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漠的风带着沙砾的气息,却比往年温和了许多。阿禾站在新开辟的灵田边,看着西漠男孩阿沙正指挥着牧民们搭建育苗棚。少年的身影在风沙中显得格外挺拔,他手里的测灵仪闪着绿光,每走一步都要弯腰检查土壤的湿度,动作像极了当年的小远。
“阿禾先生,您看这棚子的朝向对不对?”阿沙跑过来,脸上沾着沙土,眼睛却亮得惊人,“老牧民说西漠的风总从西北来,我把棚门改朝东南,应该能挡住大半风沙。”
阿禾蹲下身,抓起一把沙土捻了捻。土粒里混着细碎的麦壳——那是去年灵麦收割后特意翻进土里的,如今已化作肥料,让沙土多了几分黏性。“做得对,”他笑着点头,“再在棚角埋上聚灵玉片,既能聚灵气,又能稳住棚架,比单靠木头结实。”
阿沙立刻指挥着牧民们挖坑埋玉,他的声音清亮,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阿禾望着他忙碌的身影,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捧着灵玉、满脸羞涩的男孩,如今已长成能独当一面的“西漠小农技员”,心里不禁泛起一阵暖意。
育苗棚搭好的第二天,阿沙带着孩子们播种。西漠的孩子从小跟着牛羊在沙地里打滚,对土地有种天生的亲近,他们用小手扒开沙土,将灵麦种子埋进去,动作熟练得不像第一次种麦。
“记住要留三分空隙,”阿沙像模像样地指导着,“阿禾先生说过,种子挤在一起会打架,长不高的。”他边说边用小锄头调整间距,额头上的汗珠滚落进沙土里,瞬间洇出个小小的湿痕。
阿禾坐在远处的沙丘上,看着孩子们在灵田里忙碌,忽然觉得西漠的风沙都变得温柔了。玄水珠的仿品在他掌心流转,滴出的灵泉水顺着沙丘的纹路流淌,在沙地上冲出细小的水沟,沟边竟有几株绿芽探出头来——那是去年随风飘来的伴灵草种子,竟在无人照料的情况下扎了根。
“连伴灵草都知道这里能活了。”阿禾轻声感叹,像在对林安和阿依娜报喜。
播种后的第七天,灵麦发芽了。嫩黄的芽尖顶着沙砾,像无数支小旗插在灵田里,在风中轻轻摇晃。阿沙第一个发现这景象,他光着脚在田埂上跑,边跑边喊:“发芽了!灵麦发芽了!”
牧民们闻讯赶来,看着灵田里的新绿,不少人红了眼眶。最年长的老牧民拄着拐杖,颤巍巍地抚摸着芽尖,哽咽道:“活了……真的活了……我年轻时听祖辈说,西漠也曾有过麦田,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亲眼见到。”
阿禾走上前,将玄水珠的灵气注入土壤。芽尖在灵气滋养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了些,泛出健康的翠绿。“这只是开始,”他对牧民们说,“等麦收了,我们种灵稻;灵稻收了,种草药。总有一天,西漠的沙丘会变成绿洲。”
消息传到珠母村,守土学堂的孩子们特意寄来了清神花的种子,还附了封信,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笑脸:“阿沙哥哥,把花种在灵田边,能驱虫呢!我们在珠母村等着吃西漠的灵麦饼!”
阿沙把信小心地夹进《灵脉志》,带着孩子们在灵田边种上清神花。种子刚入土,就有几只灵鸟落在棚架上,叽叽喳喳地啄食着沙地上的虫豸——那是灵脉复苏的征兆,连飞鸟都知道,这里已不再是不毛之地。
入夏时,西漠下了场罕见的雨。雨水不大,却足够滋润灵麦的根须,原本半尺高的麦苗一夜之间长到了一尺,叶片在雨中泛着油亮的光泽。阿沙冒雨在灵田里巡查,发现有几株麦苗被风吹倒,立刻蹲下身小心地扶起来,用细竹竿固定好。
“你们可要好好长啊,”他对着麦苗轻声说,“等结了麦粒,我给你们编麦秆戒指,像阿禾先生说的,给土地戴个‘军功章’。”
雨停后,彩虹横跨在西漠的天空,一头连着灵田,一头扎进远处的沙丘。阿禾站在育苗棚前,看着阿沙和孩子们在彩虹下追逐打闹,忽然觉得离尘界的灵脉就像这彩虹,无论起点是珠母村还是西漠,终将在阳光下汇成绚烂的弧光,照亮每一寸曾经荒芜的土地。
他从怀里掏出那片守心草的枯叶,放在掌心。枯叶在雨后的潮气中微微舒展,竟有一丝绿意从叶脉间渗出来。阿禾笑着将枯叶埋进灵田边的土里,轻声道:“在这里也扎个根吧,让西漠的风,也尝尝青草的味道。”
西漠的灵麦抽穗时,阿沙带着新磨的麦粉去了珠母村。守土学堂的孩子们围着他,听他讲西漠的风沙如何变成微风,讲灵鸟如何在育苗棚上筑巢,讲老牧民如何捧着麦粒落泪。
阿禾看着孩子们亮晶晶的眼睛,忽然明白林安当年为何执着于让每个孩子都亲近土地——因为土地从不会说谎,你播下的种子,付出的汗水,终将在某个清晨,以最动人的方式回报你,就像西漠的沙地里,终于长出了连成片的麦浪,在风中低语,诉说着一个关于希望与坚守的故事,绵延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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