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内,气氛凝重得如同铁铸。
孙策面如金纸,气若游丝,胸膛的起伏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数名医官跪伏在地,汗出如浆,面对那诡异的毒素和严重的伤势,已然束手无策。
周瑜守在榻前,一向挺拔的身姿竟显得有些佝偻,紧握着孙策冰凉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失去血色,那双凤眸中布满了血丝,是压抑到极致的恐慌与绝望。
你站在一旁,心也沉到了谷底。历史的阴影如同冰冷的潮水般涌来,难道终究无法改变吗?不!你绝不能眼睁睁看着!
就在这绝望弥漫之际,你脑海中灵光一闪,猛地想起了前世记忆中的一个名字——于吉!那个在演义中被孙策所杀,却身负异术的道人!你记得,民间传闻他精通药理,尤善解毒!
“公瑾兄!”你急步上前,声音因急切而略显尖锐,“我或许知道一人,可救伯符兄!”
周瑜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光芒,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谁?!在何处?!”
“一道人,名曰于吉,精通道法,尤善医理解毒!传闻其云游四方,或就在江东附近!”你快速说道,这是你唯一能想到的、合乎这个时代逻辑的希望,“立刻派人,拿着我的信物,前往吴郡、会稽等地寻访,尤其留意道观、名山!悬以重赏,务必尽快找到他!”
你毫不犹豫地取下随身携带的、一枚刻有繁复云纹的玉佩——这是你暗中经营的势力内部使用的信物之一,具有一定的辨识度和权威。
周瑜此刻已顾不得深究你为何会知道一个游方道人的名号及其能力,他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唤来最亲信的侍卫长,将玉佩交予他,嘶哑着下令:“照陈公子的话去做!不惜一切代价,找到于吉!快!”
侍卫长领命,如旋风般冲了出去。
等待的时间,每一刻都如同在油锅中煎熬。你与周瑜守在孙策榻前,相对无言,只有烛火摇曳,映照着彼此苍白而紧绷的脸。
你暗中不断摩挲着袖中的玉骰,它能感应到孙策那微弱却顽强不肯熄灭的生命之火,这给了你一丝坚持下去的勇气。
也许是孙策命不该绝,也许是你这“异数”带来的变数,第二天黄昏,就在医官再次摇头叹息之时,侍卫长带着一身风尘和一位青衣道人匆匆赶回!
那道人鹤发童颜,手持拂尘,眼神清澈而深邃,仿佛能洞悉世情,正是于吉!
于吉并未多言,径直走到榻前,查看了孙策的伤势与面色,又探了探脉息,眉头微蹙。“将军所中之毒,乃混合数种剧毒之物,阴狠异常,且已深入脏腑。”他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寻常药石,确实难救。”
周瑜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却见于吉不慌不忙,从随身携带的药囊中取出几味色泽奇异的草药,又取出一套银针。“所幸将军体魄强健,意志坚韧,生机未绝。老道需以金针渡穴,逼出部分毒素,再辅以独门解毒散内服外敷,或可有一线生机。然此过程极为凶险,需绝对静室,不可有丝毫打扰。”
“一切但凭仙长吩咐!”周瑜立刻下令,清空闲杂人等,只留你、他以及于吉在室内。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你们亲眼见证了近乎神迹的一幕。于吉下针如飞,手法精妙绝伦,银针颤抖间,竟有点点乌黑腥臭的血珠从孙策伤口和指尖渗出。
他随后将捣好的药散一部分灌入孙策口中,一部分小心敷于伤口。整个过程中,于吉神色凝重,额角也微微见汗,显然消耗极大。
当最后一根银针取下,于吉长舒一口气,语气带着一丝疲惫:“毒素已暂时压制,并逼出大半。将军性命,应是无碍了。后续需按时服药,静心调养月余,方可逐渐清除余毒,恢复元气。”
他话音未落,榻上的孙策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眼皮颤动,竟缓缓睁开了眼睛!虽然依旧虚弱不堪,但那涣散的眼神已重新有了焦距!
“伯符!”周瑜几乎是扑到榻前,声音哽咽,紧紧握住孙策的手,激动得难以自持。
你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了下来,浑身虚脱般松了口气,这才发觉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孙策目光茫然地扫过周瑜和你,最后落在陌生的于吉身上,沙哑开口:“这位是……”
于吉打了个稽首,淡然道:“山野之人于吉,受陈公子所托,特来为将军疗伤。将军既已苏醒,好生休养便是,老道告辞。” 他竟是丝毫不居功,也不多留,说完便转身欲走。
“仙长救命大恩,孙策没齿难忘!还请仙长留下,容孙策……”孙策急忙想要挽留。
于吉却摆了摆手,意味深长地看了你一眼,那目光仿佛穿透了你的伪装,看到了更深层的东西:“缘起缘灭,皆有定数。老道与将军尘缘已了,与陈公子……或许日后尚有再见之期。将军保重,陈公子……好自为之。”
说罢,他便飘然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暮色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于吉来得突然,去得洒脱,却实实在在地逆天改命,将孙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孙策死里逃生,对周瑜和你的依赖与感情,更是达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他紧紧握着周瑜的手,目光又落在你身上,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与难以言喻的深沉情感:“公瑾……鹤月……此番,多亏了你们……”
周瑜看着苏醒的孙策,眼中激动未退,却又因于吉临走前那意味深长的一眼,以及孙策对你毫不掩饰的依赖,心中泛起了更为复杂的波澜。
你知道,孙策的性命保住了,但江东的局势,以及你们三人之间那微妙的关系,却因这场突如其来的刺杀与于吉的神秘出现,进入了更加莫测的新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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