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珩那无声的回应,像一剂强心针,让沈清辞彻底安下心来。她知道自己赌对了方向,也明确了接下来的行动准则——耐心等待,积蓄力量,并密切关注府内局势,尤其是二房的动向。
接下来的几日,侯府表面平静,但压抑的气氛却越来越重,如同暴风雨前的闷热,让人喘不过气。下人们走路都踮着脚尖,说话也压低了声音,生怕触怒了哪位主子。
二房那边更是彻底沉寂下去,院门紧闭,连采买的下人都很少进出,透着一股穷途末路的绝望。与之相反,三房那边却似乎活跃了一些,三爷萧景琰往军营跑得更勤了,三奶奶李氏偶尔去给赵氏请安时,话里话外也多了几分对府中事务的“关心”。
沈清辞冷眼旁观,心中了然。二爷倒台在即,空出来的权力和资源,自然会引来新的争夺。三爷萧景琰,恐怕早已蠢蠢欲动。而永宁侯萧远,默许甚至推动着这一切,显然是在为世子的未来铺路,清除障碍,平衡势力。
这日午后,沈清辞正在窗前临摹字帖(这是她新找的“安分”方式),春桃匆匆从外面回来,脸上带着一丝紧张和兴奋,压低声音道:“小姐,前院出事了!”
沈清辞手中笔一顿,墨水在宣纸上洇开一小团墨迹。她放下笔,平静地问:“何事?”
“二爷……二爷被侯爷叫到书房去了!”春桃声音发颤,“听说侯爷发了很大的火,书房里传来摔东西的声音!外面守着的下人都吓得跪了一地!还有人看见……看见莫先生也在里面!”
终于来了!沈清辞心道。侯爷选择在此时发难,显然是已经掌握了确凿证据,准备彻底清算二房的亏空问题了。
“知道具体因为什么事吗?”她问。
“具体的还不清楚,”春桃摇头,“但隐约听到‘账目’、‘亏空’、‘东南’这几个词,还有……好像还牵扯到一条人命!说是二爷在东南做生意时,逼死了一个不肯贱卖祖产的乡绅……”
沈清辞瞳孔微缩。竟然还牵扯到了人命!这就不是简单的经济问题,而是刑事重罪了!若此事坐实,二爷萧景瑜的下场绝不会好,甚至可能被夺爵流放!永宁侯这是要下死手了!
“现在情况如何?”她沉声问。
“书房门还关着,谁也不敢靠近。二奶奶在福禧堂外跪着求见夫人,哭得都快晕过去了,夫人……夫人没见她。”春桃答道。
沈清辞沉默片刻。赵氏不见王氏,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在涉及侯府根本利益和世子地位的问题上,她绝不会袒护二房。
这场风暴,二房是在劫难逃了。
“继续留意着,有任何新消息,立刻来报。”沈清辞吩咐道。
“是!”
春桃退下后,沈清辞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阴沉的天色。山雨欲来风满楼。二房的倒台,将彻底改变侯府的格局。世子萧景珩的潜在威胁被清除,他的地位将更加稳固。而自己这个“冲喜贵人”的身份,也会随之水涨船高。
但这并不意味着高枕无忧。二房倒台后,三房势必崛起,成为新的制衡力量。而那位深藏不露的莫先生,以及他背后所代表的侯爷的意志,也将更加直接地影响府中的一切。
更重要的是,萧景珩……他会借着这个机会“好转”吗?还是继续“病”下去?
她需要知道他的下一步计划。而能告诉她答案的,或许只有那条刚刚建立的、脆弱的秘密通道。
当晚,沈清辞照例去正房“探望”。内室气氛凝重,钱妈妈和丫鬟们个个面色紧张。萧景珩依旧“昏睡”着,但沈清辞敏锐地感觉到,他周身的气息似乎比往日更加沉静,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她像往常一样,坐在床边,替他掖了掖被角。趁着俯身的瞬间,她用极低的声音,飞快地说了一句:“二房事发,侯爷震怒。”
说完,她便直起身,若无其事地拿起湿帕子。
她在传递信息,也在试探。她想看看,萧景珩对这场风暴的反应。
然而,这一次,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回应。没有指尖的颤动,没有呼吸的变化,仿佛真的沉睡不醒。
沈清辞心中微沉。是不需要回应,还是……时机未到?
她不动声色地坐了片刻,便起身告辞。
回到厢房,沈清辞思绪纷乱。萧景珩的沉默,意味着什么?是认为此事与他无关,还是……一切尽在掌握,无需多言?
她发现,即使建立了沟通渠道,要揣摩那个男人的心思,依旧如同在迷雾中行走。
但无论如何,侯府的天,马上就要变了。她必须稳住心神,在这场变局中,找准自己的位置。
这一夜,永宁侯府的书房灯火通明,直至天明。而二房的院落,则彻底被一种绝望的死寂所笼罩。
山雨,即将倾盆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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