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晖话音未落,秦望眼中寒光已盛。
秦望灵目术运转之下,对方那练气八层的修为如同黑夜中的烛火,清晰可辨。
此子不仅目睹了他击杀铁刀门二人的全过程,更点破了他天衍宗弟子的身份,言语间虽带笑,却透着难以捉摸的邪气。若放其离开,后患无穷!刚刚越级斩杀练气七层带来的信心,以及对潜在威胁的果断,让秦望瞬间做出了决定。
“杀!”
没有半分迟疑,秦望身形一动,“踏浪行”催发到极致,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射向徐晖。
手中分水重剑划破空气,带起低沉呼啸,一出手便是《三浪诀》中最具穿透力的“沧浪击”!剑势凝练,宛如一道实质的水蓝色箭矢,直刺徐晖心口。
秦望这一击,毫无保留,力求速战速决。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凌厉攻势,徐晖脸上那玩味的笑容丝毫未减,反而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
“哎呀呀,大哥怎地如此心急?”他口中调笑着,动作却丝毫不慢。
脚下步伐看似随意一错,身形如同鬼魅般轻轻一晃,竟以毫厘之差避开了剑锋最盛之处。同时,手中那柄通体乌黑、透着阴寒之气的哭丧棒随意向上一点,精准无比地点在了分水重剑的剑脊之上。
“叮!”一声清脆却略显沉闷的撞击声响起。
秦望只觉剑身传来一股奇异的震荡之力,阴冷刺骨,竟让他的水元灵力运转都微微一滞,沧浪击的后续劲道被轻易化解。
而徐晖则借着这股反震之力,身形轻飘飘地向后滑出丈许,姿态潇洒从容。
“好沉的剑,好凝练的水元力。”徐晖甩了甩手腕,啧啧称奇,“天衍宗不愧是正道巨擘,一个外门弟子,竟有如此根基。”
秦望心头一沉。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这少年看似随意,但身法之诡异,眼力之毒辣,以及对时机的把握,都远非刚才那铁刀门男子可比。尤其是那哭丧棒上传来的阴煞之气,竟隐隐对他精纯的水元之力有侵蚀之感。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秦望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杂念,剑势再起。这一次,他不再追求一击必杀,而是将《三浪诀》的精妙尽数施展开来。
“层浪盾!”心念一动,身前水光流转,凝聚成一面看似轻薄却韧性十足的波浪护盾。
“踏浪行!”步法变幻,身形如穿花蝴蝶,围绕着徐晖疾走,寻找破绽。
“沧浪叠!”重剑挥舞,剑影重重,如潮水般一波接一波向徐晖涌去,劲力连绵不绝,后劲十足。
霎时间,空地上剑光闪烁,水汽弥漫。秦望将自身功法发挥到了极致,攻势如狂风暴雨,却又暗含节奏,守得严密,攻得刁钻。
然而,那徐晖却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看似惊险,却总能在关键时刻化险为夷。
他依旧没有施展任何绚丽的法术,仅仅依靠那柄诡异的哭丧棒和玄妙莫测的身法。
哭丧棒或点、或拨、或扫、或挑,动作简洁高效,每一次都能恰到好处地挡住分水重剑的攻势,将那层层叠叠的浪涌劲力消弭于无形。
他的身法更是飘忽不定,往往在电光火石之际避开剑锋,那阴煞之气偶尔顺着棒身蔓延,试图侵蚀秦望的经脉,都被秦望雄厚的水元之力强行逼退。
两人以快打快,转眼间便交手了十余回合。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灵力碰撞产生的气劲将地面的落叶尘土卷起,篝火都被压得明灭不定。
秦望越打越是心惊。他已然全力施为,却连让对方认真起来都做不到!
这徐晖的修为固然高出他四层,但更可怕的是其战斗技巧和对力量的控制,简直不像这个年纪应有的水平。自己赖以制胜的《三浪诀》,在对方面前仿佛被完全看透,总能被轻易化解。
徐晖同样心中讶异。他本以为凭借修为和手段,拿下这练气四层的小子应是手到擒来,没想到对方灵力之精纯,根基之扎实,术法之娴熟,远超他的预料。
尤其是那水属性灵力,中正平和又暗藏锋芒,对他的玄阴煞气竟有相当的克制作用。
“果然有意思……”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又过了几招,徐晖格开秦望一记重劈,借力向后飘飞数步,稳稳落地,随即摆手道:“不打了不打了!”
