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的嘲讽之舞,在那一刻出现了一个微不可查的凝滞。
就像一台运转到极致的机器,内部的一颗齿轮被不存在的沙砾卡了一下。
他的动作慢了半拍,仿佛先前那狂风暴雨般的闪躲,终于耗尽了他所有的体力。
破绽。
这个念头如血腥味般刺激着孤辰早已崩紧的神经。
他那张一半神圣一半诡异的脸上,瞬间浮现出狰狞的狂喜。
就是现在!
终结这场滑稽的闹剧!
“去死吧!
完美的……赝品!”
孤辰发出不似人声的咆哮,放弃了所有防御与控制。
他将体内那互相撕扯、互相吞噬的光明与黑暗,毫无保留地催动到了极限。
金色的神焰与漆黑的肉芽不再是泾渭分明的两半,而是以一种螺旋绞杀的姿态,疯狂地向他高举的右拳汇聚。
一枚拳头大小、由神焰与肉芽高度压缩、扭曲缠绕的能量球,在他掌心成型。
它不稳定,充满了毁灭性的内在冲突,仿佛一颗随时会自我湮灭的微型太阳。
能量球所过之处,空间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牙酸般的悲鸣。
“躲不开了。”
李岁的声音在李牧混乱的脑海中响起,冷静得如同淬了冰的刀锋。
“用屠夫爷爷教你的方法,不要去‘挡’,去‘切’开它。
目标,两种力量交汇的最中心。
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指令简单,却近乎疯狂。
面对那足以将自己蒸发千百次的死亡威胁,李牧疯癫的脸上,所有滑稽的表情都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画匠爷爷在画布前落笔时的、绝对的专注。
他站在原地,没有后退,没有防御,甚至没有调动神王骨的力量形成护盾。
他只是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右手,五指并拢,掌缘如刀。
刹那间,他将体内所有通过【疯理智双生图】转化而来的、精纯无比的力量,全部凝聚于这手掌的方寸之间。
没有光华,没有异象,只有一种无形的、能将“道理”与“没道理”一分为二的锋锐意境。
能量球,到了。
李牧挥手,下劈。
他的掌缘,没有去碰触那狂暴的能量外壳,而是以一种超越物理逻辑的方式,精准地“切”入了能量球内部,那个神焰与肉芽冲突最激烈、最不稳定的核心点。
如同用一把无形的剔骨刀,顺着骨缝,切开了筋肉的连接。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下一刻,是足以撕裂耳膜的爆炸。
能量球内部的平衡被彻底打破,两种失控的力量瞬间向外爆发,形成了一场毁灭性的能量风暴。
李牧如一片狂风中的败叶,被瞬间炸飞出去,身体在半空中翻滚着,重重撞在远处的骸骨墙壁上,又滚落在地。
他的右臂被能量余波灼烧得血肉模糊,深可见骨。
就在那爆炸的核心,能量乱流肆虐的中心,一滴被“裂界刀”刀意从孤辰力量本源中硬生生“切”出来的、混杂着神王血与诡仙肉的黑金色血液,却诡异地突破了所有阻碍。
它像一颗被赋予了使命的子弹,精准地溅射在李牧那条鲜血淋漓的手臂上,并迅速渗入皮肤。
剧痛中,李牧的身体猛地一颤。
他眉心那枚暗沉的【混沌骨片】微微一热,一股外来的、充满了冲突与混乱信息的力量,被骨片瞬间吸收、分解、归档,没有掀起任何波澜。
对于意识模糊的李牧而言,手臂上那阵轻微的刺痛,不过是全身剧痛中一个微不足道的组成部分,他甚至没有在意。
“啊——!!!”
战场的另一端,孤辰发出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凄厉的惨嚎。
最强攻击的超负荷,加上本源被李牧的刀意切开了一丝裂口,这双重打击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体内的力量平衡,彻底崩溃了。
滋生着漆黑肉芽的半边身体,如同被烈焰灼烧的蜡像,开始不受控制地溶解、滴落,化为一滩滩散发着恶臭的脓液。
燃烧着神圣光焰的另外半身,则如同风中残烛,光芒忽明忽暗,仿佛随时都会彻底熄灭。
他败了。
以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败给了自己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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