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京都,万籁俱寂。
凌策站在空无一人的长街上,冰冷的夜风卷起他衣角,吹拂着他平静到没有一丝波澜的脸庞。
远处的城市霓虹依旧闪烁,勾勒出繁华盛世的轮廓,却照不亮他脚下的这片孤寂。
通讯器的屏幕上,那个熟悉的名字静静躺着——秦晚。
他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悬停了片刻,没有丝毫犹豫,平静地按下了通话键。
“嘟……”
轻微的连接声后,电话几乎是秒接。
“阁主。”
秦晚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静、高效,带着一丝属于午夜的沙哑。
“你的心率出现异常波动,坐标已定位,在京都三环外。需要支援吗?”
没有问候,只有最专业的数据分析和判断。这,就是秦晚。
凌策的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似是欣慰,又似是诀别。
“不用。”他轻声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
秦晚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凌策的声音太平静了,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底下却藏着足以吞噬一切的深渊。
“凌策,”她第一次没有称呼他为“阁主”,“发生了什么?”
“我来告别。”
凌策的四个字,像一把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了秦晚的心脏上。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秦晚的声音瞬间绷紧,“根据天机阁数据库第7号紧急预案,在你面临不可控风险时,我拥有最高指挥权限,可以调动一切资源……”
“秦晚。”
凌策打断了她,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力量。
“最终推演的结果,你看过了。”
电话那头的呼吸陡然一滞。
是的,她看过了。那份由她亲手主持,动用了天机阁所有算力,耗费了三天三夜才得出的,唯一可能战胜“议会之主”的方案。
方案的核心,只有一个词。
献祭。
以凌策的生命和灵魂为引,点燃人类文明最后的火种,与敌人同归于尽。
“不!那只是最优解,不是唯一解!”
秦晚的声音第一次失去了引以为傲的冷静,变得尖锐而急切。
“概率!一切都是概率!只要概率不是零,就存在变数!一定有我们没算到的变量!再给我一点时间,我能建立新的模型,一定能找到绕开‘献祭’条件的路径!”
她语速极快,像是在用自己最擅长的逻辑和数据,试图说服凌策,也说服自己。
“我们可以尝试唤醒龙虎山的那位老天师,或者启动‘昆仑镜’备用计划,甚至可以……”
“老天师早已坐化,灵魂之火无法重燃。”
“‘昆仑镜’需要十年充能,我们没有十年。”
凌策冷静地,逐一击碎她的所有幻想。
他的声音像最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现实,将血淋淋的真相摆在她的面前。
“秦晚,听好。”
凌策的语气不容置疑。
“这不是一个待解决的问题,而是一个已确定的结果。从现在起,我的任务是走向终点,而你的任务,是带领所有人活下去。”
“不……”
秦晚的声音在颤抖,那层坚硬的理性外壳,正在一寸寸地崩裂。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你……”
这个问题,已经超出了逻辑和数据的范畴。这是一个绝望的、发自灵魂的质问。
天机阁的指挥中心里,秦晚死死地抓着通讯器,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她周围,无数屏幕闪烁着海量的数据流,那些曾经被她视为世界基石的冰冷符号,此刻却显得无比苍白和可笑。
她能计算天地,能推演未来,却算不出一条让他活下去的路。
“……我做不到。”
终于,她所有的坚强彻底垮塌,声音里带上了近乎哀求的哭腔。
带领所有人活下去?
没有了你,那个未来还有什么意义?
我做不到。
电话那头,凌策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夜风呼啸,吹过他的耳畔,像是亡魂的呜咽。
许久,他再次开口,声音放缓了,却比之前任何一句话都更加坚定,更加沉重。
“这是命令。”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仿佛蕴含着整个世界的重量,瞬间压垮了秦晚最后的情感防线。
命令。
不是请求,不是商量,而是天机阁阁主,对下属下达的、不容违抗的命令。
凌策的声音继续传来,清晰而决绝。
“天机阁代号‘天枢’秦晚,听令。”
“从现在起,你将接替我,成为天机阁新一任执掌者,拥有最高权限。在我牺牲后,整合所有残余力量,守护人类文明火种,直到最后一刻。”
“……是。”
秦晚闭上眼睛,一滴滚烫的泪珠终于滑落,砸在冰冷的控制台上。她用尽全身的力气,从喉咙里挤出了这个字。
通话,就此挂断。
天机阁指挥中心内,秦晚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任由通讯器从手中滑落。周围是无数闪烁的、却已毫无意义的数据屏幕,巨大的孤独感和绝望感,如潮水般将她彻底吞噬。
而在京都的街头,凌策缓缓放下手机。
他面无表情地调出通话记录,选中与秦晚的那一条,点击了删除。
做完这一切,他抬起头,望向了深邃的夜空。
他的目光没有落在星辰上,而是穿透了无尽的黑暗,望向了某个不可知的方位——那里,是最终敌人“议会之主”可能存在的方向。
夜风中,他轻声低语,像是在对自己,也像是在对整个世界宣告。
“现在,该处理最后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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