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阵的白光刚稳住格物院的人心，坏消息就一个接一个砸来。
城东王员外家的小公子，夜里突然发狂，力大无穷砸了半个屋子，几个家丁都按不住，嘴里喊着“仙境”、“长生”的胡话，最后力竭昏死，醒来后眼神空洞，成了活死人。那枚邪门的古玉，在他发狂时自己碎成了渣。
几乎同时，城南绣坊那几个曾艳名远播的绣女齐齐病倒，高烧说胡话，皮肤上浮出鬼画符似的红痕，药石罔效。有人听见她们在梦里尖叫：“他说……清静是假……抗拒就是堕落……”
消息被皇城司死死捂住，但恐慌像毒蛇，沿着地下渠道悄然蔓延。
沈括捏着刚送来的密报，指节发白。他面前的沙盘上，代表预警节点的光点依旧稳定，但旁边精神波动监测仪的指针，却在不规律地轻微震颤。
“它们在反扑。”沈括声音冰冷，“清心阵让它们坐不住了。”
侯吉快步进来，脸色难看：“大人，瓦舍里那些说书的，故事又变了！现在都在讲，求内心平静是违背天性，会招来更大的祸事！句句都在指桑骂槐，针对我们的清心阵！”
对手的反应又快又狠，直接泼脏水，要把这刚诞生的希望之火踩灭。
沈括眼底寒光一闪：“怕了？那就打到它疼！”
他猛地转身，对身后待命的赵虎和石勇下令：“虎子，带一队人，盯死城西瓦舍，把所有讲这些鬼故事的说书人底细给我挖出来！石勇，格物院内部彻查，尤其是最近接触过预警阵核心符文的，一个不漏！”
“是！”
命令刚下，总控室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和惊叫！
“不好了！西市预警节点……能量失控！”
沈括瞳孔一缩，身形如电射出门外。只见西市方向，原本应该稳定散发柔和光芒的预警节点石桩，此刻正剧烈闪烁，表面符文扭曲，一股混乱的能量波动正从中溢散出来！
几个靠得近的巡逻卫兵抱着头，面露痛苦之色，眼神开始涣散。
“退后！所有人退后五十步！”沈括厉喝，同时体内九阳焚煞录急速运转，周身泛起淡金微光，一步踏到那失控的节点前。
他伸出手，掌心纯阳之气吞吐，试图稳定躁动的能量。然而，他的精神力刚探入节点，就仿佛撞进了一团粘稠污浊的泥潭！无数充满恶意的杂念、扭曲的欲望碎片，如同毒针般顺着能量反馈，狠狠扎向他的意识！
这不是简单的能量失控，这是……精神污染反向灌注！对手通过某种未知手段，污染了这个节点，将它变成了一个扩散精神毒素的源头！
沈括闷哼一声，额头青筋暴起，但眼神依旧锐利如刀。纯阳气血如同烘炉燃烧，将那些入侵的杂念强行焚灭。
“冷锋！”他头也不回地喝道。
“在！”如同一道影子，冷锋无声出现在他身侧。
“带符阵司的人，立刻检查所有外围节点！重点排查能量流经路径，看有没有被篡改或附着异物！”
“明白！”
沈括双掌猛地按在失控的石桩上，低吼一声：“给我……净！”
轰！
更加炽烈的金红光芒从他掌心爆发，如同烈阳融雪，强行冲刷着石桩内的污浊能量。刺耳的嗤嗤声响起，大量黑烟从符文中被逼出，空气中弥漫开一股精神层面的恶臭。
片刻之后，石桩的闪烁渐渐平息，恢复了稳定。但沈括的脸色却有些苍白，额角见汗。强行净化一个被深度污染的节点，消耗远超他的预估。
他收回手，看着恢复正常的石桩，眼神没有丝毫放松。
“大人，其他节点暂未发现异常！”冷锋回来复命。
沈括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周围惊魂未定的下属们，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都看到了？敌人就在暗处，手段阴毒。但只要我们心志够坚，手段够硬，它们就翻不了天！”
他顿了顿，声音提高：“清心阵继续布设，研发不能停！我们要让它们知道，这汴京城，不是它们能撒野的地方！”
“是！”众人的回应带着一股被激发出的血性。
沈括转身，走向实验室。背影在灯光下拉得很长。
他知道，刚才的节点失控只是一个开始，是幕后黑手的一次试探和警告。真正的较量，现在才刚进入白热化。他必须更快，更狠，在对手掀起更大风浪之前，找到它的老巢，把它揪出来！
夜还很长，汴京的灯火下，暗流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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