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间外的走廊仿佛瞬间变成了无形的角力场。江烬晃着他那个疑似古董的探测器，笑得像只偷到腥的猫；沈清歌脑子里则飞速运转，思考着如何从这疯批艺术家嘴里套出更多关于“备用线路”的情报，同时还要维持住自己“受宠小助理”的马甲。
“江先生，”她扯出一个职业假笑，“您这个……收音机，挺别致。”
“这不是收音机，这是艺术的耳朵，”江烬一本正经地纠正，凑近一步，压低声音，“能听到很多……有趣的电波。比如，现在就有两个信号源从你身上发出来，一个吵得要死，一个嘛……藏得还挺深。”
沈清歌感觉自己额角的青筋在欢快地跳动。她决定单刀直入：“那个‘更有趣的地方’，是哪里？”
江烬眨眨眼，露出一个“你求我啊”的表情：“缪斯，知识的交换需要等价物。比如……一个共进晚餐的承诺？我知道一家很棒的分子料理餐厅，他们的甜品像破碎的梦境……”
“免谈。”沈清歌果断拒绝。跟江烬吃饭？她怕消化不良。
“真无情。”江烬撇撇嘴，但还是凑得更近，几乎在她耳边用气声道，“信号指向城西，‘天穹’附近。怎么样，是不是很有趣？”
天穹？！沈清歌心头巨震。难道那个“影子”，那个“Z”，就藏在俱乐部内部？甚至……可能就是五位大佬中的某一位？这个想法让她后背发凉。
没等沈清歌消化完这个重磅消息，傅深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走廊尽头。他看到几乎贴在一起的两人，眼神瞬间降温十度。
“聊完了？”他声音不高，却带着极强的穿透力。
江烬立刻站直身体，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脸上却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傅总别误会，纯艺术交流。”他晃了晃手里的“艺术耳朵”，“帮沈助理检查一下……信号稳定性。”
傅深没理他，目光直接落在沈清歌身上：“走了。”
沈清歌立刻跟上，经过江烬时，听到他极轻地哼笑了一声，用口型说了两个字：“小心。”
回到宴会厅，傅深以“明天还有早会”为由，直接带着沈清歌提前离场，根本没给沈家众人再凑上来的机会。
坐进车里，隔绝了外界，傅深才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江烬跟你说了什么？”
沈清歌犹豫了一秒，决定部分坦白：“他说，项链发出的信号，除了我们已知的那个，还有一条备用线路，指向……‘天穹’附近。”
傅深眼神骤然锐利，像淬了冰的刀锋。“天穹……”他重复了一遍，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击着，显然也在权衡这个信息的爆炸性。
片刻后，他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直接下令：“行动。目标，沈助理公寓插座面板，以及……她脖子上那条项链。处理干净点。”
沈清歌心中一凛，傅深这是要直接物理清除监听设备了！够简单粗暴！
车子没有开回她的公寓，而是直接驶向了傅深的私人别墅。下车时，傅深对她说了今晚的最后一句话：“今晚住这里。明天，‘干净’了再回去。”
第二天一早，阿伦将一个熟悉的丝绒盒子交给沈清歌。她打开一看，正是那条“破碎的羽翼”，但感觉似乎有些微不同了，那幽蓝的光芒仿佛更加纯粹。盒子里还有一张傅深手写的便签，龙飞凤舞两个字：【好了。】
沈清歌拿起项链，触手温润。她拿出那个黑色探测器靠近，没有任何反应。那个该死的“小耳朵”果然被悄无声息地摘除了，而且项链本身似乎被做了某种屏蔽处理，工艺精湛得完全看不出被动过手脚。傅大佬麾下，果然能人辈出。
她将项链重新戴回脖子上，这次，感觉轻松了不少。
回到公司，积压的工作依旧如山。但沈清歌发现，同事们看她的眼神更加……微妙了。毕竟，能被傅总亲自从家族宴会上“接走”，这待遇本身就说明了很多问题。
中午在食堂，她甚至“偶然”听到了两个女员工的窃窃私语：
“看来正主地位稳了……”
“可不是，没看今天气色多好，昨晚肯定……”
沈清歌默默低头吃饭，内心oS：谢谢，昨晚睡客房，纯睡觉，谢谢。
下午，她正在核对格伦威尔相关的资料，内线电话又响了。是前台，语气有些紧张：“沈、沈助理，楼下有位先生找您，他说他姓李，是您……父亲。”
沈国明？他居然找到公司来了？沈清歌眉头蹙起，直觉没好事。
沈清歌下楼，在会客室见到了沈国明。不过一夜之间，他脸上的傲慢和勉强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谄媚的热情。
“清清啊，工作辛苦了吧？爸爸给你带了点补品……”他推过来几个昂贵的礼盒。
“有事直说。”沈清歌懒得跟他虚与委蛇。
沈国明搓了搓手，脸上堆笑：“你看，你现在在傅总身边说得上话……能不能……帮爸爸引荐一下？最近公司有个项目，资金上有点困难，要是傅总能稍微投一点……”
果然是为了利益。沈清歌内心冷笑，面上却故作为难：“傅总最讨厌公私不分。而且，我人微言轻……”
“你怎么会人微言轻呢！”沈国明急忙道，“傅总那么看重你！昨晚大家都看到了！只要你开口……”
就在这时，沈清歌的手机急促地震动起来，是她在学校发展的一个眼线学妹发来的信息，附带一个校园论坛的帖子
【爆！校花沈清歌校外“兼职”实锤！豪车接送，夜不归宿，奢侈品加身！有图有真相！】帖子下面，赫然是昨天傅深车停在公寓楼下，以及她今天早上从傅深别墅小区出来的模糊照片！发帖人匿名。
沈清歌眼神瞬间冰冷。她才刚回国，这针对她的舆论攻击就接踵而至！是沈家这些人贼心不死？还是那个“影子”在校园里的爪牙开始行动了？
她看着面前还在喋喋不休要求“引荐”的沈国明，忽然笑了，笑容里带着刺骨的凉意：“爸爸，看来有人不想让我安心工作，更不想让我……‘帮’您呢。”
她将手机屏幕转向沈国明，让他看清楚那条帖子。
沈国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沈清歌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轻柔却充满威胁：“在让我‘帮忙’之前，您是不是先管好自己家里的事？或者，您想让我请傅总亲自出手，帮您‘清理’一下门户？”
沈国明吓得差点从沙发上滑下来，连滚带爬地走了，连带来的补品都忘了拿。
沈清歌看着他狼狈的背影，又看了看手机上那条恶意满满的帖子，眼神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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