秦望攻势一缓,重剑横在身前,警惕地盯着他,气息微喘。连续高强度的战斗,对他灵力消耗也是不小。
徐晖将哭丧棒往肩上一扛,笑嘻嘻地道:“大哥,你这般打生打死多没意思?小弟方才说了,只是路过看个热闹。我对天发誓,今日所见,绝不对第二人提起,如何?”
他指了指地上的两具尸体,“不过两个蝼蚁般的角色,杀了也就杀了,大哥何必如此紧张?我看大哥行事果决,甚合我胃口,不如你我就此罢手,交个朋友,甚至结为异姓兄弟如何?”
秦望目光冰冷,丝毫不为所动。此人心性难测,手段诡异,誓言岂可轻信?他冷冷吐出两个字:“不必。”
徐晖见状,也不强求,耸了耸肩:“好吧好吧,大哥既然不愿,小弟也不勉强。那……小弟就先告辞了?”说着,作势欲走。
秦望握紧剑柄,体内灵力暗自凝聚,若对方真要离开,他拼着损耗,也要再试试能否留下他。
然而,徐晖脚步却没动,反而回头看了看那两具尸体,笑道:“大哥既然不愿与小弟结交,那小弟总得表示表示。这两具尸首留着总是麻烦,小弟便帮你处理干净,算是赔罪,如何?”
不等秦望回答,徐晖手中哭丧棒对着尸体轻轻一挥。也不见什么光芒闪耀,两具尸体上突然“腾”地一下,燃起了诡异的黑色火焰!
这火焰无声无息,却散发着极致的阴冷,而非灼热。火焰过处,尸体连同衣物、血迹,甚至他们残留的兵器,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融、气化,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竟已化为两小撮灰白色的灰烬,连半点痕迹都未曾留下!
秦望瞳孔骤缩,这黑色火焰给他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绝非寻常火焰法术。
就在黑色火焰彻底熄灭的瞬间,徐晖脸色猛地一变,抬头望向天衍宗方向,低呼一声:“不好!玩过头了,离天衍宗的老巢太近,惊动老家伙了!”
他再无之前的从容,急忙从怀中掏出一枚刻画着复杂符文的黑色玉牌,毫不犹豫地一把捏碎!
玉牌碎裂的刹那,一股强烈的空间波动以其为中心荡漾开来。徐晖的身体开始变得模糊、透明,仿佛要融入周围的夜色之中。
几乎在同一时间,一声蕴含着滔天怒意与凛冽杀气的暴喝,如同惊雷般自远空炸响,滚滚而来:
“孽畜!哪里跑!”
声音未落,一道巨大的金色剑影已然破开云层,仿佛携带着天地之威,撕裂夜空,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着徐晖即将消失的身影狂斩而下!
剑影未至,那恐怖的威压已让方圆百丈的空气凝固,地面上的篝火“噗”地一声彻底熄灭,秦望更是感觉如同泰山压顶,气血翻腾,几乎喘不过气来!
“轰隆!!!”
巨剑虚影悍然斩落,大地剧烈震颤,狂暴的剑气肆虐,在原地留下了一道长达数十丈、深不见底的恐怖沟壑!泥土翻卷,草木成灰!
然而,剑影消散之后,沟壑边缘,哪里还有徐晖的影子?只有那尚未完全平息的细微空间涟漪,证明着他曾以某种匪夷所思的方式遁走。
紧接着,一道身影凭空出现在沟壑上方的夜空中。来人是一名面容威严、身着天衍宗内门长老服饰的中年男子,他目光如电,扫过下方狼藉的战场,尤其是那道沟壑和残留的空间波动,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得可怕。他强大的神识如同水银泻地般瞬间覆盖了整片区域。
而秦望早已在巨剑斩落之前,就毫不犹豫的转身将‘踏浪行’施展到极限。
此刻的他已然化作一道模糊的黑影,借着林木的掩护,正向着远离落星湖的方向亡命狂奔!
他心脏狂跳,背后已被冷汗浸湿。刚才那一剑之威,远超他想象,那中年男子的气息,更是深不可测!
必须立刻离开!远远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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