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更人总署的议事厅内，晨光将案上的证据映得清晰 —— 从考生尸体上取下的毛笔木屑、文渊斋的进货单残页、李嵩府的密信，还有苏清鸢刚出具的鉴定报告，每一份都指向科举背后的舞弊网络。林越指尖点在报告中 “假考卷印鉴与文渊斋毛笔阴物能量同源” 的结论上，目光扫过众人：“现在要做的，是把‘毛笔操控’和‘贡院舞弊’连起来，找到那个在贡院里面动手脚的主考官员。”
“我已经让暗探盯着贡院的账册库了，” 赵峥递上一张手绘的贡院布局图，红笔圈出 “主考办公署” 和 “考卷存放库”，“主考张大人是李嵩的门生，去年刚从礼部侍郎升为贡院主考，科举的考卷印刷、分发都由他一手负责 —— 暗探说，近一个月他每晚都单独留在办公署，直到子时才离开，形迹可疑。”
柳如烟突然从袖中掏出一张折叠的纸，上面是她连夜抄录的文渊斋送货记录：“你们看，文渊斋给贡院送的‘铁线木毛笔’，签收人是张大人的贴身小厮，而且送货时间都在深夜，避开了贡院的守卫 —— 更可疑的是，这些毛笔只分发给‘预定名单’上的考生，名单是张大人亲自拟定的，里面有一半是李嵩举荐的人。”
“预定名单？” 林越接过记录，指尖在几个熟悉的名字上停顿，“这几个考生的籍贯都在南疆，和李嵩的商号所在地重合 —— 他们恐怕不是来考试的，是来监督舞弊的。”
苏清鸢这时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枚从假考卷上取下的印鉴：“我用映忆镜残片检测过了，这枚‘贡院主考印’是伪造的，印泥里掺了和毛笔一样的阴物能量 —— 真印鉴在宗人府的库房里，老周已经确认过，近一个月没人动过。” 她将印鉴放在李嵩的密信旁，两者的阴刻纹路竟有七成相似，“张大人手里的假印，肯定是李嵩给他的，用来印刷假考卷。”
“现在缺的是直接证据，” 林越皱眉，“我们知道张大人舞弊，却没抓到他亲手操作的把柄 —— 贡院守卫森严，账册库有三道锁，只有张大人和礼部尚书有钥匙。”
“我有办法。” 宗人府的老周突然开口，他从怀中掏出一枚青铜钥匙，“这是宗人府监查贡院的‘监查钥’，能打开账册库的侧门 —— 先帝立下的规矩，科举期间宗人府可随时查账，张大人就算知道，也不能阻拦。今晚我和林大人一起去账册库，找他篡改考卷分发记录的证据。”
计划既定，众人立刻分头行动。柳如烟乔装成贡院的杂役，混入主考办公署附近，监视张大人的动向；赵峥带着暗探在贡院外埋伏，以防张大人销毁证据；林越和老周则准备入夜后潜入账册库，寻找关键记录。
夜色渐深，贡院的灯笼次第亮起，张大人的办公署仍透着烛光。柳如烟躲在廊柱后，见张大人的小厮抱着一个木盒匆匆走出，盒子上贴着 “密送文渊斋” 的封条。她悄悄跟上，见小厮将木盒交给文渊斋的掌柜王，两人低声交谈：“张大人说，明天第一场考试后，把‘不合格’的考卷都烧了，别留下痕迹。” 掌柜王点头，从盒中取出一叠纸，正是明天考试的 “标准答案”—— 上面的字迹，与之前考生遗书上的 “假账笔迹” 一模一样。
柳如烟趁机用炭笔拓下标准答案上的字迹，又将两人的对话记在纸上，快速返回贡院，将消息传给埋伏在外的赵峥。
与此同时，林越和老周已通过侧门潜入账册库。账册库内堆满了泛黄的卷宗，林越用映忆镜残片扫描，残片在一处标着 “考卷分发记录” 的卷宗前亮起红光。他抽出卷宗，翻开一看，里面的记录被人用墨涂改过 —— 原本应分给普通考生的 “普通毛笔”，被改成了 “铁线木毛笔”，涂改处的墨痕还未干透，上面残留着张大人常用的 “松烟墨” 气息。
“找到了！” 老周激动地指着卷宗，“这就是直接证据！张大人故意把铁线木毛笔分发给可能发现舞弊的考生，等他们发现秘密，再用阴物能量追踪灭口，伪装成自杀！”
就在这时，账册库的门突然被推开，张大人带着几名影卫冲进来：“大胆狂徒，竟敢擅闯贡院账册库！” 他刚要下令动手，赵峥带着暗探从外涌入，将影卫团团围住。张大人脸色骤变，伸手去摸腰间的匕首，却被林越一脚踢开，映忆镜残片抵在他的咽喉：“张大人，你篡改考卷记录、分发含阴物能量的毛笔、勾结李嵩舞弊，证据确凿，还有什么话说？”
张大人还想狡辩，柳如烟走进来，将拓下的标准答案字迹和文渊斋的对话记录扔在他面前：“你和文渊斋的交易，还有明天考试的标准答案，我们都知道了 —— 你以为销毁考卷就能掩盖舞弊？太晚了。”
张大人的脸色从苍白转为灰败，他瘫坐在地上，喃喃道：“是李嵩逼我的…… 他说，若我不配合，就杀了我的家人……”
林越蹲下身，盯着他的眼睛：“李嵩还让你做了什么？贡院的假考卷藏在哪里？还有多少官员牵涉其中？”
张大人颤抖着开口：“假考卷藏在贡院的柴房，由墨煞的人看守；礼部尚书、京兆府尹都牵涉其中，他们收了李嵩的好处，帮着掩盖舞弊……”
夜色渐深，贡院的灯笼在风中摇曳，张大人的招供声在账册库内回荡。林越看着案上的证据 —— 篡改的卷宗、拓下的字迹、文渊斋的交易记录，还有张大人的供词，终于将 “毛笔操控”“考生灭口”“贡院舞弊” 三条线索串联起来，锁定了以张大人为首的舞弊核心。
“把张大人押回总署，严加审讯，” 林越起身，对赵峥吩咐，“再派人去贡院柴房，搜出假考卷；柳姑娘，你去宗人府，把证据交给安亲王，让她在明天早朝弹劾张大人和礼部尚书 —— 我们要趁李嵩还没反应过来，彻底撕开科举舞弊的口子！”
众人领命离去，账册库内只剩下映忆镜残片的微光，照亮了卷宗上那一行行被篡改的记录。一场围绕科举公正的较量，终于在锁定主考官员的这一刻，迎来了关键的转折 —— 而远在南疆的李嵩，还不知道他精心布下的舞弊网络，已被打更人撕开了一道无法弥补的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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