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命文书终于下来了,白纸黑字,盖着吏部的大印:翰林院修撰,从六品。
消息传到小院,林晏正在和一只误闯进来的蝴蝶较劲,闻言猛地蹦起来,欢呼一声:“太好啦!不用外放啦!”
他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脸上笑开了花,仿佛是他自己得了官。翰林院修撰!清贵!就在京城!离得近!
为了庆祝这“虚惊一场”和谢霄正式入职,林晏大手一挥,让厨房准备了一桌子好菜。
傍晚,他指挥着仆役把菜都摆在了小院天井中央的石桌上。
暮春的晚风带着暖意,天边挂着将圆未圆的月亮,清辉洒落。
“谢兄!快来!今晚不醉不归!”林晏拉着谢霄坐下,殷勤地给他倒满酒杯,自己也倒了一大杯。
他心情极好,话也特别多,叽叽喳喳地说着京城哪家点心铺子新出了花样,哪个戏班子排了新戏。
几杯温热的黄酒下肚,林晏的小脸就染上了红晕,眼神也开始迷离起来。
他举着酒杯,傻笑着看着谢霄:“谢兄……嘿嘿……真好……你当官了……就在京城……真好……”说着说着,身体就软软地往谢霄那边歪。
谢霄眼疾手快,伸手揽住了他。
林晏顺势就窝进了他怀里,像只找到热源的猫,脸颊蹭着谢霄的衣襟,嘴里还含含糊糊地嘟囔着开心的话。
谢霄一手环着他,防止他滑下去,另一只手还能从容地端起自己的酒杯,浅酌一口。
晚风拂过,带着酒香和少年身上干净的气息,他偶尔应和一两句怀里小醉猫的呓语,心绪是难得的平静悠远。
林晏在谢霄怀里蹭了蹭,抬起迷蒙的醉眼,努力聚焦在谢霄被月光勾勒的侧脸上。
月光下的谢霄,眉眼深邃,鼻梁挺直,薄唇微抿,比平日里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朦胧的俊美。
“谢兄……”林晏痴痴地看着,小声呢喃,“你长得……真好看……”
他像是被蛊惑了,伸出两只手,软软地捧住了谢霄的脸颊,一点一点地凑近过去,想要看得更仔细些。温热的、带着酒气的呼吸拂在谢霄的下颌。
谢霄的身体瞬间绷紧。
他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泛着醉后诱人红晕的精致小脸,那双迷蒙的大眼睛湿漉漉地望着自己,带着不自知的诱惑。
一股燥热猛地窜起,喉咙发紧,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林晏的目光立刻被那滚动的凸起吸引了。他好奇地盯着谢霄的喉结,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玩意儿。
然后,在谢霄骤然收缩的瞳孔注视下,他像只懵懂的小兽,张开嘴,啊呜一口就咬了上去!
牙齿磕在喉结上的触感并不重,带着点痒意和轻微的刺痛。
紧接着,一个温热湿软的舌尖,带着酒后的灼热,无意识地在那被咬过的地方轻轻舔了一下!
“唔……好吃……”
林晏含含糊糊地嘟囔了一句,像是尝到了什么甜头,随即眼皮一耷拉,脑袋一歪,靠在谢霄肩窝里,彻底睡了过去。呼吸变得均匀绵长。
“……”谢霄僵在原地,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冲到了头顶,又在下一秒冲向了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
喉结处残留的湿热触感和怀中人温软的身体,像最烈的火种,瞬间点燃了他压抑已久的预旺!
