验尸刀的阳气劈在半空，泛着刺眼的淡金光。
林越的目光，却死死盯着青袍人手里的黑盒子。
盒子上的噬魂阵纹路，像活过来的黑蛇，正慢慢亮起。
“别劈！那是吸阳阵！”
苏清鸢的嘶吼声，从断柱后传来。
她刚挣开噬魂使的爪子，脚踝上还留着血痕，一瘸一拐地往这边冲。
林越心里一凛，猛地收刀。
可已经晚了。
黑盒子突然 “嗡” 的一声，一股强大的吸力从盒口涌出来。
验尸刀上的阳气，像被扯断的线，往盒子里灌。
“哈哈哈！晚了！”
青袍人笑得癫狂，另一只手去抓飘在半空的纸页，“这阳脉力，正好给我引妖族通道！”
就在纸页要碰到他指尖时 ——
“咻！”
一支羽箭突然从殿外射进来，精准地钉在黑盒子上。
“咔！”
盒子上的噬魂阵纹路，瞬间暗了下去。
青袍人脸色骤变，猛地回头：“谁？！”
殿门口，风雪卷着禁军的身影涌进来。
赵峥走在最前面，手里还握着弓，左臂的纱布又渗了新血，却依旧气势逼人：
“赵某人！奉陛下密诏，拿你这逆党！”
禁军们立刻散开，手里的长枪对准噬魂使，“杀！”
嘶吼声瞬间填满大殿。
噬魂使们没了青袍人的阴符支撑，很快就被压制。
青袍人看着越来越近的禁军，咬了咬牙，突然把赤焰珠往地上一摔：
“你们等着！祭祖大典上，我必让你们陪葬！”
“砰！”
赤焰珠炸开，淡红色的烟雾弥漫开来。
等烟雾散了，青袍人和剩下的噬魂使，早没了踪影。
林越赶紧跑到苏清鸢身边，扶住她的胳膊：“你没事吧？脚踝伤得重不重？”
苏清鸢摇摇头，目光落在地上的黑盒子上，眉头皱紧：“先别管我，赵峥带密诏来，肯定有急事。”
话音刚落，赵峥就大步走过来。
他从怀里掏出一卷明黄色的密诏，递到林越面前，声音沉了下来：
“陛下刚下的密诏，祭祖大典定在下月初一，在太庙举行。”
“祭祖大典？”
林越接过密诏，指尖碰到冰凉的绸缎，心里咯噔一下。
这大典他知道 —— 每年一次，皇室宗亲都要到场，还要用十二宝中的 “镇灵玉” 祭祀先祖。
可现在镇灵玉还没找到，青袍人又在盯着十二宝……
“陛下说，这次大典不一般。”
赵峥靠过来，压低声音，扫了一眼周围的禁军，“三百年前的诅咒案，先帝留了话，要在今年大典上‘解咒’，所以皇室血脉都得去，连三皇子都要到场。”
苏清鸢的脸色，瞬间变了：“青袍人刚才说‘祭祖大典’，难道他早就知道？”
“不是他知道，是李嵩和赵德昌知道。”
赵峥从怀里又掏出一张纸条，上面是暗卫查来的消息，“天牢那边传来信，李嵩的替身已经换走他了，现在不知所踪；还有赵德昌的旧部，最近在城郊聚集，手里还拿着‘祭祖大典流程’的抄本。”
林越的指节，攥得发白。
李嵩懂阴邪药剂，赵德昌熟尸傀之术。
两人要是联手在大典上动手 ——
皇室血脉都在太庙，十二宝要用来祭祀，到时候诅咒没解开，反而会被他们引妖族通道。
“他们必动手。”
林越的声音，带着冷意。
他想起之前李嵩在天牢里喊的 “有后手”，想起赵德昌练尸傀时用的 “阴邪催化液”——
这些都是为祭祖大典准备的。
“陛下怎么说？”
苏清鸢扶着断柱，慢慢站稳，玄煞镜碎片在手里攥得发烫。
“陛下让我们提前准备。”
赵峥从怀里掏出一张太庙的地形图，铺在地上，“大典的祭祀台，就在地脉顶 —— 也就是之前青袍人想祭天的地方，陛下让我们在那布阳脉阵，还让三皇子提前熟悉‘皇室血脉引阵’。”
林越蹲下身，手指在地形图上的祭祀台处划过。
那里正好是地脉最浓的地方，也是诅咒核心的正上方。
“准备什么？”
他抬头，目光扫过赵峥和苏清鸢，“我们现在只有七件十二宝，镇灵玉、水纹佩、金乌簪、木灵珠、土元璧还没找到，连青袍人的下落都不知道。”
“陛下已经派暗卫去找剩下的十二宝了。”
赵峥蹲下来，指着地形图上的另一个角落，“而且，陈十三说他能改阳脉阵 —— 不用等集齐十二宝，只要有五件核心宝，再加上三皇子的血脉，就能暂时压住诅咒，防住妖族通道。”
提到陈十三，林越突然想起什么：“他人呢？刚才在义庄分开后，没跟你一起过来？”
“他去调药剂了。”
赵峥的语气软了些，“知道大典要动手，他说要做‘破咒剂加强版’，还说要给禁军的长枪涂‘噬魂使克星’，现在应该在司天监的药房里忙。”
苏清鸢听到 “破咒剂”，眼睛亮了亮：“有十三的药剂，再加上阳脉阵，我们未必输。”
林越点点头，心里却依旧沉甸甸的。
他想起青袍人刚才的话 ——“祭祖大典上，我必让你们陪葬”。
这话不像是随口说的。
青袍人背后，还有李嵩和赵德昌。
这三人联手，肯定还有更狠的后手。
“对了，陛下还说……”
赵峥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递到林越面前。
玉佩是淡绿色的，上面刻着 “镇灵” 二字，泛着微弱的地脉光。
“这是暗卫刚在李嵩旧宅找到的，是镇灵玉的碎片。”
赵峥的声音沉了下去，“碎片上沾着蚀骨墨，还有赵德昌的尸傀尘 —— 他们已经找到镇灵玉了，只是还没凑齐碎片。”
林越接过玉佩，指尖碰到冰凉的玉面。
蚀骨墨的气息，和之前在李嵩商号里闻到的分毫不差。
他突然明白，青袍人刚才摔赤焰珠跑，不是怕了禁军 ——
是急着去和李嵩汇合，凑镇灵玉碎片。
“祭祖大典……”
林越喃喃出声，目光落在地形图上的祭祀台。
下个月初一。
这不仅是解咒的日子，更是一场赌上京城安危的死局。
苏清鸢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别担心，我们还有时间，还有十三的药剂，还有禁军 —— 我们不会输。”
林越抬头，看着她眼底的坚定，又看了看赵峥手里的长枪。
心里的沉郁，慢慢散了些。
可他没看到，殿外的风雪里，一道黑影正贴着墙根走。
黑影手里，握着半块镇灵玉碎片，还有一张纸条 —— 上面写着 “祭祖大典，用三皇子血祭镇灵玉”。
黑影的嘴角，勾起一抹阴笑，转身消失在风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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