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筐沾着新鲜泥土的红薯和土豆,被船员们用最轻柔的动作,如同捧着刚出生的婴孩般,小心翼翼地转移到了“伏波”号上一个特意腾出来的、通风最好、最干燥的舱室。
这里提前铺好了干爽的稻草,避开了底舱的潮湿和海水的盐雾。
两位农官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每天定时开舱通风,仔细翻动检查每一块种薯,生怕它们闷坏了或者发了霉,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宝贝”、“金疙瘩”。
林晏也成了这个“宝贝舱”的常客。他每天都要溜达过来好几趟,扒着门框探头探脑。
农官不让他随便碰,他就蹲在门口,指着筐里那些奇形怪状的块茎,自顾自地给它们起名字:
“你看那个圆滚滚、红皮的,叫‘小红’!那个坑坑洼洼、黄皮的,叫‘小土’!那个长得歪歪扭扭的,叫‘小歪脖子’!”
农官被他逗得哭笑不得,连连摆手:
“林公子,您小点声,别吓着它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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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有种薯还不够,得知道它们到底能不能在船上这种环境下生长。
农官们在甲板阳光最充足、又能避风的地方,摆开了几个特制的大木箱,里面填满了从之前靠岸时补充的、相对肥沃的土壤。
他们挑选了一些个头适中、芽眼饱满的薯块,按照谢霄根据光幕资料给出的建议,小心地埋进土里,控制好深度和间距。
林晏兴致勃勃地在一旁打下手,帮忙递个小铲子,或者用个小水壶小心翼翼地给土壤喷点水,动作笨拙又认真,生怕伤到那些刚入土的“希望”。
“这样就行了吗?它们什么时候能发芽?”
林晏蹲在木箱边,眼巴巴地看着毫无动静的土壤。
“快了快了,只要温度湿度合适,有个十来天就能见绿了。”农官安慰他。
接下来的日子,林晏又多了一项日常——观察那几个木箱。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跑去看,嘴里念念有词:
“小红小土,快长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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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上不缺新鲜打捞的海鱼,但蔬菜水果却是稀罕物。
换来的那些新鲜红薯和土豆,除了留种和试验的,剩下一些品相不太好的,就被船厨拿去琢磨着做了。
第一次,厨子把它们直接扔进锅里用水煮。
捞出来剥开皮,红薯是金红软糯的,咬一口,那股纯粹的、浓郁的甜香立刻在嘴里化开;土豆则是粉粉糯糯的,带着谷物般的朴实香气。
第二次,厨子试着把它们埋进灶膛尚有余温的炭灰里烤。
烤熟的红薯外皮焦香,内里流淌着蜜一样的糖汁;土豆则烤得外皮酥脆,内里沙软。
简单的烹饪,却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味觉体验。
尤其是那烤红薯的香甜气息弥漫在甲板上时,连一些老水手都忍不住吸着鼻子,眼巴巴地瞅着厨房方向。
林晏更是吃得停不下来。
他一手拿着烤得流蜜的红薯,烫得嘶嘶哈哈也不肯放下,另一只手还抓着一块粉糯的土豆,吃得嘴角都沾着焦皮和薯泥,含混不清地对谢霄说:
“呜呜!太好吃了!这个红薯比蜜还甜!这个土豆饱肚子!有了这些,老百姓真的不会再饿肚子了!太好了!”
