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视角)
纵容的底线在哪里?起初,我自己也并不清楚。
看着她在我划定的范围内,小心翼翼地试探,笨拙地适应,像一株石缝里求生的蔓草,顽强地伸展着枝叶。我享受着这种掌控感,如同欣赏笼中雀鸟的鸣唱,既满足于它的取悦,又清醒地知道,那根牵绊着它的线,始终在我手中。
直到那杯果酒的出现。
宫宴喧闹,她大约是紧张,又或是被那甜腻的果香迷惑,竟误饮了一杯。我注意到时,她已眼神迷离,双颊绯红,扯着我的衣袖,嘟囔着些不成调的醉话。与平日那副谨慎小心的模样判若两人。
“哥哥……这里的星星,怎么在晃呀……”
“那个林婉儿……她看你的眼神,我不喜欢……”
“其实……荷花酥,没有街角的驴打滚好吃……”
语无伦次,却句句发自肺腑。那娇憨的神态,毫无防备的依赖,像一根极细的羽毛,不轻不重地搔刮在心尖最柔软处。我挥退了欲上前搀扶的宫人,亲自将她半抱半扶地带离宴席。
马车里,她靠在我肩上,温热的气息拂过颈侧,带着果酒的甜香和她身上独有的清浅气息。她睡得并不安稳,偶尔会无意识地蹭一蹭,寻找更舒适的位置,嘴里依旧含糊地念着:“……要回家……”
回哪个家?镇北侯府吗?那里何时成了她心安之所?
那一刻,我清晰地意识到,有什么东西脱离了掌控。
不是她的行为,而是我自己的心绪。那惯常的冷静自持,竟因她这意外的失态,泛起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涟漪。不是恼怒,而是一种……陌生的,带着些许燥热的悸动。
将她送回院子,交给惊慌失措的夏竹时,我站在廊下,并未立刻离开。听着屋内她偶尔的呓语和夏竹轻柔的安抚声,第一次觉得,这深沉冰冷的侯府,因着这一隅的喧闹,似乎也有了点……人气。
自那日后,我待她,似乎与以往有些不同。
依旧会让她来书房,却不再仅仅是为了观察。有时,会顺手将看到的有趣游记推到她面前;有时,会在她磨墨时,状似无意地提点一两句朝中无关紧要的人事关系。她学得极快,眼神里的惊惶渐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汲取知识后的专注与明亮。
那光芒,比任何珠宝都更引人注目。
我开始不喜旁人过多地注视她。无论是三皇子皇甫宸那带着探究与欣赏的目光,还是安平郡主等人隐含嫉妒的排挤,都让我心底生出几分不易察觉的戾气。
她是我发现的珍宝,理应只属于我一个人的视线。
这种独占欲,来得迅猛而直接,甚至未曾经过理智的权衡。就像猛兽圈定自己的领地,不容他人觊觎。
及笄礼前,母亲开始为她物色亲事。听着福伯禀报那些上门试探的人家,我心底那股无名火终于找到了出口。
“不必。”我打断福伯的话,语气是自己都未预料到的冷硬,“她的婚事,我自有主张。”
福伯愕然,却不敢多问。
自有主张?什么主张?
那一刻,我心中并无清晰的答案。只知道,将她交给任何人,都无法忍受。那个会在醉酒后依赖地靠着我,会在学习时眼神发亮,会在受到刁难时灵巧反击的女子,怎能属于除我之外的任何人?
这个念头如同野火,一旦燃起,便再难熄灭。
我开始更频繁地将她带在身边,无论是入宫谢恩,还是赴一些必要的宴请。我要让所有人都看清楚,她是我萧衍护着的人。那些或明或暗的目光,在触及我冰冷的视线时,大多会识趣地收敛。
但总有例外。
一次寻常的世家宴饮,工部侍郎家的那个小子,竟借着酒意,想凑近与她说笑。虽被她机敏地避开,但我看在眼里,周身的气息瞬间降至冰点。无需我开口,自有眼色的旁人将那不知死活的东西拉走。
回府的马车上,她似乎有些不安,偷偷觑我的脸色。
我闭目养神,并未言语。心中却翻涌着一个清晰无比的念头——
不够。
仅仅是威慑,远远不够。
只有将她彻底打上我的烙印,纳入我的羽翼之下,才能杜绝所有潜在的觊觎与风险。
让她做我的妹妹?
不,从一开始,我就从未真正将她当作妹妹。
那层虚伪的兄妹名分,是时候撕破了。
我要她,以另一种身份,名正言顺地,永远留在我身边。
这个念头如同破土的种子,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疯狂滋长。
睁开眼,看向身旁依旧带着些许忐忑的她。窗外的光影掠过她清丽的侧颜,那双总是蕴含着丰富情绪的眼睛,此刻正不安地闪烁着。
我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决定她命运的重量:
“日后这些无关紧要的宴请,能推便推了。”
她怔怔点头。
心中那名为占有欲的囚笼,已然铸成。
而将她永远锁在身边的钥匙,我紧紧握在了手中。
无关好奇,无关纵容。
只是我想要。
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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