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乐乐,今年五岁半。今天和沈爸爸进行了一场严肃的谈话。
起因是高途爸爸感冒了,躺在沙发上休息。我想给他倒水,水壶太重了,差点烫到自己。沈爸爸接过水壶,轻松地倒好温水,还往里面加了一勺蜂蜜。
高途是我的。我抱着胡萝卜玩偶,认真宣布。
沈爸爸把水杯放在茶几上,蹲下来与我平视。他的眼神很温和,但说的话让我很难过:你太小了,保护不了他。
我攥紧玩偶的耳朵,鼻子发酸。沈爸爸摸摸我的头,去给高途爸爸喂药了。他一只手就能扶起高途爸爸,另一只手还能稳稳地端着水杯。而我连水壶都拿不动。
晚上我睡不着,想起很多事。
想起高途爸爸带我住在出租屋时,灯泡坏了,他踩着摇摇晃晃的椅子换灯泡,我在下面扶着椅子,吓得直哭。
想起下雨天他背着我赶公交,伞被风吹翻了,他的后背全湿了,却把我护得严严实实。
想起他加班到深夜,累得在沙发上睡着,我笨拙地想给他盖被子,却把被子拖到了地上。
沈爸爸说得对,我太小了,连被子都盖不好。
但我也记得,每次我生病,高途爸爸整夜不睡地守着我。我做噩梦时,他抱着我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幼儿园被小朋友欺负,他第一个去找老师理论。
高途爸爸把所有的爱都给了我,像星星把光芒都给了夜空。
第二天早餐时,我郑重地对两个爸爸宣布:我要快快长大。
沈爸爸正在给高途爸爸剥鸡蛋,闻言动作一顿。高途爸爸笑着问:为什么突然想长大?
因为长大了就能保护高途爸爸。我握紧小拳头,长大了就能换灯泡,背得动高途爸爸,还能赚很多钱给他买大房子!
沈爸爸把剥好的鸡蛋放进高途爸爸碗里,淡淡地说:等你长到能换灯泡,你高途爸爸的近视都要加深一百度了。
那我现在就要开始保护他!我跳下椅子,跑到高途爸爸身边,使劲想把他从椅子上拉起来,我今天就送高途爸爸上班!
高途爸爸配合地站起来,忍着笑问:怎么送呢?
我卡壳了。我既不会开车,也没有钱打车。
沈爸爸拿起车钥匙:我送你们。
在车上,我紧紧抱着高途爸爸的胳膊,像守着宝藏的龙。等红灯时,沈爸爸从后视镜看我:保护一个人,不是要把他藏起来。
那要怎么做?
要让他快乐。沈爸爸转头看向高途爸爸,要成为他的力量,而不是负担。
那天之后,我开始学习高途爸爸的新方法。
他工作时,我会悄悄给他倒杯水,虽然有时候会洒出来。他腰疼时,我会用小手给他捶背,虽然没什么力气。他咳嗽时,我会学沈爸爸的样子拍拍他的背,虽然姿势很笨拙。
今天幼儿园老师让我们画我的梦想。我画了一个长大的我,一只手牵着高途爸爸,一只手牵着沈爸爸。天空中有三颗星星,紧紧靠在一起。
高途爸爸来接我时,看到这幅画,眼眶红了。他蹲下来抱住我:乐乐,爸爸不需要你急着长大。
为什么?
因为你现在这样,就已经在保护爸爸了。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你的笑容,就是给爸爸最好的盔甲。
晚上沈爸爸给我讲睡前故事时,我突然问:沈爸爸,我长大了能像你一样保护高途爸爸吗?
他合上故事书,很认真地说:你会比我做得更好。
为什么?
因为你从小就在学习怎么爱他。沈爸爸关掉台灯,而我花了很久才学会。
月光从窗户溜进来,我看见门口的阴影里,高途爸爸正在悄悄擦眼泪。
现在我知道,长大不是一瞬间的事。就像沈爸爸说的,真正的保护不是把一个人藏在身后,而是和他并肩站在一起。而在那之前,我要先学会把水倒稳,把被子盖好,还有每天给高途爸爸一个大大的笑容。
这大概就是五岁半的我,能给他的最好的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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