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干扰和反侦察训练在江墨白“戒尺与糖丸”的双重调理下——主要是戒尺，总算让季寻墨的神经反应速度往上蹿了一小截，至少不会再看个衣角就踩坑了。
虽然离江墨白那句“合格”的标准还差着十万八千里，但季寻墨自我感觉十分良好，甚至觉得能跟训练舱里的陷阱大战三百回合。
然后，实战训练的日子就到了。
训练场上，七个崽子站得笔直，看着前方代替刑渊总教官位置的白璃，心里那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白璃教官今天依旧是一丝不苟的高马尾，眼眸锐利地扫过他们每一个人，脖颈上的微型磁场感应器闪着规律的蓝光。她手里没拿武器，拿着个电子记录板，上面密密麻麻的数据流看得人眼晕。
“鉴于前两次实战演练出现的‘意外’，”白璃开口，声音没什么起伏，但每个字都像冰珠子砸在地上，“本次实战训练，将由我全程主导。刑渊教官负责控制室监测与全局调度。”
控制室里的刑渊通过扩音器“嗯”了一声，声音闷闷的，带着点被强行按头休息的不爽，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宿凛领袖站在稍远的地方，脸上挂着温和但略显疲惫的笑容。他身边是穿着白大褂、笑得甜蜜的云岫医官，以及人形战术计算机陆苍教官。这阵容，与其说是来观战，不如说是来......待命？
宿凛心里那点“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的怀疑又冒了出来，把刑渊塞进控制室是他力保的结果，美其名曰“避风头+技术支援”，实则就是怕这霉运继续传染。
他总觉得这七个小子邪门，尤其是那个季寻墨。
“训练目标：清扫第七模拟废墟区的低威胁度‘异变者’投影，并回收三处信号标。”白璃下达指令，“全程数据将被记录，包括但不限于击杀效率、能量消耗、协作能力、意外应对.....以及智商税缴纳情况。”
最后一句是她小声嘀咕的，但所有人都听见了。
所有人：“......”感觉有被冒犯到。
“行动开始！”
七个人像出笼的......呃，病号？迅速按照战术队形潜入模拟废墟区。
开局很顺利。于小伍的岩盾格挡及时，秦茵的长枪精准点杀“异变者”投影，楚珩之的磁力节点布置得恰到好处，封锁走位。
季寻墨冲在最前面，“红烧肉焖蛋”挥得虎虎生风，颇有点江墨白亲传的架势——他自己觉得。连苏九笙都靠着伤害钝化硬扛了两下偷袭，面不改色。
控制室里的刑渊看着数据，摸着下巴：“啧，白璃带得不错啊？这群小兔崽子今天挺像样。”
场外的宿凛也稍稍松了口气，看来把老刑换下来是对的！
然而，命运的剧本总是充满了恶意。
就在他们即将抵达第一个信号标放置点时，异变突生！
不是“异变者”，是训练场设备！
原本只是模拟破损环境的墙体，突然“轰隆”一声，真的塌了一小块！虽然不是承重结构，但扬起的灰尘和掉落的碎块正好砸向队伍中间的闻人镜和卓曜。
“小心！”季寻墨反应极快，一把推开两人。
于小伍岩盾一顶，挡住大部分落石。
“怎么回事？！”白璃的声音通过耳麦传来，带着一丝错愕，“控制室！报告情况！”
刑渊在控制室也懵了：“结构应力数据正常啊！这墙怎么自己塌了？！见鬼了！”
还没等他们搞清楚，第二个意外接踵而至。
楚珩之刚刚布下的、用于干扰“异变者”感知的磁力节点，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强烈干扰了一样，“噼里啪啦”地冒出电火花，然后其中一个节点......过热爆炸了！
虽然威力不大，但足以把旁边的苏九笙炸了个灰头土脸，头发都卷了几根。
“磁场干扰源不明！”刑渊在控制室吼，“不是我们设置的！哪来的？！”
白璃的脸色已经开始发青了。
