间,脑浆和鲜血四溅,而一群农夫根本停不下手,骂骂咧咧地继续挥动锄头:
“叫你看不起我!”
“你上次骂我是狗?老子叫你骂!”
“你抢了老子的崭新的瓦罐!你抢了老子的崭新的瓦罐!”
胡惊弦看着农户们的狂欢,侧耳倾听着什么,看了一眼远处的黑暗,随手摘下乔治老爷腰间的剑,将断剑收入袖中。
亚西恩拎着锄头冲上去紧紧抱住了卡罗拉,眼神中满是欢喜:“卡罗拉,乔治老爷再也不能抢走你的初夜了。”
卡罗拉用力点头:“嗯,亚西恩。”
两人幸福拥吻在一起,四周无数人用力鼓掌,大声欢呼。
一群尽情打碎了两个跟班的脑袋和骨头的农夫停了手,憨厚地笑,小情侣终于不用承担邪恶的初夜权的迫害了。
巴布喜气洋洋地大声叫道:“亚西恩,你们忘记了善良的正义的伟大的外乡人了吗?”
四周无数人再次大声欢呼:“外乡人!外乡人!外乡人!”
无数人渐渐向胡惊弦靠拢,亚西恩松开紧抱着卡罗西的手,拎着染血的锄头欢喜地走向胡惊弦,大声地道:“伟大的外乡人,我用我死去的父亲的名义向你发誓……”
胡惊弦微笑着看着亚西恩。
亚西恩陡然举起了锄头,恶狠狠砸向胡惊弦的脑袋。
同一时间,好几把锄头从胡惊弦的身后、左侧、右侧、身前砸向胡惊弦的脑袋。
四周欢呼的农夫们诡异地盯着胡惊弦大笑。
亚西恩狞笑着,手里的锄头用尽全力砸向胡惊弦的脑袋。
在他的身侧,巴布同样将手里的锄头对准了胡惊弦的脑袋,巴布更是怒吼着:“去死!”
其余挥舞锄头砸向胡惊弦的人兴奋地狞笑着,有人的眼中闪烁着光,杀人果然是会上瘾的,才刚刚打死了乔治老爷的两个跟班,仿佛杀人的快感就已经控制了全身。
有人轻蔑地看着毫无所觉的胡惊弦,这个蠢货!
有人冷冷地看着胡惊弦。
这个外乡人只有一个人,没有村里人多;
这个外乡人是个女人,村子里的人随便就能捏死了她;
这个外乡人砍人的时候跌跌撞撞,动作狼狈,绝不是什么杀人不眨眼的狠人;
这个外乡人对村里的人毫无防备……
这个外乡人今天必死无疑!
周围的农夫们诡异地笑着,这个外乡人真是蠢死了。
一个农夫已经开始背诵早就商量好的台词:“尊敬的乔治老爷被一个外乡人杀死了!”
另一个农夫看着胡惊弦的脸和身体,遗憾极了,没有享受过这个外乡女人的身体就打死了,太浪费了。
又一个农夫死死盯着胡惊弦背上的小女孩子,再养几年就能享用了。
“噗!噗!噗!”“啊啊啊啊啊!”
兵刃入肉声和惨叫声陡然四起,然后是锄头落地的沉闷声响。
四周的农夫惊愕地看着胡惊弦出现在包围圈之外,而五六个向胡惊弦挥舞锄头的农夫或者捂着手臂,或者捂着胸口,痛苦地叫着。
鲜血从他们的手掌和指缝间流淌而出。
四周无数农夫惊骇大叫,好几个人脸上犹自带着诡异的笑容。
胡惊弦站在包围圈之外,轻轻吹掉长剑上的鲜血,淡淡地道:“胡某果然没有练武天赋,这一剑‘无边落木’三十七剑,竟然没有杀了一个人。”
她摇头叹息,能够一个月就成为剑神的都是自带主角光环的,就她那点幸运度,不如洗洗睡了。
亚西恩捂着手臂上的伤口,恶狠狠地盯着胡惊弦,一言不发。
一个农夫忍着痛,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锄头,厉声叫道:“一起上,杀了她!”
好几个农夫大声附和:“一起上,打死了她!”
“她只有一个人,不要怕!”
纵然身上流淌着鲜血,但依然遮掩不住众人的愤怒、嚣张,以及自信和残忍。
一个农夫恶狠狠地道:“我们人多,她不敢杀人的,我们杀了她!”
“噗!”剑光一闪。
那农夫的人头落地,无头的尸体握着锄头僵立不动,脖颈处鲜血如喷泉般冲上尺许。
附近好几个农夫被鲜血浇得满头满脸,仿佛从血海中捞出来。
无数农夫惊恐尖叫,几个想要冲上去与胡惊弦厮杀的农夫怒吼:“一起上!”
“快!杀了她!”
亚西恩怒吼:“所有人一起上!”
几个农夫举着锄头发狂地冲向胡惊弦,四周的农夫中同样有人举起了锄头,或捡起了石头树枝,大步冲向胡惊弦。
这个外乡人竟然敢杀村里的人,必须杀了她!
有人狞笑着:“老老实实被打死不好吗?敢杀我们的人,现在要你死得痛苦无比,后悔没有早早地死了!”
一群女人大声叫着:“杀了她!快杀了她!”
