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爷闫埠贵琢磨着给儿子办婚事,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他瞅着许大茂家摆了三桌酒席,光是买肉就花了不少钱,心疼得直咂嘴——这得买多少斤白面,多少块肥皂啊!要让他这么铺张,简直比割他的肉还难受。
“办啥酒席?纯属浪费!”闫埠贵蹲在自家门槛上,对三大妈说,“咱们家情况不一样,解成还没转正,手头紧,得精打细算。依我看,就买二斤瓜子,二斤花生,分分给院里各家,意思意思,就算告知大家解成结婚了,齐活!”
三大妈急了:“他爹,这也太寒碜了吧?于丽那姑娘家,就算条件不好,也是头回嫁人,就这么对付过去,人家能乐意?”
“乐意不乐意,婚事都定了!”闫埠贵把烟锅在鞋底上磕了磕,一脸笃定,“她家等着嫁女儿减轻负担呢,还能挑三拣四?再说了,咱们这是实在,不搞那些虚头巴脑的。等解成转了正,日子好过了,再补也不迟——当然,最好别补,省下来的钱存着才实在。”
三大妈知道他的性子,一旦打定主意,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只能叹着气去准备。她跑了趟供销社,攥着闫埠贵给的几块钱,心疼地买了瓜子花生。那花生还是带壳的,得自己回家一颗颗剥出来,瓜子也挑的是最普通的西瓜子,个头不大,嗑起来费劲。
到了闫解成和于丽“成亲”那天,闫埠贵揣着个小簸箕,挨家挨户敲门。
“老贾家,解成结婚,给孩子们尝尝鲜。”他捏起一小把瓜子花生,小心翼翼地放在贾家炕桌上,那分量,刚够塞牙缝。
贾张氏正坐在炕沿上纳鞋底,眼皮都没抬一下,斜睨着那点东西,鼻子里“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说:“哟,三大爷,这是给孩子们撒芝麻呢?也亏您拿得出手!我们家棒梗要是嘴快点,一口下去都能把这点玩意儿全吞了!这结婚呐,可不是过家家,就这点东西,是怕人家不知道您闫家会过日子,还是怕人家不知道您家解成娶媳妇寒酸?”
闫埠贵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堆起来,打着哈哈:“贾嫂子这话说的,礼轻情意重嘛。过日子,讲究的是细水长流,不是图一时热闹。”心里却暗骂:“死肥婆,就你家能吃,再多东西也不够你家填的!”
他没再多说,转身去了下一家。轮到许大茂家,王秀秀刚嫁过来没几天,正抱着孩子喂奶,见三大爷来了,连忙起身。闫埠贵放下那点吃食,还不忘念叨:“大茂啊,你看你结婚办那么隆重,多费钱。咱们过日子,还是得向我学,省着点花。”
许大茂撇撇嘴,心里暗骂:“老抠门,就这点东西也好意思拿出来!”嘴上却敷衍着:“三大爷说得是,您会过日子。”
一圈分下来,二斤瓜子花生还剩下小半,闫埠贵宝贝似的收起来,打算留着给解成和于丽压箱底”。就这么着,闫解成的婚事就算办完了,没有鞭炮,没有酒席,甚至连件新家具都没有,于丽就穿着自己那件洗得发白的碎花布衫,被闫解成用一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自行车,从娘家接进了95号大院。
于丽坐在闫解成那间租来的狭小的倒座房里,心里七上八下的。房间里光线昏暗,除了一张旧木床,一个掉漆的柜子,就只有一张破桌子和两条长凳。墙壁上糊着旧报纸,边角都卷了起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清的霉味。
“别嫌弃,”闫解成搓着手,一脸不自然,“家里就这样,等我转正了,就换个大的。”
于丽勉强笑了笑,没说话。她安慰自己,日子是慢慢过的,只要闫解成真能转正,只要他对自己好,苦点累点都不怕。
可这份念想,在她吃第一顿“婆家饭”时,就碎了一半。
晚饭时分,三大妈端上来一个豁了口的粗瓷盆,里面是玉米粥,稀得能照出人影来,旁边摆着一碟咸菜,是最普通的萝卜干,切得细细的,一根一根码得整整齐齐,像是在数着个数。
闫埠贵拿起一个窝窝头,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慢悠悠地说:“吃饭了。于丽啊,别客气,就是家常便饭。现在日子紧,就得省着吃,这玉米粥养人,咸菜下饭。”