他猛地闭上眼,额角青筋微跳,抱着林晏的手臂肌肉紧绷得如同岩石。
许久,他才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腾的欲念,动作有些僵硬地将怀里熟睡的少年打横抱起,大步走回卧房,轻轻地放在床上。
谢霄自己也躺了下来,将熟睡的林晏紧紧搂在怀里,仿佛要将他揉进骨血里。
黑暗中,他闭上眼,努力平复着粗重的呼吸和身体里汹涌的躁动,一遍遍告诉自己:他醉了……他什么都不知道……
……
第二天,林晏是被宿醉的头疼给闹醒的。
他哼哼唧唧地睁开眼,只觉得脑袋里像有无数个小人在敲锣打鼓。
“唔……谢兄……头疼……”
他像只受伤的小动物,本能地往身边的热源蹭去,把脸埋在谢霄胸口,委屈巴巴地撒娇。
谢霄早已醒了,低头看着怀里哼哼唧唧的少年,眼神复杂。他伸出手,力道适中地按揉着林晏的太阳穴。林晏舒服地喟叹一声,闭着眼享受。
揉着揉着,林晏的目光无意间扫过谢霄的脖颈。
一个清晰的、带着点淤红的牙印赫然印在谢霄冷白的皮肤上,位置正好在喉结旁边!
“咦?”
林晏瞬间忘了头疼,好奇地凑近了些,伸出小手指了指,“谢兄,你脖子上……怎么有个牙印?谁咬你了?”
他一脸纯然的无辜和好奇,显然对自己昨晚的“壮举”毫无记忆。
谢霄按揉他太阳穴的手顿了一下,墨色的眸子深不见底地看着他,声音听不出情绪:“你。”
“我?!”
林晏惊得瞪大了眼睛,小脸瞬间涨红,像只煮熟了的虾子,“真……真的是我咬的?”
他努力回忆,昨晚最后只记得自己很开心,拉着谢兄喝酒,然后……然后好像就断片了!
看着谢霄脖子上那个明显的印子,林晏又羞又窘,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结结巴巴地道歉:“对……对不起啊谢兄!我……我喝多了!肯定不是故意的!疼不疼?我……我让你咬回来吧!”
他像是觉得这样才公平,虽然有点害怕,但还是壮着胆子,闭着眼,把小脑袋往谢霄那边凑了凑,露出自己白皙纤细的脖颈,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你……你轻点咬……我……我怕疼……”
谢霄看着少年紧闭着眼、微微颤抖着睫毛、一副“任君采撷”却又怂得可爱的样子,喉结又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再次翻腾的念头,伸手,温热的手指轻轻捏住了林晏的后颈软肉。
“唔!” 一股奇异的苏麻感瞬间从后颈窜遍全身,林晏身体一软,像被捏住了命门的小猫,瞬间老实了,睁开眼,湿漉漉地望着谢霄。
“先欠着吧。”谢霄的声音低沉而平淡,松开了手。
林晏眨巴眨巴眼,看着谢霄没什么表情的脸,心里居然还生出了一丝小小的、莫名的……可惜?他忍不住又问:“真的……不咬回来啊?” 语气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遗憾。
谢霄没回答,只是再次伸手,用指腹不轻不重地揉了揉他刚才捏过的后颈。那股熟悉的、让人腿软的苏麻感再次袭来。
林晏立刻缩了缩脖子,乖乖地“哦”了一声,不敢再问了,只是把脸重新埋回谢霄怀里,像只找到了安全港湾的小船。
……
翰林院坐落在皇城根下,红墙黄瓦,古木参天,弥漫着浓厚的书卷气和历史沉淀的肃穆感。
谢霄开始每日点卯,身着青色的翰林官服,行走在森严的回廊间。
林晏对这片“天下读书人圣地”充满了好奇。仗着自己国公府小公子的身份(以及谢霄的默许),他像个小尾巴似的跟着谢霄出入翰林院。
当然,正式办公的廨房他进不去,但翰林院巨大的藏书楼、陈列着历代典籍和珍贵文物的博古阁,以及那些挂着先贤字画的清幽回廊,他都兴致勃勃地逛了个遍。
