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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园地下指挥中心，空气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夜熙辰站在巨大的光屏前，屏幕上分割着数个小时前地下管廊遭遇战的现场分析数据、高精度卫星对那片区域的持续扫描图像，以及“深渊”超脑对残留能量波动的疯狂演算。他背对着众人，身影挺拔如松，但紧握的双拳和周身散发的、几乎要冻结空气的凛冽杀意，让所有工作人员都屏息凝神，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艾莉丝”……那个顶着婉莹的脸、用着婉莹的声音、却拥有着陌生眼神和战斗技能的女人，像一根毒刺，深深扎进了夜熙辰的心脏。狂怒、心痛、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要失去一切的恐惧，交织成最残酷的刑罚，折磨着他的神经。但他不能崩溃，他是帝国的主宰，是救回妻子的唯一希望。他必须冷静，必须找到证据，必须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数据的拷问：从否定到怀疑
“陛下，”夜玄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现场能量残留分析确认，与江小姐（江婉婷）异能暴走时捕捉到的异常频谱同源，但能量控制精度和稳定性远超江小姐，更像是一种……经过长期训练和优化的成熟能力应用。对方使用的装备材质和科技水平，初步判断远超当前已知的任何组织，包括我们。”
“面部识别对比结果，” 另一位数据分析师汇报，声音干涩，“与夫人……与梦婉莹女士的公开及非公开影像资料进行亿级像素点阵比对，吻合度99.9987%。排除整容及高仿人皮面具可能。生理结构、微表情肌肉运动轨迹……完全一致。”
“声纹分析，” 第三份报告接踵而至，“与梦婉莹女士声纹库样本核心频率特征匹配度99.92%。仅存在因面罩和可能电子变声产生的轻微失真。”
一项项冰冷的、基于最尖端科技的数据，如同重锤，一次次敲击在夜熙辰的心上。它们都在指向一个几乎不可能、却又无法反驳的事实——那个自称“艾莉丝”的女人，在生理特征上，与梦婉莹是同一人！
“不……可能……” 夜熙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沙哑得可怕。他猛地转身，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夜玄，“有没有可能是……克隆体？或者……最高级别的全息投影？”
“陛下，” 霍夫曼博士的声音通过加密线路接入，带着医学权威的严谨和沉重，“根据现场‘冥府’队员近距离传感器传回的、极其微弱的生命磁场数据碎片分析，目标的生物场特征频率……与梦婉莹女士留在我们医疗中心数据库中的原始备案，高度吻合。生命磁场是比dNA更难以完全复制的、个体独一无二的‘灵魂印记’。克隆技术可以复制肉体，但无法完美复制这种与生俱来的能量场特征。全息投影更不可能具有如此真实的生命反应。”
生命磁场！灵魂印记！
这几个字，像最后的判决，狠狠砸下！
夜熙辰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他扶住控制台边缘，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连生命磁场都一致……那几乎就排除了克隆和投影的可能！可是……那陌生的眼神、冰冷的语气、攻击性的行为、还有那该死的“艾莉丝”自称……又该如何解释？！
“记忆……有没有可能……被篡改？” 他问出这个问题时，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这是他最不愿面对、却又唯一合理的解释。
“理论上……存在这种可能。” 霍夫曼博士的声音更加沉重，“尤其是针对大脑海马体及边缘系统的深度干预。但以目前公开的科技水平，想要如此彻底地抹去并覆盖一个人的核心记忆、情感模式甚至行为本能，同时植入一套全新的、并能完美协调身体能力的‘人格’，并且不留下明显物理损伤……这几乎……是神之领域。”
指挥中心内一片死寂。神之领域？难道对方掌握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技术？
最后的证据：基因的锁链
就在这时，夜玄接收到了来自静园地下最深处、那间绝密生物实验室的最终检测报告。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异常难看，甚至带着一丝惊骇。
“陛下……” 夜玄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艰涩，“刚刚……实验室那边，对管廊现场采集到的、唯一有效的一件生物样本——一根附着在锈蚀管道接口处、长度约3.7厘米的头发——进行了……超速基因测序和端粒体对比。”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向夜玄。
夜玄深吸一口气，将报告投射到主光屏上，用尽全身力气说道：“样本基因序列，与梦婉莹女士留存在帝国最高机密基因库中的原始样本……进行百万个位点交叉比对……结果……完全一致！连端粒体长度磨损特征都……吻合！”
他顿了顿，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补充了那句最终宣判：
“概率……99.9999%。确认……是同一个体。”
轰——！
仿佛一道惊雷在夜熙辰脑海中炸开！最后一丝侥幸，被这铁一般的基因证据彻底粉碎！
同一个体！基因、生命磁场、面部、声纹……所有科学手段能提供的、最无可辩驳的证据，都指向同一个结论——那个攻击他、否认他、自称“艾莉丝”的女人，就是他倾尽所有、发疯般寻找的妻子，梦婉莹！
“呃……” 夜熙辰猛地捂住胸口，一股腥甜涌上喉咙，又被他强行咽下。他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额角青筋暴起，眼中是翻江倒海般的痛苦、暴怒和……一种深可见骨的、几乎要将他吞噬的恐惧！
他的婉莹……真的被……洗脑了？被改造成了……一件用来对付他的武器？！
是谁？！到底是谁有这种能力？！有这种胆量？！
“啊——！！！” 他终于无法抑制，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濒死野兽般的低吼，一拳狠狠砸在由特种合金制成的控制台上！坚硬的台面竟被砸出一个清晰的凹痕，他的指关节瞬间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但他感觉不到疼痛，只有心脏被生生撕裂的剧痛！
“陛下！” 夜玄和周围人员惊呼上前。
夜熙辰猛地抬手阻止，他缓缓直起身，擦去嘴角的血迹，那双原本布满血丝的眼睛，此刻已彻底化为两潭深不见底、燃烧着地狱之火的寒冰。所有的痛苦和失控都被强行压下，只剩下最纯粹、最冰冷的杀意和决绝。
“查！” 他的声音嘶哑，却带着碾碎一切的平静，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中捞出，“动用一切资源，全球范围内，搜索所有与‘记忆篡改’、‘人格覆写’、‘意识控制’相关的理论、实验、组织、个人！哪怕只是传说、只是疯子的臆语，也给我挖出来！”
“重点排查与‘星耀计划’泄密数据可能相关的、所有涉及脑科学、神经编程、量子意识领域的隐秘研究！”
“通知‘千面’，启动所有沉睡的‘暗桩’，不惜一切代价，渗透任何可能与‘基石’组织、‘艾莉丝’这个代号有关的线索！”
“还有，” 他目光锐利如刀，扫过夜玄，“对江婉婷的异能来源，进行更深入的逆向工程分析！她的失控和婉莹的‘转变’，之间必有联系！”
“是！陛下！” 众人领命，立刻高效运转起来。
夜熙辰独自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沉沉的夜色，一如他此刻的心。他看着玻璃上自己冰冷扭曲的倒影，看着倒影中那双只剩下毁灭欲望的眼睛。
婉莹，无论你变成了谁，无论你记不记得我，你都只能是我的妻子。我会找到把你变成这样的人，我会让他们付出比地狱更惨痛万倍的代价！然后，我会把你……完完整整地找回来！
哪怕要掀翻这个世界，哪怕要与神为敌！
帝王的怒火，已化为最冷静的毁灭意志。一场针对记忆、身份与挚爱的、跨越科技与超自然界限的战争，全面升级。而“艾莉丝”，这个被强行植入的代号，已成为夜熙辰不死不休的追猎目标。
（第193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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