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砚拖着行李箱站在家门口时,感觉还那么恍惚。
她就那么走了,连当面感谢都做不到,犹如一个逃兵!
许是心里存着的那一丝想法:他应该懂她的,不会怪她。
她仗着他的好,无视他。
深呼一口气,努力扬起嘴角,把行李箱往角落推了推,强颜欢笑的高声喊到:“爷爷奶奶,我回来了。”
“砚砚回来啦?”奶奶从厨房探出头,围裙上还沾着面粉。
“快进来,你爷爷刚还念叨你呢。”
“奶奶做什么好吃的?”
“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好提前买你喜欢吃的菜。”
奶奶的话听着是怨她,其实语气里全是宠溺。
“因为奶奶做什么都好吃,所以不用提前说。”
“就会哄我。”
“真的,是吧爷爷。”看着爷爷从书房出来,沈清砚赶紧找帮忙人。
“那是,你奶奶做饭,最好吃。”
风雨同舟一辈子的人,到老,更是珍惜。
“这是还没回家?”沈老爷子看到门口的行李箱,不禁问道。
“奶奶,我长时间没回家,爷爷不要我了,你说怎么办?”
沈清砚搂着奶奶的胳膊,撒着娇。
“你这妮子,我怎么就不要你了?”
“这难道不是我家?”沈清砚古灵精怪的表情逗得老两口哈哈大笑。
“你啊你!”沈奶奶伸出食指戳了戳沈清砚的额头。
“你妈知道你回来吗?”
“当然不知道,我最爱爷爷奶奶,肯定一回来,就来看你们啊。”
“小嘴吃了什么,这么甜?”
“实话实说而已。”
中午吃饭的时候奶奶往沈清砚碗里夹了一块又一块的排骨。
忽然皱着眉说:“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沈清砚握筷子的手顿了顿,赶紧说道。
“奶奶,我最近是忙,但是绝对没瘦,还胖了呢!”
沈清砚真胖了二斤,天天被养的那么精细,怎么可能不胖。
沈老爷子细细打量,总感觉这回孙女和以往有点不一样,但是具体又说不上来,观气色又很好。
“一会儿给你妈打电话,让她晚上回来吃饭。”
“好的!”
老两口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沈清砚努力扮演着从前的自己,嘴角上扬的弧度恰到好处,回应着爷爷奶奶的嘘寒问暖,聊着学校里的趣事。
可那笑意,却像隔着一层毛玻璃,朦朦胧胧,落不到眼底。
“砚砚今晚留下睡觉吧!”
“行!”
夜里沈清砚翻来覆去睡不着,闭着眼全是谢知临的样子。
他在厨房系着围裙做饭的侧影,他给自己洗漱、喂自己吃饭认真的眼神,还有他满含深情看着自己的模样。
晚上回屋,奶奶悄悄对爷爷说:“砚砚这次回来,话少了。”
沈老爷子推了推老花镜,从报纸上抬起头,叹了口气:“怕是工作太累了吧。让她多歇歇。”
关于孙女的事,不想老伴操心。
他虽然老了,可还不傻,孙女从小跟在他身边时间最长,她的一举一动,他心知肚明。
砚砚强撑的平静下,那丝游离失神的落魄一目了然。
下午就看她那么静静坐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却又在屏幕亮起时像受惊般迅速按熄。
孩子大了,有心事了!
第二天一早,沈清砚还没起床,就听见爷爷奶奶说话的声音。
赶紧起床!
“砚砚醒啦?”爷爷看见她,眼睛一亮。
“爷爷这么高兴?”
爷爷放下手里的医书,慢悠悠地走到她身边,小声说道。
“砚砚,陪爷爷出个诊?”
沈清砚回过神,有些诧异:“爷爷,……”
“你妈不会知道的,一个老朋友,几十年交情,身上不爽利,信不过别人,非要我这把老骨头去看看。”
爷爷摆摆手,打断她的话,语气里带着点无奈的骄傲。
“你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帮爷爷拎药箱。”
沈清砚知道,这是爷爷体贴的借口,是想带她出去散散心,更是想让她触碰一下她骨子里无法割舍的东西。
她鼻尖一酸,默默点头。
爷孙俩穿过几条街道,来到一处老宅。
病人是位上了年纪的奶奶,风湿老毛病犯了,关节肿痛,行动不便。
沈老爷子坐下,熟练地望闻问切。
沈清砚安静地站在一旁,打开熟悉的梨花木药箱,里面整齐排列的银针、艾条、药瓶,散发着令人心安的气息。
当爷爷的手指准备去取毫针时,沈清砚几乎是本能地上前一步。
“砚砚,手生疏了吗?”沈老爷子试探性的问道。
“那不能。”沈清砚快速回答着。
几岁就铭记于心的东西,怎么可能忘却。
“要不你来?”
“爷爷?”沈清砚就知道,爷爷不可能单纯的让她拎药箱。
“我先考考你,如果合格就你来。”
“行!”沈清砚不假思索接下考核任务。
一番望闻问切后,沈清砚声音轻柔却专业的说道。
“爷爷,这位奶奶这个情况,膝眼、鹤顶、足三里配阳陵泉透阴陵泉,应该先泻后补。”
沈老爷子看了孙女一眼,随即眼底漫上欣慰的笑意:“哦?说说看。”
看样子,都在心里。
沈清砚凝神,条分缕析地解释起取穴思路和手法考量。
那一刻,她整个人都在发光,昨天那层淡淡的忧郁被专注和自信所取代,眼神锐利而清澈。
爷爷听完满意点头。
“嗯,有理。那……你来?”
沈清砚指尖微微一颤。
奶奶却笑眯眯地开口。
“沈大夫,这是您孙女吧?
长得真俊,也是大夫?
哎呦,真好,我相信她,小姑娘,你来,老婆子不怕疼。”
老人信任慈祥的目光,爷爷鼓励的眼神,以及空气中萦绕的药香,汇成一股强大的力量,推着她。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挣脱了某种无形的束缚,郑重地点头:“好,奶奶,您放松。”
她净手,取针,消毒。
指尖触及银针的瞬间,一种久违的、源自灵魂深处的熟稔与沉稳回到了她的身体里。
她下针又快又准,捻转提插间带着一种行云流水般的美感。
爷爷在一旁静静看着,眼中感慨万千。
奶奶原本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咦……好像……好像松快多了,有一股热乎气儿窜着呢!”
做完针灸,又敷上爷爷配的草药膏。
阿婆千恩万谢,硬塞给他们一袋子自己种的白菜。
回家的路上,阳光把爷孙俩的影子拉得很长。
爷爷提着菜,慢悠悠地说:“这双手啊,生来就是拿针救人的。藏起来,可惜了。”
沈清砚提着重重的药箱,没有说话,心里却翻江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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