“哇!这么多书!谢兄,你平时都看这些吗?”林晏看着藏书楼里一眼望不到头的书架,咋舌不已。
“嗯。”谢霄应着,目光扫过一排排古籍,指尖在袖中微动,无形的光幕无声地扫描着书名和目录,将信息飞速录入庞大的数据库。
“这砚台……是前朝的古董吧?真大!”林晏指着博古阁里一方巨大的端砚。
“嗯,徽宗御用。”谢霄随口道,光幕已调出这方砚的详细资料和流转记录。
林晏只觉得谢兄懂得真多,看什么都带着崇拜滤镜。
……
谢霄在翰林院的工作看似清闲——整理前朝实录,偶尔起草一些不太重要的诏诰文书。但他真正的“研究”才刚刚开始。
他利用职务之便,大量借阅翰林院珍藏的、外界难得一见的档案资料:历朝历代的赋税制度演变、河道水利工程的详细记载、各地物产志、甚至包括一些封存的刑名案例。
他端坐在廨房里,翻阅着泛黄的书页,目光沉静,仿佛只是普通的阅读。
只有他自己知道,腕上的光幕正以惊人的速度扫描、分析、建模,将这些繁杂的信息梳理成清晰的数据流,构建着对这个时代政治、经济、社会结构最深入的理解图谱。
他在为未来做准备,无论那未来是留在中枢,还是走向地方。
光幕上,关于【大胤王朝社会治理结构模型】、【土地兼并趋势分析】、【手工业技术发展评估】等加密文件夹的内容,正在飞速充实。
……
看着谢霄每日穿着官服,早出晚归,做着“正经事”,林晏坐在小院里,托着腮,第一次对自己的“游手好闲”产生了一点小小的反思。
“谢兄都当官了……我好像也不能总这么混日子吧?”他对着院里的石榴树自言自语。
那个挂着名的、俸禄少得可怜的小闲差,好像也不能再当不存在了。
他开始琢磨:是去那个挂名的衙门点个卯,装装样子?还是……找点别的事情做?帮谢兄做点什么?
比如……帮他整理书案?或者……打听点京城的小道消息?他挠挠头,第一次认真地思考起自己的“事业”来。
……
这天傍晚,谢霄处理完公务回来,林晏正趴在石桌上,用树枝在沙盘里画圈圈(他在思考“事业”)。
谢霄在他对面坐下,倒了杯茶。看着林晏百无聊赖的样子,他忽然开口,语气平淡,像是在闲聊:“听闻京畿附近有县,引水之法颇为巧妙,可灌溉高地之田,亩产增两成有余。”
林晏抬起头,茫然地眨眨眼:“引水?哦……水车吗?”
“不止水车。”
谢霄继续道,像是在描述一个有趣的现象,“还有叠梁闸、倒虹吸……皆是匠人巧思。若能推广,于农事大有裨益。”
林晏听得半懂不懂,什么“倒虹吸”,听着像杂耍。
但他抓住了重点:谢兄觉得这些东西好!能让庄稼长得更多!
谢霄又顿了顿,目光投向远处:“江南丝织,所用提花机已极精巧,然若能在梭机驱动上做些改进,或可再提工效三成。”
林晏更懵了,织布机?改进?他脑子里只有嗡嗡的纺车声。
虽然完全不懂谢霄说的这些“农田水利”、“工匠技艺”背后的深意和技术关键,但林晏看着谢霄沉静的侧脸和眼中那不易察觉的、带着思考的光芒,一种盲目的信任和崇拜瞬间涌了上来。
他立刻坐直身体,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谢霄,小手一挥,斩钉截铁,声音清脆响亮:
“听起来好厉害啊!谢兄!你想做就去做!我……我帮你摇旗呐喊!需要我干啥你就说!”
那架势,仿佛谢霄要去做的不是改良技术,而是要去上阵杀敌,而他,就是那个最忠实的号手和啦啦队。
谢霄看着少年那副无条件支持、甚至有点傻气的豪迈样子,唇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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