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哲沉默了几秒，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声音低沉下来：“令云云，你不信我？”这句话里带着失望和一丝受伤。
令云云心硬如铁，回答得干脆利落：“不信。”
她以为他会争辩，会犹豫，甚至会像张明珠预测的那样觉得“难看”而放弃。
然而，张哲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然后拉开车门，语气异常平静地说：
“好。上车。”
这下轮到令云云愣住了：“……去哪？”
“去银行。” 张哲已经坐进了驾驶座，系好安全带，目光直视前方，“我现在就给你转账。”
他的果断和干脆完全超出了令云云的预料！
她反而有些慌了，下意识地拉住车门：“你……你来真的？三十万，不是小数目！”
张哲转过头，目光沉沉地看着她，那眼神里有无奈，有执着，还有一种破釜沉舟的坦诚：
“我想娶你。这就是我的诚意。”
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这最简单、最直接的一句话，和即将付诸行动的三十万现金。
这一刻，看着张哲毫不退缩、甚至带着点“傻气”的坚决，令云云一直坚硬冰冷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陡然一软。
她突然觉得自己挺小人的，用最坏的恶意去揣测和防备着一个似乎真的只是想把她娶回家的男人。
气势瞬间矮了半截，她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来，带着一丝罕见的犹豫和劝诫：
“那个……你……你要不再考虑考虑？真的，不用这么急……”
张哲却已经发动了车子，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不考虑了。我认定你了。”
车子缓缓驶离公司楼下，载着心思各异的两人，驶向银行。
令云云坐在副驾驶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第一次在这个她自以为完全掌控的“交易”里，感到了一丝心慌意乱和……一丝真实的动摇。
车子稳稳停在银行门口。
张哲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却发现副驾驶的令云云一动不动，丝毫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怎么了？下车啊。”张哲疑惑。
令云云双手紧紧攥着安全带，眼神躲闪，声音比刚才在楼下时更低了，带着明显的挣扎：“……张哲，你……你再想想。三十万，不是小数……”
张哲看着她这副前所未有的犹豫和退缩的样子，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被她这临门一脚反而怂了的态度给气笑了，他凑近一些，盯着她的眼睛：
“令云云，你怕了？”
这句带着点挑衅的质问，一下子戳中了令云云复杂的心事。
她猛地抬起头，像是要说服他，又像是要说服自己，语速飞快地自黑：
“对！我怕！我怕你以后后悔！我怕你发现我根本不值得！我这人贪财！自私！还没什么良心！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啊？！”
她几乎是吼出了最后那句话，把自己最不堪的一面撕开摆在他面前，仿佛在等待他的审判，或者……解脱。
张哲看着她激动又带着点自暴自弃的样子，脸上的笑意反而加深了，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清晰。
他一字一句，声音不高，却无比清晰地落在她耳边：
“我喜欢你贪财，目标明确，不装清高。”
“喜欢你没心没肺，活得轻松，不整天伤春悲秋。”
“喜欢你好哄，不用我猜来猜去，给点实际的你就开心。”
“喜欢你有事明说，不玩阴的，哪怕算计也摆在明面上。”
“喜欢你办事利索不拖拉，看准了就下手，就像现在。”
“喜欢你精明能干，知道自己要什么，并且敢去要。”
“喜欢你……”
他一连串的“喜欢”砸下来，每一条都对应着她自认为的“缺点”，却在他口中全都变成了闪闪发光的“优点”。
令云云彻底懵了，脸不受控制地烧了起来，她从未被人这样直白地、甚至是“扭曲”地肯定过。
她慌乱地摆手，试图阻止他再说下去：“可以了可以了！别说了……我都不好意思了……”
声音里带着罕见的羞赧。
沉默了几秒，她像是终于投降了，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嘟囔了一句：“我……我其实也挺喜欢你的。”
张哲眼睛瞬间亮了，如同星辰坠入，他立刻追问：“哦？那你喜欢我什么？” 他带着点期待，又有点促狭。
令云云还沉浸在刚才的羞窘中，脑子有点短路，下意识地、非常实诚地脱口而出：“年轻，帅气，体力好。”
“噗——”张哲直接笑出了声，眼神瞬间变得幽深而危险，他拖长了语调，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哦~体力好……。那，今天晚上去我家，我给你看看我的体力？”
令云云的脸“轰”地一下爆红，简直要冒烟了！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慌忙语无伦次地解释：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就是单纯的字面意思！你消防员，身体素质肯定好！是那个体力！不是……那个……！”
张哲看着她慌得手足无措的样子，心情大好，故意曲解，慢悠悠地系回安全带，发动车子：
“明白。字面意思，体力好。晚上……你就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啊你知道！”令云云羞愤地捶了他一下。
张哲但笑不语，直接将车驶离了银行门口。
转账？暂时不重要了。
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确认，关于他的“体力”，以及如何让他这位精于算计的未婚妻，心甘情愿地、提前履行一点“夫妻义务”。
车内的气氛陡然变得暧昧而升温，之前所有的算计、防备和协议，在这一刻，似乎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带着颜色的玩笑冲淡了许多。
车子驶离银行，却不是回公司的方向。
令云云看着窗外陌生的街景，忍不住问：“张哲，你带我去哪？”
张哲目视前方，嘴角噙着一抹笑，语气自然得像在讨论天气：“去看看我们的婚房。顺便……给你实地考察一下我的‘体力’。”
他故意加重了“体力”两个字，惹得令云云刚褪下一点热度的脸又烧了起来。
她梗着脖子，拿出之前坚决的态度：“不行！我……我很保守的！我肯定不会跟你在婚前发生什么的！这是原则问题！”
她试图用严肃来掩饰内心的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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