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道剑现世,并于咸阳宫深苑认主少年秦王嬴正,引发剑鸣惊霄、道纹生辉的异象!
这则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的野火,伴随着各国细作与商旅的往来,以惊人的速度席卷了整个天下,在七国朝堂与江湖之间,掀起了滔天巨浪。
两百余年不知所踪,引得无数英雄折腰、血染江湖的人皇圣器。
竟然会以这样一种方式,落在了一个年仅十三岁的少年君王手中,并且还引发了如此清晰的认主异象!
这意味着什么?
无数人心中都回荡着同一个令人心悸的猜测。
莫非,这飘摇乱世的天命,真的已然归于西陲之秦?
归于那个尚未加冠的亲政少年?
与六国的外部压力相比,秦国内部的反应则更为复杂和精彩。
底层军民欢欣鼓舞,视为天佑大秦,秦王威望在民间空前高涨,凝聚力大增。
这对于一个以耕战立国的国家而言,无疑是强大的助力。
然而,在咸阳的权力核心,尤其是那些位高权重的大臣和侯爵们,心情却远非如此简单。
他们表面上纷纷上表庆贺,言辞恳切,歌颂秦王得天眷顾,大秦必将扫平六合。但私下里,各种心思却在暗潮中翻涌。
其中,最为五味杂陈的,莫过于丞相吕韦。
文信侯府,书房内。
烛火摇曳,映照着吕韦阴晴不定的脸。他独自一人站在窗前,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手中无意识地摩挲着一块温润的玉佩。
秦王得玄武道剑认可,名正言顺地拥有了“天命所归”的光环。
这极大地稳固了嬴正本就可能因年少而受到质疑的王位,使得国内潜在的反对势力不得不重新掂量。
朝堂之上,原本一些摇摆不定的墙头草,此刻恐怕会迅速倒向秦王。
这对于一心想要推行自己那套“远交近攻”、逐步蚕食策略的吕韦而言,无疑扫清了许多内部障碍。
一个稳定、凝聚的大秦,才能更好地执行他的政策,实现他的政治抱负。
“民心归附,朝堂凝聚……此乃推行新政,富国强兵之良机啊!”吕韦低声自语。
眼中闪过一丝属于政治家的兴奋光芒。
但这柄剑,太过耀眼了!
它照亮了秦王前路的同时,也将他吕韦权倾朝野的身影,映照得愈发清晰,甚至……有些刺眼。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位年仅十三岁的秦王,绝非池中之物。
其隐忍、其心智、其决断,远超其父祖。
以往,他尚能以“仲父”身份,以辅政大臣的权柄,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甚至掌控朝局。
可如今,玄武道剑在手,嬴正自身的威望与权柄将急速膨胀。
吕韦已经隐约感觉到,那张稚嫩面孔下隐藏的锋芒,正在逐渐挣脱他精心编织的罗网。
而最要命的,是那根深埋在他心底的刺——赵姬!
他与太后赵姬那隐秘而危险的关系,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
以往,他自信能瞒天过海,甚至借此进一步巩固权力。
但最近,他敏锐地察觉到,嬴正看他的眼神,偶尔会掠过一丝极淡、却冰冷刺骨的审视。
那眼神,不像是一个儿子对母亲情人的愤怒,更像是一位君王。
在审视一个可能玷污王室尊严、动摇国本的臣子!
“我与赵姬之事……他是否已然知晓?哪怕只是怀疑……”吕韦想到这里,背脊不由渗出一层冷汗。
玄武道剑的认可,赋予了嬴正无上的正统性与底气。
若他此时发难,无论是清算权臣,还是维护王室声誉,他吕韦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权势与性命,此刻竟成了摆在天平两端的砝码。
“唉……这该如何是好。”吕韦长长地叹了口气,声音中充满了疲惫与挣扎。
他在书房内来回踱步,华丽的丞相袍服也掩不住那份焦躁。
一个声音在理智地告诫他。
此时急流勇退,主动上交权力,以“年老体衰”或“功成身退”为由,辞去相职。
只保留文信侯的爵位,或许还能保全富贵,甚至得以善终。
将舞台彻底交给那位已然展露爪牙的幼龙,是最明智的选择。
他停下脚步,目光落在书案上那枚沉甸甸的丞相金印上。
放下?
谈何容易!
他从一介商贾,步步为营,耗费无数心血,甚至赌上身家性命,才登上这百官之首的位置。
手掌滔天权柄,一言可决无数人生死,一策可影响天下格局。
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早已深入骨髓。
让他此刻放手,如同断臂剜心!
“不甘心……老夫不甘心啊!”吕韦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与贪婪。
“如今六国震动,正是我大秦东出之良机!此时放手,此前所有布局,岂非尽付东流?”