胡惊弦与一群农夫相遇,长剑起处,又是一颗人头飞起,鲜血冲上天空。
无数农夫大声悲嚎。
下一秒,胡惊弦杀入了众人之中,鲜血四溅,惨叫声不绝。
只是几秒钟的工夫,胡惊弦已经杀透了人群,身后村子里肮脏的泥土地上至少躺着五具尸体,更有七八只手臂扭曲地落在血泊中。
胡惊弦冷冷转头看周围惊恐的农夫们,道:“都乖乖地过来跪下,谁跑就杀了谁。”
一群农夫凄厉惨叫,脸色惨白,浑身发抖,自信、勇敢、嚣张、残忍尽数消失不见,唯有如遇鬼魅的恐惧。
这个外乡人被十几个人包围,竟然轻松杀了好几个人!
这个外乡人竟然砍下了好几个人的头!
这个外乡人竟然不是弱鸡!
这个外乡人一定是杀人如麻的强盗,不,这个外乡人是恶魔!
自己怎么可以与恶魔为敌?
好几个大声呼喊“打死了他”的人惊恐后退,有人扔下锄头想要躲进人群中,有人转身就向村子深处逃去。
“噗!”那个想要逃走的农夫的人头飞起,尸体跑出几步才倒在了地上,双脚犹自抽搐。
四周再次尖锐的叫嚷。
胡惊弦平静地道:“好像想要好好说话,就必须先杀个人,对不对?”
一群农夫惊恐地看着胡惊弦,尖叫声不绝于耳,有人率先跪下,其余人死命地挤在一起,纷纷惊恐地跪下。
“噗!”第一个被胡惊弦砍下人头,无头尸体犹自站立不动的尸体终于倒地。
一群农夫的尖叫声再次拔高一度。
胡惊弦冷冷地看着几个想要打死了她的农夫,慢慢逼近。
巴布反应极快,脸上瞬间堆起了憨厚的笑容,道:“误会!误会!”
其余人反应过来,一齐叫嚷:“误会啊!误会啊!”
众人原本堪比百灵鸟的舌头在惊恐之下竟然说不出话,只会大声重复“误会”。
好些人满怀希冀地看着巴布,全靠你了!
胡惊弦歪着头,冷冷地道:“哦?”
巴布憨厚地笑着,满是皱纹的额头和肮脏不堪的脸上堆满了真诚和老实。
他乐呵呵地道:“尊敬的外乡人弗里德里希小姐,一切都是误会。”
一群农夫重重点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锄头都要落在脑袋上了竟然是误会,只能使劲地憨厚地笑。
巴布笑着道:“亲爱的弗里德里希小姐为我们杀了乔治老爷,为村子里的所有男人出了口气,那就是我们的亲妹妹亲女儿,我们怎么会伤害我们的亲妹妹亲女儿?”
一群农夫用力点头,没错,大家是血浓于水的亲人。
巴布可怜巴巴地道:“我们不是说好了,你杀了乔治老爷,然后就从西面离开村子吗?”
他悲伤地看着胡惊弦,嘴唇颤动,道:“难道你忘记了?”
“你是世上最善良最正义的人,是我们村子的光芒啊!我们怎么会害你?”
一群农夫悲哀地看着胡惊弦,好几个人哭得浑身发抖,涕泪横流。
一个农夫脑筋转得极快,哭泣着道:“亲爱的弗里德里希妹妹,一切都是误会啊。”
“你看见我们举起了锄头,以为我们要杀你……”
他的眼神委屈极了:“可是……可是……那其实是我们村向英雄祝贺的礼仪啊。”
一群农夫脸上的悲伤和委屈几乎满溢:“对,那是我们村的礼节啊。”
“我们都是农夫,农夫最宝贵的东西就是锄头,我们举起锄头是向神灵感谢赐予我们丰收。”
“我们向你举起锄头,是因为你在我们心中,你就是神灵般的存在啊。”
胡惊弦笑了:“真的?好像不太对啊。”
一个农夫痛哭道:“亲爱的弗里德里希妹妹,你是觉得那几个向你冲过去的人想要杀你?误会啊!真的是误会啊!”
“他们发现你杀了村里的人,以为你被恶魔附体了,这才想要除魔。”
一群农夫用力点头。
有人双手放在胸前,一脸的虔诚,道:“我们最亲爱的伟大的好朋友好姐妹弗里德里希忽然杀了最敬爱她的卑微的善良的感恩的好朋友好兄弟……”
“……我们愚蠢得以为一定是她被恶魔附体了。”
“我们只是出于对亲爱的弗里德里希妹妹的爱,想着驱除恶魔,才冲向了亲爱的弗里德里希妹妹。”
那个农夫哀伤极了:“假如他们知道这是误会,怎么会向亲爱的弗里德里希妹妹出手?神灵都不会允许他们向村子里的恩人出手的。”
一群农夫疯狂点头和嚎哭,就是一个天大的误会,但是,误会就让它过去吧,大家要朝前看。
另一个农夫泪水哗啦啦地流淌:“我们是最可怜的、没有才学的蠢货,但我们对亲爱的弗里德里希妹妹的爱是真诚的。”
“这深刻的爱,让愚蠢的我们做出了愚蠢的事情。”
“但我们不怨恨弗里德里希妹妹杀了可怜的人,那一切都是误会。”
“让我们忘记误会,忘记流血,让我们的友谊地久天长。”
又是一个人大声道:“这是神灵对我们的考验!”
“我们已经证明了我们之间深厚的友谊和爱,哪怕是神灵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一群农夫用力点头,神灵都不能把我们分开,就问你感动不感动。
胡惊弦笑着看着众人,眼神中满是戏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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