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没了。
程知遥低头看脚边,冰面干干净净,只有她的靴子印,却没有影子。她抬手在眼前晃了晃,手指看得清,可地上什么都没有。
“仓仔?”她喊了一声。
像素小熊飘在她肩膀旁边,身体一卡一卡的,像信号不好的老电视。屏幕上的字断断续续蹦出来:【感……知……同……步……失……调……】
“别整这些听不懂的。”她咬牙,“我现在是活着还是死了?”
仓仔回应不上来。
她伸手摸脸,皮肤是冷的,呼吸有白雾,疼也能感觉到——刚才摔那一跤,膝盖到现在还火辣辣的。她用牙齿咬了一下舌尖,血腥味立刻冲上来。
还好,还能疼。
她从仓库里掏出防晒霜,挤了一坨涂在手背上。零下五十度的环境,这玩意儿本来该冻成石头,但现在它正一点点往下滴。
低温灼伤的感觉很真实。
“我还活着。”她说,“只是……不完整了。”
话音刚落,脚下的冰面突然闪了一下。
不是反光,是直接浮现画面。
一片雪地,远处站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左腿是仿生义肢,手里抱着保温杯。赵清雪。
她张嘴说了什么,没声音,但口型能看出来:你们都是实验体。
下一秒,画面消失。
再闪现时,是一排人影。全是穿越者,穿着不同年代的衣服,脸上带着疲惫和警惕。每个人身上都有光点在闪。
集中在左臂内侧。
程知遥猛地拉开自己冲锋衣的袖口,撸起内衬。她的皮肤上,浮着一层淡蓝色的纹路,形状像星星连成的线。
和赵清雪截肢处的一模一样。
“原来不是选中。”她冷笑,“是标记。”
她终于明白了。拾光计划根本不是救人,是在筛选容器。谁被吊坠激活,谁就有资格被系统绑定,同时也被母巢锁定。
她不是特例。
她是编号之一。
冰原开始震动,比刚才更剧烈。头顶的金属结构发出尖啸,像是机器发疯前的哀嚎。远处那根能量导管虽然断了,但接口还在冒红光,频率越来越快。
与此同时,雨林那边也出事了。
地面裂开,树木扭曲着往上长,又瞬间结冰,接着炸成灰。藤蔓像活蛇一样抽搐,空气中弥漫着毒雾的味道。
两边世界正在互相吞噬。
“警告……”仓仔的声音只剩气音,【量……子……共……振……加……速……建……议……撤……离……】
“撤离个鬼。”程知遥抹了把脸,“我人在这儿,身体在那儿,防护罩还开着,我能往哪儿撤?”
她知道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打破这个共振循环。不让两个装置继续互相喂能量。
她从仓库里摸出一支针剂。绿色液体,标签写着“抗毒血清+圣花提取物”。这是她在雨林净化仪式时打进去的那批药,后来剩了半管,一直存着。
现在,她把它插进自己左手静脉。
针头扎进去的瞬间,全身像被电击。肌肉抽搐,视线模糊,脑袋里像有人拿锤子砸铁皮。但她咬住后槽牙,没松手。
药液推进去一半,她感觉脑子清明了些。不是幻觉减弱,而是意识变得更锋利了。
她抬头看向空中。
那台量子服务器残骸还在飘着,外壳焦黑,接口冒着电火花。它是连接两个世界的最后一环。
“既然连上了。”她喘着气,跳起来一把抓住服务器边缘,“那就给我——彻底断了!”
她用尽力气,把服务器往冰面上砸。
轰!
没有爆炸声,也没有火光。整个空间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
然后,地面裂开一道缝。
紫金色的光从裂缝里喷出来,夹着无数碎片——
她小时候坐在餐桌前吃泡面的画面;
陈铁把女儿照片塞给她时的眼神;
林夕在光里笑着挥手,然后化成粒子消散……
全是记忆。
时空裂缝打开了。
风从里面吹出来,带着铁锈和海盐的味道。裂缝越扯越大,边缘开始吞周围的机械残骸。一块断裂的支架飞过去,眨眼就没了。
程知遥被吸得往前滑,她赶紧甩出发带,缠住一根斜插在冰里的金属杆。另一头绕在手腕上,死死勒紧。
“撑住……撑住啊!”她吼。
仓仔已经快不行了。耳朵全黑了,屏幕只闪几个字:【不……要……看……里面……】
她没听。
她摘下脖子上的星空吊坠,用力扔进裂缝中心。
吊坠没被吸走,反而停在半空,轻轻旋转起来。紫金光芒顺着链条一样的轨迹扩散,裂缝的扩张速度慢了下来。
稳定了。
她刚松一口气,眼角余光瞥到脚边有什么东西弹了出来。
一块金属令牌,表面覆着冰渣,落在她靴子旁边。
她低头去看。
上面刻着一行小字:hx-719。
姜明川的编号。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脚下忽然一空。
裂缝边缘塌陷,她整个人被往下拽。发带绷得快要断裂,右手拼命抓空气,左手已经陷进光流里。
皮肤开始发光,一点一点变成透明。
她看见自己的手指在分解,像沙子一样被风吹散。
“仓仔!”她喊。
像素小熊悬浮在半空,最后闪了一下。
【检……测……到……新……坐……标……传……输……中……】
然后彻底熄灭。
她挂在裂缝边上,上半身还在外面,下半身已经融入紫金漩涡。左臂的印记亮得刺眼,映在冰面上像一团燃烧的蓝火。
她睁着眼,盯着那块令牌。
风吹乱了她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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