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地动山摇的巨响从脚底炸开时,杜月笙正攥着半截铁轨往暗道深处拖。碎石像下雨似的砸在安全帽上,他猛地将小宝护在身下,后背结结实实挨了几下,闷哼一声。
“是老赵的人!他们把炸药埋在了暗道入口!”瘦高个猎户拽着猎铳嘶吼,枪管上还沾着早上打兔子的血。他刚说完,头顶的土层就塌下来一块,正好堵死了来时的路。
暗道里瞬间一片漆黑,只有杜月笙怀里的荧光棒发出幽幽绿光,照见周围七八张惊慌的脸——都是赶来支援的猎户,手里的猎铳、砍刀在光线下闪着冷光。
“往这边!”杜月笙拽起小宝,顺着绿光往暗道分叉口冲。他记得图纸上标着这里有三条岔路,左通废弃矿洞,右连污水处理厂,中间那条据说早被灌满了泥浆。
可刚跑到岔路口,右侧通道突然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浑浊的泥浆裹挟着碎石涌过来,眨眼就漫到了膝盖。“娘的!中间道的泥浆漏过来了!”矮胖猎户举着斧头猛砍头顶的木架,想劈开条生路,却只掉下更多碎土。
左侧通道突然亮起手电光,光柱扫过一张狞笑的脸——是老赵的副手,手里端着冲锋枪,身后跟着十几个黑衣人。“杜先生,这下插翅难飞了吧?”副手舔了舔枪口,“赵爷说了,留你全尸算客气的。”
杜月笙突然将荧光棒扔向泥浆,趁着对方分神的瞬间,拽着小宝扑进中间通道。“疯了!那是死路!”瘦高个猎户惊呼。可杜月笙的脚刚踏进泥浆,就摸到块松动的石板——是他前几天做的记号,下面藏着条仅容一人爬行的横向窄道!
“都跟上!”他吼着掀开石板,率先钻了进去。小宝紧随其后,猎户们见状也不管不顾地往窄道里挤。身后枪声大作,子弹擦着石板飞过,打在泥里溅起黑点子。
窄道里又黑又闷,只能听见彼此粗重的喘息和外面的怒骂。爬了约莫百十米,前方突然透出微光。杜月笙心里一喜,加快速度爬出出口,却瞬间僵在原地——这里竟是老赵的私人酒窖!
酒架后站着个穿旗袍的女人,手里把玩着把镀金手枪,正是之前总跟着老赵的“侄女”。她见了杜月笙,突然笑了,笑得眼角的泪痣都在颤:“杜先生果然聪明,这密道还是我爹当年修的,除了赵家的人,没人知道出口在酒窖。”
“你爹?”杜月笙护住小宝,突然想起瘦猴提过,老赵的大哥当年是个抗日义士,后来被汉奸害死了。
女人收了枪,从酒架后拖出个麻袋,解开绳结——里面竟是被绑着的瘦猴,嘴里塞着布,眼里满是惊恐。“他是我弟弟。”女人踢了踢麻袋,“被老赵骗去当枪使,差点把你们都害死。”
这时,酒窖门被撞开,老赵举着枪冲进来,身后跟着十几个手下。“好啊,婉儿!你竟敢背叛我!”他猩红着眼,枪口直指女人,“就为了这伙穷猎户?忘了你爹是怎么死的了?”
“我爹是被汉奸害死的,不是被共产党!”婉儿突然从酒桶后摸出颗手榴弹,引线已经拉开,“当年你给我爹灌酒,骗他说出密道位置,害死他的账,今天一起算!”
老赵吓得后退一步,手下们也慌了神。杜月笙趁机拽起小宝,冲猎户们使了个眼色。瘦高个心领神会,突然吹了声呼哨,藏在酒桶后的猎户们同时发难,砍刀、猎铳齐上,瞬间放倒几个手下。
婉儿将手榴弹扔向老赵,自己却扑过去抱住瘦猴往酒窖深处滚。杜月笙拽着小宝躲到酒架后,只听“轰隆”一声,酒窖顶塌了一半,老赵的惨叫被埋在砖石下。
硝烟里,婉儿扶着瘸腿的瘦猴站起来,脸上满是黑灰,却笑得灿烂:“我爹说过,密道是用来护人的,不是害人的。”
杜月笙看着她,突然想起老赵书房里那张泛黄的全家福——中间的男人抱着个小姑娘,眉眼竟和婉儿一模一样。原来所谓的“侄女”,才是赵家真正的后人。
外面传来警笛声,是小宝偷偷按响的警报器。猎户们押着剩下的手下往外走,婉儿牵着瘦猴的手,回头冲杜月笙笑:“我爹的仇报了,接下来,该去找我娘了。”
杜月笙望着他们的背影,又看了看天边渐亮的晨光,突然觉得,这暗道里的霉味,好像也没那么难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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