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站起身，在府灵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扑通一声，直接跳进了炼神河里！
然后，他开始以标准的自由泳姿势，不快不慢地向着对岸游去……
是的，自由泳！
甚至还偶尔换口气！
府灵虚影彻底石化在了岸边，大脑一片空白。
他看着那个在能轻易撕碎金丹修士神魂的恐怖河水里悠闲游泳的身影，感觉自己亿万年形成的认知正在寸寸崩塌。
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一炷香后，江白湿漉漉地从对岸爬了上来，身上还在滴着暗金色的水珠。
他运转灵力，瞬间蒸干水汽，浑身上下，连头发丝都没掉一根。
“第三关，过了。”
他语气平淡，仿佛只是散了个步。
府灵机械地点头，已经麻木了。
“第四关，‘气运关’。”
场景再变，出现一张石桌，桌上放着两个一模一样的白玉茶杯，杯中盛满了清澈见底的液体，没有任何气味，没有任何灵力波动，看起来就是两杯普通的清水。
“这两杯水，一杯是无毒的‘清心泉’，一杯是能毒杀元婴修士的‘绝魂散’。”
府灵的声音毫无波澜，如同念稿的机器：“此关考验气运，二选一，选中有毒的那杯，失败，身死道消。选中无毒的，过关。没有任何提示，全凭运气。”
府灵看着江白，心中甚至产生了一丝恶趣味的期待：悟性、毅力你可以靠古怪手段，运气这东西，总没办法作弊了吧？我倒要看看你怎么选！
江白走到石桌前，看了看左边那杯，又看了看右边那杯。
一模一样，根本无法分辨。
他摸了摸下巴，似乎有些纠结。
府灵心中暗暗冷笑：选吧！百分之五十的几率，看是你先死，还是我先被吓死！
然而，下一秒，江白忽然笑了。
他伸出手，随意地端起了右边那杯水。
然后，在府灵疑惑的目光中，他没有像常人那样小心翼翼地品尝一点，而是……
仰起头，咕咚咕咚，一口气把整杯水全喝了下去！
喝完，还咂了咂嘴，点评道：“没啥味道。”
府灵：“！！！”
他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疯了！
这小子绝对是疯了！
就算你觉得是无毒的，也不能这么喝啊！
万一呢？！
然而，一息、两息、十息……过去了。
江白依旧好好地站在那里，甚至还打了个水嗝。
“看来我运气不错。”他笑眯眯地看着府灵。
府灵彻底无语了。
他感觉自己的虚拟心脏有点受不了。
这已经不是运气好了，这简直是天道私生子！
他哪里知道，江白根本不在乎有毒无毒。
绝魂散？
能毒杀元婴？
呵呵，他一个死人，怕啥毒？
而且，他可是有大气运在身的，丝毫不怕。
所以，选哪杯有区别吗？
完全没有！
随便喝就完了！
“第四关，过……”府灵的声音有气无力，带着深深的疲惫。
“最后一关，‘道心关’。”
周遭环境骤然变得模糊、扭曲，最终化为一片熟悉的场景——江家宗祠！
烛影摇曳，牌位森冷。
前方，父亲江天秤负手而立，脸上不再是往日的冰冷，而是带着一丝愧疚和温和。
弟弟江天站在他身旁，眼神也不再高傲漠然，反而充满了孺慕和亲近。
“白儿，”江天秤开口，声音带着罕见的温情，“为父……知错了。以往是为父被猪油蒙了心，亏待了你。如今为父都想明白了，家族利益固然重要，但骨肉亲情更不能割舍。回来吧，白儿，你还是我江家最出色的天骄，未来族长之位，非你莫属。”
江天也上前一步，诚恳地说道：“哥哥，以前是弟弟不懂事，以后我们兄弟齐心，定能让江家更加强盛！”
场景再变，变得温馨祥和。
仿佛一切仇恨都未曾发生，父子和睦，兄弟友爱，家族器重。
甚至眼前还出现了一些容貌姣好、性情温婉的女子，似乎是家族为他挑选的道侣人选，眼中含情脉脉。
一股极其强大的、潜移默化的力量试图侵蚀江白的心神，让他接受这一切，让他沉溺在这虚假的温暖之中，消磨他的斗志，让他甘心于此平凡度日。
府灵隐藏在虚空之中，紧张地看着。
这一关直指本心，挖掘内心最深处的渴望与弱点，最是凶险。
多少人倒在这一关，宁愿沉沦幻境也不愿醒来。
然而，江白看着眼前这“父慈子孝”、“家族和睦”的景象，脸上非但没有感动，反而露出了一种极其古怪的表情，像是……憋着笑？
忽然，幻境一阵波动，云仙的身影也浮现出来，他面带微笑，语气超然却带着一丝歉意：
“江白，此前是我不对，觊觎你的命格。如今我想通了，外力终是虚妄，自身修行才是根本。你的谪仙命，我不要了。你我恩怨，就此一笔勾销，如何？”
所有人都期待地看着江白，等待他放下仇恨，接受这“完美”的结局。
江白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越笑越大声，最后几乎笑弯了腰。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不要了？一笔勾销？不行！绝对不行！”
他猛地止住笑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戏谑和冰冷的光芒，盯着云仙的幻影：
“你不要我的命格？那怎么行！你不要我的命格，我这宝贝玉石怎么彻底觉醒？我怎么利用这‘道果嫁衣’的身份来成长？”
他语出惊人，不仅幻境中的“人”愣住了，连隐藏的府灵也懵了。
下一刻，更让府灵惊掉下巴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江白并指如刀，竟然直接刺向自己的眉心！
动作快如闪电，没有丝毫犹豫！
嗤！
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被硬生生剥离出来！
一点璀璨如星辰、带着虚幻缥缈气息的光团，被他从眉心“抽”了出来！
正是那“谪仙命”格！
江白捏着这枚命格光团，像是扔垃圾一样，随手抛向云仙的幻影，脸上带着不耐烦的表情：
“赶紧的！拿去吸收了吧！别磨磨唧唧的！”
云仙的幻影下意识地接住那命格光团，脸上那超然的表情彻底崩碎，只剩下无比的愕然和荒谬感，仿佛世界观都被颠覆了！
轰隆——！！！
整个幻境如同镜面般剧烈震颤，然后寸寸崩碎！
父慈子孝、家族和睦、美人温情……所有景象如同泡沫般消散得无影无踪。
道心关，破！
府灵虚影重新浮现，他张大了嘴巴， 手指颤抖地指着江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你…你你…你小子…真是个…怪胎！！”
他主持考验无数年，见过道心坚定直接看破幻境的，见过历经挣扎最终战胜心魔的，但从没见过……主动把自己的弱点掏出来硬塞给幻境敌人，还催着对方赶紧“收割”自己的！
这得是多强的求死之心？！
还是说……他真的有恃无恐到了极点？！
府灵感觉自己彻底懵逼了。
五道光柱从天而降，笼罩在江白身上，代表着五关全部通过！
前方，那座一直紧闭的、最为宏伟的、散发着真龙威压的主殿大门，缓缓散发出朦胧的光芒，门上的古老符文依次亮起。
一股苍茫、浩瀚、至高无上的气息从门后隐隐透出。
那是残仙真龙传承的气息！
江白眼中终于露出了炽热的期待光芒，呼吸都微微急促起来。
快开始吧！我已经等不及了！
他快步走到主殿大门前，激动地搓着手。
然而，等了半晌，那大门虽然光芒流转，威压弥漫，却丝毫没有要开启的迹象。
“嗯？府灵前辈，怎么回事？”
江白疑惑地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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