于丽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抿了一小口,寡淡无味,还带着点玉米的生涩味。她想夹根咸菜,手刚伸过去,就被闫解成轻轻碰了一下。她抬头,看见闫解成朝她使了个眼色,又看了看他爹。
只见闫埠贵拿起筷子,夹起一根咸菜,慢条斯理地说:“这咸菜是我托人从乡下弄来的,便宜,但是耐吃。一顿饭,每个人两根,多了没有,省着点能吃半个月。”
于丽的手僵在半空,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了一下。吃咸菜还要按根算?她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这样过日子的。
接下来的日子,更是让于丽大开眼界,也彻底寒了心。
闫埠贵把家里的东西看得比命还重。米缸的盖子,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要上锁,钥匙由他亲自保管。早上做饭,他会拿着个小秤,精确到两,称出当天要吃的玉米面,多一点都不行。三大妈做饭时,他就站在旁边盯着,嘴里念叨着:“水别放多了,稀了不经饿……柴火少添点,够烧开就行……”
更让于丽无法接受的是,闫埠贵竟然拿出一个小本子,开始记账。
“于丽,你今天早上喝了半碗粥,吃了一个窝窝头的四分之一,记上。”
“解成,你昨晚多吃了一根咸菜,算在这个月的份额里,下个月得扣回来。”
“老婆子,你给于丽找了件旧衣服穿,那衣服是我前年买的,当时花了五毛钱,这也得算在于丽的‘生活费’里,等她以后挣钱了,得还。”
于丽听得目瞪口呆,她拉住闫解成,小声问:“解成,咱家人吃饭、穿衣服,还要算钱?”
闫解成避开她的目光,挠了挠头,嗫嚅着说:“我爹……我爹就是这习惯,精打细算嘛。他说,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一家人更得算清楚,免得以后有矛盾。”
“那我们是夫妻啊!”于丽的声音带着哭腔,“哪有夫妻之间这么算的?我嫁到你家,不是来当长工,更不是来还债的!”
“你小声点!”闫解成紧张地看了看外屋,压低声音,“别让我爹听见。他年纪大了,改不了了。你就忍忍,等我转正了,咱们单独过,到时候我说了算。”
于丽看着他懦弱的样子,心里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转正?就凭闫解成这性子,还有他爹在旁边掺和,能转得了正才怪!她这才明白,张媒婆说的“家风好”“以后能转正”全是骗人的,闫埠贵根本不是什么通情达理的老师,而是个抠到骨子里的铁公鸡,闫解成更是跟他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窝囊又算计。
她想起自己的娘家,虽然穷,但一家人吃饭从没分过你我,母亲病着,父亲再累,也会把仅有的白面给她留一口。可在这里,她感觉自己像个外人,一个需要时时刻刻被算计、被提防的外人。
夜里,于丽躺在冰冷的被窝里,听着身边闫解成均匀的呼吸声,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她不该为了给家里减轻负担,就这么草率地把自己嫁了,跳进了这么一个无底的“抠门坑”里。
窗外的月光透过破旧的窗棂照进来,映着墙上那些卷了边的旧报纸,显得格外冷清。于丽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样的日子,该怎么过下去啊?
第二天一早,于丽顶着一双红肿的眼睛起来做饭。闫埠贵像往常一样,拿着小秤称米,嘴里还在念叨:“今天的粥要比昨天稠一点,解成上午要去街道干活,得有力气……于梨,你刚来,也得适应适应,劳动最光荣,不能总想着吃好的。”
于丽没说话,默默地往锅里加水,只是那手,却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她知道,这场由欺骗开始的婚姻,注定不会平静。她不能就这么认命,可她一个刚嫁过来的媳妇,在这样一个家里,又能做些什么呢?迷茫和无助,像那锅稀得能照出人影的玉米粥,将她整个儿淹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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