他那满足又憧憬的样子,仿佛已经看到了中原大地上遍地金黄丰收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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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林晏毫无意外地吃撑了。
他瘫在舱室的床上,哼哼唧唧地揉着自己圆鼓鼓的小肚子,眉头皱着:
“呜…呜呜…撑死我了…难受…”
谢霄刚洗漱完,穿着寝衣走过来,看到他这副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在床边坐下,伸手覆上林晏的肚子,力道适中地缓缓揉按起来。温热的手掌隔着薄薄的寝衣,带来舒缓的按压感。
林晏舒服地喟叹一声,像只被顺毛的猫,眯起了眼睛。肚子上的不适缓解了,他的心思就开始活络起来。
那只没被按住的爪子,悄咪咪地就探进了谢霄微敞的寝衣领口,指尖触碰到那紧实温热的腹肌线条,开始不老实地上下摩挲。
谢霄揉按他肚子的动作没停,也没制止他这只作乱的爪子,只是眸色在昏暗的灯光下微微沉了沉。
林晏见他没反应,胆子更大了。
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往下,指尖划过紧绷的肌理,带着点试探和撩拨的意味,渐渐靠近裤腰的边缘……
就在这时,谢霄揉按他肚子的手突然一顿。
他能感觉到掌心下那原本有些发硬的小肚子已经柔软了许多,哼哼唧唧的声音也早就停了。
谢霄垂眸,看着怀里这个眼睛半闭、脸颊微红、爪子却越来越不老实的小混蛋,心下了然。
这哪里是撑得难受,分明是食饱思淫欲,小色猫又馋了。
他那只原本揉着肚子的手,缓缓下移,精准地掐住了林晏侧腰上的一小块软肉,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另一只手则捏住了林晏试图继续向下的手腕。
林晏被捏得腰一软,轻呼一声,还没来得及抗议,就对上谢霄深邃得仿佛能吸人魂魄的眼眸。
“既然乖乖已经吃过晚饭了,”
谢霄的声音低哑,带着一种危险的磁性,贴着他的耳廓响起,“那现在……该我了。”
话音未落,灼热的吻便铺天盖地般落了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瞬间夺走了林晏所有的呼吸和思考能力。
那只被捏住手腕的手被引导着环上了谢霄的脖颈,另一只原本在腹肌上作乱的爪子也被牢牢按住……
舱室外的海浪声依旧规律地拍打着船身,而舱室内,则是另一番旖旎温存的风浪,直到深夜才渐渐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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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队沿着海岸线继续航行,期间又遇到了几个规模不等的土着部落。
每次靠岸试探,谢霄都会让通译重点询问那种“黄色、一粒一粒像牙齿”的作物。
然而,得到的回应总是令人失望的摇头和茫然的眼神。
有的部落拿出类似黍米或者野燕麦的本地谷物,有的则根本听不懂描述。
显然,这片广袤的土地上,有红薯,有土豆,却唯独没有玉米的踪迹。
谢霄站在舵楼,望着眼前这片陌生的海域和海岸线,眉头微蹙。他抬起手腕,指尖在虚空中快速划动。
光幕上,预先存储的玉米图像和特性数据清晰无比,同时显示的还有根据现有航海日志、洋流数据和那些“海客”模糊记忆推算出的几种可能航线。
光幕上的模拟分析不断变化,结合着实地探查的否定结果,指向了一个可能性——他们目前所在的这片区域,可能并非玉米的原产地。
或者,玉米的分布范围比预想的更靠南,或者更靠西。
他必须做出决断。
是继续在这片已经确认没有玉米的海域耗费时间,还是根据现有线索,冒险驶向更遥远、更未知的海域?
风险显而易见。更远的航程意味着更长的海上时间,更多的物资消耗,以及面对完全未知的海况和可能的危险。
但停留在此,则意味着此行的核心目标之一可能永远无法实现。
谢霄的目光扫过光幕上那条被标记为“高概率”但距离最远的航线,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他收起光幕,走向海图桌,拿起炭笔,在上面划下了一条新的、指向西南深海的航线。
“传令下去,”
他的声音沉稳,不带丝毫犹豫,“调整航向,转舵向西南偏西。目标海域,据此约一千五百海里。”
命令被迅速传达下去。
巨大的舵轮开始缓缓转动,船帆在号子声中调整着角度,“伏波”号庞大的船身发出沉闷的声响,缓缓偏离了原本沿着海岸航行的路线,义无反顾地驶向了那片更加深邃、更加未知的蔚蓝。
林晏得知消息后,跑到甲板上,看着身后渐渐远去的绿色海岸线,又看了看前方一望无际、仿佛没有尽头的大海,小脸上有一丝没能找到玉米的失望,但更多的是对前路的期待和对身边人的全然信赖。
“没关系,呜呜,”
他抓住谢霄的手,晃了晃,眼睛亮晶晶的,“我们已经找到小红和小土了!玉米……我们慢慢找!肯定在哪个角落里等着我们呢!”
谢霄反手握紧了他的手,看着少年充满信任和活力的脸庞,心底那丝因调整航向而带来的凝重,也被冲淡了不少。
“嗯。”他低声应道,目光投向远方的海平线,“会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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