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红之雨持续了整整二十四小时。
当最后一丝血色从天空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病态的灰黄色。阳光艰难地穿透云层，给满目疮痍的大地投下惨淡的光晕。
通过遍布堡垒内外的高清摄像头和无人机传回的画面，指挥中心内的众人清晰地看到了山下的景象——曾经繁华的城市街区，如今如同被血洗过一般。废弃的车辆堵塞了街道，碎玻璃和杂物遍地，暗红色的水洼随处可见。更令人心悸的是那些在街道上游荡的身影，它们动作僵硬扭曲，皮肤灰败，身上布满暗红色的溃烂斑块，喉咙里发出无意识的“嗬嗬”声，如同来自地狱的回响。
丧尸。
电影和游戏里的怪物，活生生地出现在了眼前。
偶尔还能看到零星的幸存者，惊慌失措地从藏身处跑出，试图寻找生路，但往往很快就被蜂拥而上的丧尸扑倒，惨叫声短暂响起后又迅速被嘶吼声淹没。
唐雪舞和韩冰冰的脸色都很难看，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亲眼看到这人间炼狱般的场景，强烈的视觉冲击和生理不适依然让她们胃里翻腾。周辰则是面色复杂，有恐惧，也有一种“果然如此”的麻木。
只有林凡，面无表情地看着屏幕，眼神锐利得像是在分析一场军事演习。
“能源系统？”
“运行稳定，储能98%。”
“水循环？”
“净化系统已启动，水质达标。”
“防御系统？”
“全部在线，各节点无异常。”
“内部人员状态？”
“大部分人员情绪稳定，少数有恐慌迹象，已按预案进行心理疏导和管控。”
一条条冷静的汇报传来，彰显着这座堡垒在末日初临时的强大与秩序。
就在这时，主屏幕上，一个对准堡垒山脚下入口道路的监控画面出现了异常。大约二三十只丧尸，似乎被山上堡垒的某种“生机”吸引，或是无意识地游荡到了附近，正开始笨拙地试图攀爬外围的第一道铁丝网障碍。
“老板，有‘客人’上门了。”周辰指着屏幕说道，声音有些干涩。
林凡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脖颈，发出咔哒的轻响。“正好，拿它们试试堡垒的防御，也给你们……练练胆。”他看了一眼唐雪舞和韩冰冰。
他走到武器控制台前，直接接管了山脚一处自动机枪塔的控制权。屏幕上的十字准星瞬间锁定了尸群。
“等等！”唐雪舞忍不住出声，“它们……它们之前也是人……”
林凡头也没回，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讨论天气：“现在是吃人的怪物。记住，在这里，任何不必要的同情心，都可能害死你自己，害死你身边的人。”
话音未落，他按下了发射钮。
“哒哒哒哒——！”
机枪塔喷吐出炽热的火舌，子弹如同金属风暴般席卷而下。精准的点射（系统优化了AI射击逻辑）瞬间将最前面的几只丧尸打得支离破碎，暗红色的污血和碎肉四处飞溅。
剩下的丧尸被声音和动静吸引，更加疯狂地涌来，徒劳地冲击着坚固的铁丝网和防御工事。
林凡面无表情，操控着机枪塔，如同玩一场第一人称射击游戏，冷静而高效地清除着这些威胁。枪声在寂静的山谷中回荡，格外刺耳。
短短几分钟，山脚下的尸群就被彻底清理干净，只留下一地狼藉。
指挥中心内一片寂静，只有枪声的回音似乎还在耳边萦绕。唐雪舞和韩冰冰的脸色更白了，但眼神中的犹豫和软弱，也在这一刻被击碎了不少。她们真正意识到，外面的世界，已经彻底不同了。
林凡松开控制权，转向众人，声音清晰地传遍指挥中心：
“都看清楚了吗？这就是我们以后要面对的东西，也可能是……某些堕落之后的人。”
“堡垒的第一条生存法则：对一切确认感染的丧尸，格杀勿论。对一切未经允许、试图靠近或攻击堡垒的活物，拥有优先开火权。”
“放下无用的个人素质，才能享受……相对安全的人生。”
他的话音落下，指挥中心内，一种新的、冷酷的秩序，开始深入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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