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沉，我正坐在窗边为安安缝制一个小布老虎，萧衍不知何时站在门边，静静地看了我许久。直到我抬起头，才发现他眼中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怎么站在那儿？”我放下针线，朝他招手。
他缓步走来，目光落在我手中的布老虎上：“又在给安安做玩具？”
“是啊，”我拿起快要完工的布老虎，“你看，绣上胡须就像了。”
他接过布老虎端详片刻，忽然轻声说：“你待安安，比亲娘还上心。”
我笑着继续穿针引线：“这孩子讨人喜欢，又乖巧懂事。”
萧衍在我身旁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布老虎的耳朵。烛光摇曳，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阴影。
“今日下朝时，遇见沈逸风带着安安在街上买糖人。”他忽然说道，“那孩子一看见我，就扑过来喊舅舅，非要我抱。”
我能想象出那温馨的画面，不禁莞尔：“安安最黏你了。”
“我抱着他走过长街，路人都以为......”他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以为是我们父子。”
我手中的针线慢了下来。抬眼看他，见他眼中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失落。
“知知，”他轻轻握住我的手，“我们该有自己的孩子了。”
烛火噼啪作响，映着他认真的眼眸。我这才明白，这些日子他看着我与安安亲近时，那若有似无的幽怨从何而来。
“你......很想要孩子？”我轻声问。
“想。”他的回答毫不犹豫，“想看你抱着我们的孩子，想听孩子喊你娘亲，喊我爹爹。”
他的目光太过炽热，让我不由自主地垂下眼帘。手中的布老虎忽然变得沉甸甸的，每一针每一线都仿佛在诉说着他的期盼。
“我......”我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他轻轻拿开我手中的针线，将我的双手拢在掌心：“别紧张，我只是......看着安安，就更期待我们自己的孩子。”
窗外传来几声蝉鸣，衬得夜更加寂静。我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以及那份小心翼翼的期待。
“我记得你第一次抱安安的时候，”他忽然轻笑，“手忙脚乱的，生怕摔着他。”
我也笑了：“那时他那么小，软绵绵的，确实不敢用力抱。”
“现在倒是熟练了。”他的指尖轻轻划过我的掌心，“喂饭、穿衣、哄睡，样样都做得有模有样。”
我靠在他肩上，感受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都是这些日子照顾安安练出来的。”
“所以......”他的声音带着笑意，“是时候要个我们自己的孩子了。”
月光从窗棂间洒进来，在地上投下交错的影子。我望着那些光影，忽然想起很多事——想起刚成亲时的生疏，想起共同经历的风雨，想起如今这份来之不易的安稳。
“好。”我轻声应道。
他明显怔住了，手臂微微收紧：“真的？”
“嗯。”我抬头看着他，烛光在他眼中跳动，像是落入了万千星辰，“我也想知道，我们的孩子会是什么模样。”
他低头，将一个轻柔的吻印在我的额间：“一定会像你一样美好。”
这一刻，所有的犹豫与不安都烟消云散。我忽然明白，与其说是想要一个孩子，不如说是想要一个完整的家，一个流淌着我们共同血脉的羁绊。
“不过......”我故意拖长了语调，看着他瞬间紧张的表情，忍不住笑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他立即问道。
“若是生了女儿，你可不能太宠她。”
他失笑，将我搂得更紧：“若是女儿，我自然要宠。若是儿子，就让他陪我一起宠你。”
夜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我们相拥而坐，谁也没有再说话，却仿佛已经说尽了千言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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