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闽南地震还有三天。
楚玄的意识沉在树心深处,没有动。他的根系扎进地壳三万米,每一寸都在感知大地的脉动。第三十六脉络中的能量果已经凝成一百枚,外壳闭合,符文静止,光华内敛。他不再注入新的能量,也不再释放源流。所有行动都停了下来,只留下最基础的监测。
神识锁定东南方向,那条断裂带还在积累应力。频率越来越快,震动幅度逐渐上升。岩层之间的摩擦产生了微弱的电磁信号,被他的根系捕捉到。这不是普通的地质活动,而是即将爆发的前兆。
他等了三个月。从说出预言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这一天会来。但他不知道的是,人类会不会听。
国家有没有采取措施?有没有人相信那棵树说的话?如果没人行动,这场地震依然会造成百万伤亡。他的预言就只是风中的一句话,吹过就散。
现在只能看结果。
第三天午夜,时间接近凌晨四点。地底的共振突然加快,原本缓慢递增的压力曲线猛地拉出一条陡坡。断层边缘的岩石开始滑移,第一道裂缝在地下十五公里处撕开。
楚玄瞬间锁定了震源。
就是现在。
大地猛然一抖,像是被人从下面狠狠推了一把。闽南市西北四十二公里处的地表剧烈起伏,道路断裂,水泥块翻卷起来,电线杆成排倒下。建筑物晃动几秒后开始坍塌,砖石砸落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一些老旧的居民楼直接向一侧倾斜,轰然倒地。
但街道上没有人奔跑。
避难所的灯早就亮了。应急广播从凌晨三点就开始循环播放:“请按预案撤离,请前往指定高地。”社区干部提前两小时敲门确认住户情况,消防车和救护车全部就位。主干道上没有拥堵,人群按照标识有序移动。学校操场、公园空地、体育馆顶棚下,已经站满了人。
卫星数据显示,震级七点八级,持续时间一百四十七秒。城市损毁严重,但死亡人数最终统计为二百八十九人,重伤一千零三十七人。相比同等震级的历史灾害,伤亡降低了九成以上。
楚玄看到了这一切。
他的意识投射到了闽南上空,像一道看不见的视线扫过整个灾区。他看到救援队从预设位置冲出,看到医疗组打开便携设备,看到临时安置点发放物资。有人跪在地上哭,也有人紧紧抱住孩子低声安慰。但没有人慌乱。秩序还在。
他知道,他们听了。
三个月前他说出“闽南西北四十二公里”时,会议室里还有人冷笑。说这是巧合,是事后编造的信息。但现在,震中位置误差不到五公里,时间完全吻合,连伤亡预估都精准得可怕。
国家应急中心调出了原始记录。视频画面里,那棵巨树裂开缝隙,一个半透明的人影站在其中,声音平静地说:“三个月内,闽南将发生七点八级地震,百万余人将死。若提前疏散,可减九成伤亡。”
这段影像被重新标注为“一级可信情报”。
各部委连夜联动。地质局核对断层数据,发现确有异常积累,但常规监测并未达到预警阈值;气象局排查近期大气电离变化,发现与世界树释放的能量波动存在关联;军方立即升级观测等级,红外、雷达、量子传感全部对准大兴安岭核心区域;科技院重启对能量果的研究项目,试图解析其内部结构。
一份内部通报在高层流转,标题写着:“关于‘大兴安岭异常生命体’的战略评估建议”。文中首次使用“可信度极高”来形容楚玄的言论,并提出应建立专项联络机制,考虑将其纳入国家级应急响应体系。
没有人再提“骗局”或“幻觉”。
楚玄依旧站在原地。
千米高的树体没有移动,枝叶随风轻摆。一百枚能量果悬在主枝上,纹丝未动。他没有主动传递任何信息,也没有回应外界的探测信号。他只是看着,听着,感知着。
就在地震结束后的第十八分钟,一股极其微弱的波动穿过了大地。它不是能量,也不是声音,而是一种情绪的残留——感激。来自那些活下来的人,来自那些抱着亲人痛哭又转而抬头望天的人。他们在想,是谁让我们提前离开家的?是谁告诉我们不要等警报?
这股波动很弱,像风吹过水面的一道涟漪。但它确实存在。并且第一次,带着明确的方向,朝着大兴安岭深处涌来。
那是信仰的雏形。
楚玄感受到了。他的树皮微微颤了一下,根系深处传来一丝温热。这不是力量的增长,也不是能力的提升,而是一种确认——他不再是孤独的观察者。
人类开始相信了。
但他没有因此改变姿态。没有展开领域,没有凝聚虚影,没有释放任何信号。他知道,这一次的成功是因为灾难尚未真正毁灭文明。一旦未来出现更大的危机,当牺牲不可避免,当利益牵扯复杂,这种信任随时可能崩塌。
现在的重视,也只是开始。
风穿过树叶,发出沙沙声。一枚露珠从叶尖滑落,砸在腐殖土上,溅起微小泥点。远处山脊线上,一只赤狐抬起头,鼻子抽动了几下,然后转身钻进密林。
楚玄的神识仍然覆盖百公里范围。他感知到军方侦察机正在接近缓冲带,携带新型探测设备。他也察觉到地下实验室已经开始分析上次带回的能量样本。这些动作都在预料之中。
他不动。
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会议会召开,争论会出现,有人主张接触,有人坚持封锁。科学家想要研究,军人想要控制,政客则在权衡利弊。
但他不急。
事实已经落地。预言已经成真。迷雾被撕开了一道口子,光透了进来。
只要有一次成功,就会有第二次。只要有人活下来,就会有人记住。
他的根系缓缓收紧,嵌入更深的地层。三千花苞仍在树冠顶端静静孕育,每一个都连接着一个虚拟世界。界内百载已过去不知多少轮回,生死磨砺凝成的道痕记忆沉淀在他的本体之中。
现在还不是用的时候。
风又吹过来,带着潮湿的泥土味。树冠某处,一片叶子边缘轻微卷曲,然后慢慢恢复原状。
军方的飞机在十公里外转向,似乎受到了某种干扰。驾驶舱内的导航系统闪了一下红光,随即恢复正常。
楚玄依旧静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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