他既贪恋这炙手可热的权力,又恐惧那即将到来的清算。
保命与保权,两种念头在他脑中激烈交锋,让他备受煎熬。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深邃难测。
“或许……还未到绝路。大王虽得圣剑,毕竟年幼,朝中关系盘根错节,仍需倚重老夫……与太后之事,只要小心谨慎,未必没有转圜余地……”
他走到书案前,铺开纸张,提笔欲写,却又顿住。
窗外,咸阳的夜,更深了。
而大秦丞相府的书房灯火,彻夜未熄。
吕韦手中的毛笔尚未落下,思绪还在权力与性命的钢丝上摇摆不定,书房门外却响起了管家略显急促的敲门声。
“大人,宫里有信送到。”管家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一丝深夜传信的紧张。
“宫中?!”吕韦心中猛地一咯噔,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
这个时辰?
谁会从宫里给他送信?
难道是……赵姬?
他几乎是踉跄着冲到门边,猛地拉开门,一把从管家手中夺过那封没有署名的密信。
指尖触碰到那细腻的绢帛时,他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破灭了。
这材质,这隐约传来的熟悉熏香,除了她,还能有谁!
他颤抖着手展开信帛,上面只有寥寥数字,是赵姬的亲笔,字迹带着她一贯的任性甚至有些蛮横的意味:“速来宫中一见。”
吕韦眼前一黑,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内心又是惊怒又是无奈。
“偏偏是这种时候!偏偏是现在!”他几乎要低吼出来。
玄武道剑认主,嬴正威望正盛,无数双眼睛盯着咸阳宫,也盯着他这丞相府。
此刻入宫私会太后,风险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大上百倍!
可他不能不去!
他太了解赵姬了。
这个女人,被宠溺惯了,任性妄为,缺乏政治头脑,全凭喜好行事。
若他此刻拒绝,以她的性子,恼羞成怒之下,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不计后果的事情来?
她根本不会去想什么朝局动荡,什么身家性命,她只在乎自己的情绪是否得到满足。
到那时,别说他这丞相之位难保,恐怕连身家性命。
乃至一辈子的清名(尽管早已与赵姬绑定),都要彻底葬送!
权衡利弊,刀尖舔血,他也必须去这一趟。
吕韦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脸色恢复了几分平静,但眼神深处却是一片冰冷。
他原本是想写信规劝赵姬,甚至狠心断绝往来。
现在看来,必须当面陈说利害了。
“备马车,要最不起眼的那辆。”吕韦沉声吩咐,同时将手中那封烫手山芋般的信递还给管家。
“然后,把这个拿去,立刻烧掉,灰烬处理干净,不得留下任何痕迹。”
“是,大人。”管家躬身接过,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
他侍奉吕韦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丞相大人对一封宫中来信如此紧张,甚至带着一丝……恐惧?
但他深知在这深府大院中的生存法则。
多看,多听,少问,尤其关乎主子隐秘的事。
他什么也没问,默默退下执行命令。
片刻后,一辆没有任何标识的朴素马车,悄无声息地驶出丞相府后门。
融入咸阳浓重的夜色,朝着王宫的方向疾行而去。
宫墙阴影处。
就在吕韦的马车消失在宫门拐角不久。
不远处一座宫殿的飞檐阴影下,一个身着玄色便服的少年静静矗立。
月光吝啬地洒下些许清辉,勾勒出他稚嫩却已棱角分明的侧脸,正是秦王嬴正。
他面无表情,目光如同深潭,注视着吕韦消失的方向。
仿佛能穿透宫墙,看到那隐秘的相会。
在他身后,一名心腹侍从屏息凝神,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清晰地看到,少年秦王负在身后的双手,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掐得惨白。
甚至隐隐透出青紫之色,与他脸上那近乎漠然的平静形成了令人心悸的反差。
那是一种压抑到极致的愤怒。
一种被至亲之人与信赖臣子联合背叛的冰冷刺痛。
许久,嬴正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股渗入骨髓的寒意:
“今夜之事,不许有任何风声走漏。加派人手,给寡人盯紧他们,一举一动,寡人都要知道。”
他微微侧头,目光如冰刃般扫过身后的侍从:
“记住,若是打草惊蛇,让他们有所察觉……相关人员,格杀勿论。”
“是,大王!”侍从心头凛然,深深低下头,领命而去,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他明白,这位年少的大王,已然展露出了属于真正君王的那一面——隐忍、决绝、冷酷。
嬴正独自站在原地,夜风吹动他玄色的衣角。
他抬头望向那片被宫墙圈出的、属于太后的宫殿方向的夜空,嘴角勾起一丝极淡、却冰冷刺骨的弧度。
玄武道剑的认可,给了他天命,也让他更清晰地看到了这权欲泥潭下的肮脏与背叛。
有些脓疮,是时候该挤破了。
只是,时机还需等待,刀刃,需磨得再锋利些。
咸阳的夜色,在权力的暗流与无声的杀机中,愈发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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