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寔那句“从长计议”,如同冰封的湖面,看似平静,其下却暗流汹涌。你深知,家族内部的争论必然激烈。
反对的声音不会少——为何要让“神女”亲身涉险?为何要付出如此庞大的典籍和资财?这无异于自断臂膀。
你知道,仅仅靠“保存文脉”的大义名分和荆州安定的前景,还不足以压倒根深蒂固的保守与掌控欲。
你需要让陈寔清楚地认识到——不放你走,家族的损失可能更大,让你走,家族获得的利益将远超预期。
你做的第一件事,是再次展现了你的“价值”与“不可控性”。
在又一次为家族卜算关乎未来一年田庄收成与地方官职变动的“例行公事”后,你并未像往常一样结束,而是眉头微蹙,指尖在玉骰上停留良久,语气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凝重:
“族长,近日推演,偶得一模糊启示,关乎家族……或有一场‘内火’之厄。”
陈寔眼神骤然锐利:“内火?何解?”
“非是天灾,亦非兵祸。”你抬起眼,目光清冷地看向他,“乃是……‘璧藏于椟,久则生隙,光华自损,反噬其主’。神物久困于一地,不得舒展其能,吸纳天地气运,其灵性或将渐衰,所示天机亦会渐趋混沌。更甚者,或会引动家族内部因‘藏匿’与‘使用’之争,而生出嫌隙龃龉,此即为‘内火’。”
你这番话,半是玄学,半是赤裸裸的警告。陈寔的脸色沉了下来。他想起近来族中确实有些微词,有人认为该更充分利用神女,有人则认为该更严密地隐藏。你的“预言”,精准地戳中了他心底的隐忧。
你趁热打铁,给出了解决方案:“故而,应行‘放神物归山,纳四方气运’之举。唯有行走于天地之间,感应各方运势流转,方能保持乃至增强此卜算之能,更好地为家族指引方向。此行,非是消耗,乃是……‘滋养’。”
紧接着,你动用了王融这条线。他的回信盛赞襄阳安定,并热情表示愿为“神女”在荆襄之地提供一切便利。
这封信,经由你“适时”呈送,向陈寔证明了你已有能力在外建立高端人脉,为家族开拓新的资源渠道。
陈寔想起当初李道长为你批的八字,若一直困于陈家,何以在接下来二十年大运中,扬名天下,为陈家谋大贵之利也?
在家族核心会议上,陈寔力排众议。他看着那些仍持怀疑态度的族老,沉声说出了真正的、无法摆在台面上的理由:
“诸位只知神女乃我陈家重器,却不知重器亦需养护,久藏深闺,灵光蒙尘,岂非暴殄天物?如今北方乱象已生,董卓之后,谁知又是何等局面?将全部希望寄托于中原一隅,非智者所为。神女南下,携部分典籍资财,是为我陈氏留一条真正的退路,一支播撒在外的强枝!此乃家族存续之百年大计!更何况,神女之能,诸位有目共睹。她既能结交王融,他日未必不能结交刘景升,乃至……其他潜龙。
她在荆州所获之人脉、情报,将是我陈家未来在乱世中最重要的依仗之一!是将其困死于此,最终灵性尽失,家族内斗不止。还是放她入海,为我陈家搏一个更广阔的未来?此间轻重,诸位自酌!”
这一番话,将避免内耗、分散投资、开拓未来三大核心利益摆在面前,由不得众人不服。反对的声音被彻底压了下去。
陈寔最终拍板。他看着你,目光复杂,“神女,”他沉声道,“南下之事,准了。但有一节,你必须谨记。”他语气不容置疑,“你此行,不可再以‘神女’之名示人。对外,你需是元方早年体弱、寄养在外的幼子,陈竹,表字鹤月,如今族中允你归宗,特命你前往荆州游学,顺道拜会母家族亲王融。”
你心中凛然。族长这一手,可谓老谋深算。一方面,彻底将你的行动合理化,一个归宗子弟外出游学,合情合理,不会引人怀疑。另一方面,将你牢牢绑定在陈纪这一支,既是给了你一个“合法”的世家子身份,也是明确告知你,你的一切行为,最终都要由陈纪,由家族来承担和掌控。
“陈琴……不,陈竹,明白。”你低下头,接受了这个新的身份与枷锁。你知道,这是目前条件下,你能争取到的最好局面。至少,你获得了以“陈竹”这个身份,自由行走于阳光下的权利。
“下去准备吧。”陈寔挥挥手,“记住,你代表的是颍川陈氏的颜面,万事,以家族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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