紧接着，第三个信号标所在的位置，地面突然开始轻微震动，然后......裂开了一条缝！虽然不是深渊巨口，但也足以让试图去拿信号标的于小伍一脚踩空，嗷一嗓子卡在了里面！
“地质稳定模块失效？！”刑渊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崩溃，“这他妈是训练场还是豆腐渣工程？！”
场外的云岫医官已经默默打开了医疗箱，陆苍教官开始面无表情地背诵废墟地质结构异常案例。
宿凛扶住了额头，他终于知道刑渊前两次是什么心情了。这真的不是能力问题！这是玄学！
白璃教官不愧是“鹰眼”，在连续意外中还能保持冷静指挥：“全员后撤！放弃任务！优先保证安全！”
然而，老天爷今天似乎铁了心要送他们全体进医务部VIp套房。
就在他们后撤的路上，最后一个，也是最离谱的意外发生了。
模拟天空突然闪烁了几下，然后......开始下“雨”了。
？
不是水，是某种带着轻微腐蚀性和强粘性的不明冷却液！也不知道是哪个管道破了，劈头盖脸地浇了下来！
“我靠！什么玩意儿！”于小伍刚从地缝里拔出来，又被淋了个透心凉。
“眼睛！我的眼睛！”秦茵惊呼，这液体溅到眼睛里火辣辣的。
季寻墨下意识想用刀挡，发现屁用没有。
七个崽子瞬间乱成一团，狼狈不堪。
白璃试图靠近指挥，结果脚下一滑——她踩到了混合了冷却液和灰尘的、堪比润滑剂的泥泞地面！
“白教官！”
众人惊呼声中，白璃，这位以精准和冷静着称的狙击大师，维持着一个极其不优雅的姿势，“啪叽”一声，摔了个结结实实！脚踝处传来一声清晰的“咔嚓”声。
控制室里的刑渊：“......”
场外的宿凛、云岫、陆苍：“......”
七个崽子：“！！！”
完犊子。
...
医务部，熟悉的病房，熟悉的味道。
七个崽子再次躺成一排，程度轻重不一：擦伤、扭伤、轻微化学灼伤、以及心灵创伤。
而他们隔壁床，躺着的是脚踝骨折、打着石膏、脸色黑如锅底的白璃教官。
云岫医官正在给她做检查，表情一言难尽。
刑渊、陆苍站在床边，刑渊抱着胳膊，努力憋着笑，肩膀一抖一抖的：“咳...白教官，感觉怎么样？我就说...这真不是我的问题......”
白璃一个眼刀甩过去，如果眼神能杀人，刑渊已经是个筛子了。
她深吸一口气，看向对面病床上七个鹌鹑一样的崽子，尤其是那个眼神乱瞟的季寻墨，发出了灵魂拷问：
“他们......是不是克教官？”
刑渊终于忍不住了，哈哈大笑，拍着陆苍的肩膀：“我都说了！前两次都不是我的能力问题！你们还不信！现在信了吧？！这七个就是行走的教官克星！谁带谁倒霉！哈哈哈哈！”
陆苍面无表情地记录：“数据记录：白璃教官带队实战，意外发生率百分之三百，教官伤亡率百分之一百。建议将此七人列为训练部最高风险因素。”
宿凛站在病房门口，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看着里面鸡飞狗跳的场景，长长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开始认真思考，下次实战训练，是不是该去庙里拜拜再出门？或者...直接把这七个小子供起来？
于小伍小声哔哔：“其实...我觉得吧...这次比上次进步了......”
秦茵：“...进步在哪？”
于小伍：“至少...这次塌的不是废弃医院，炸的不是武器工坊，裂的不是大地缝......吧？”
众人：“......”
这他妈也能算进步？！
季寻墨默默把被子拉过头顶。
他开始想念江墨白的戒尺和糖丸了。至少那是在可控范围内的折磨。
而不是这种......连教官都一起送进医务部的、全方位无死角的、玄学级别的倒霉啊！
———
年少时应该还该有额头吻和贴脸...小季现在还没到15...时间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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