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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临时组建的专家会议室。
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皇鉴丞将笔记本上的关键页扫描下来，投射到大屏幕上。
几位国内外顶尖的毒理和生物学家正在激烈讨论。
“‘a-促稳因子’……这似乎是某个高度保密项目的代号，公共数据库里完全查不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教授推着眼镜。
“但柯晟的笔记暗示，它可能对稳定那种逆转剂有效！”另一位年轻些的博士指着那行小字，“这是关键突破口！”
“可‘喀迈拉项目’在哪里？a-促稳因子又在哪里？”有人提出致命问题。
一直沉默的纪煜突然开口，声音因疲惫和焦虑而沙哑：“柯晟是严殷城的人。严氏……严氏最核心、保密等级最高的生物实验室在哪里？”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他身上。
皇鉴丞猛地一拍脑袋：“对啊！严氏生命科学中心！地下据说有七层！安保级别堪比国家金库！”
邵唯衍脸色凝重：“那里守卫森严，未经许可强行闯入根本不可能，还会打草惊蛇。”
“那就让他‘许可’。”纪煜的眼神冷得骇人，他看向手术室的方向，红灯依旧刺眼，“还剩不到十小时……没时间了。”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他从未想过会主动联系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边传来严殷城一如既往从容甚至带着一丝戏谑的声音：“真是稀客啊，纪二少。怎么，是来报丧，还是求饶？”
纪煜无视他的嘲讽，单刀直入，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严殷城，钱昕昕要是死了，我保证，你藏在生命科学中心地下，‘喀迈拉项目’里的所有东西，包括你那个好弟弟柯晟，明天就会出现在全球每一个主流媒体的头条上。我手里有的，不止是猜测。”
电话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几秒后，严殷城的声音传来，失去了所有温度，冰冷刺骨：“……你在威胁我？”
“我是在跟你做交易。”纪煜语速极快，“稳住毒素的抑制剂，a-促稳因子，现在就要。钱昕昕活，你的秘密还能多守一段时间。她死，大家一起完蛋。你猜，是我先毁了你，还是陆霆深和纪家先吞了你剩下的产业？”
长时间的静默，只能听到电话那头严殷城几乎微不可察的呼吸声。
这无疑是一场豪赌，赌严殷城更在乎核心秘密，赌他是否还保有一丝不想同归于尽的理智。
终于，严殷城的声音再次响起，听不出情绪：“……一小时后，中心地下三层，b区第七样本库，冷冻柜c-19，密码7749。只准你一个人来。记住，纪煜，如果还有第三个人知道……”
“少废话。”纪煜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站起身，脸色苍白却眼神锐利：“邵唯衍，准备车。皇鉴丞，同步医院这边，准备好接收东西立刻分析使用。盛焰，守住这里，一只苍蝇也不准放进去，也不准任何不该出来的人出来！”
“煜哥！太危险了！肯定是陷阱！”皇鉴丞急道。
“就算是刀山火海，现在也得闯。”纪煜抓起外套，看了一眼依旧亮着红灯的手术室，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向电梯。
电梯门缓缓合上，映出他决绝而孤注一掷的脸。
时间，分秒流逝。陷阱，已然布下。而希望，却系于这最后的疯狂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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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下的严氏生命科学中心如同一头蛰伏的巨兽，冰冷的玻璃幕墙反射着都市的霓虹，却透不出一丝内部的光亮。纪煜将车停在几个街区外，如同融入阴影的猎食者，悄无声息地靠近。
腹部的伤口在持续抗议，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但他将其强行压下。脑海里只有钱昕昕苍白的面容和那不断减少的倒计时。
皇鉴丞的声音透过微型耳麦传来，带着电流的嘶嘶声和难以掩饰的焦虑：“煜哥，外围监控已经暂时循环，但内部安保系统是独立的，我没办法远程控制。密码门禁系统级别极高，强行突破一定会触发警报。你只有拿到东西后的撤离路线，我尽量干扰……一切小心。”
“知道了。保持通讯静默，除非我找你。”纪煜低声道，掐断了通话。他不需要干扰，他需要的是精准和速度。
根据皇鉴丞之前搞到的薄弱点结构图，他绕到建筑背面，找到一处用于货运通风的格栅。巧妙地用工具卸下螺丝，狭窄的通道仅容一人匍匐通过。浓重的灰尘和机械润滑油的味道扑面而来。
他深吸一口气，钻了进去。管道内黑暗逼仄，只能依靠触觉和记忆中的图纸艰难爬行。伤口被粗糙的金属边缘一次次刮蹭，冷汗浸湿了他的后背。不知过了多久，按照估算距离，他应该已经到了地下区域。
终于，前方出现微弱的光线和风扇的嗡鸣。他小心地撬开一处检修口的格栅，下方是一条空旷无人的走廊，灯光冷白，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地下三层。b区。
他如同幽灵般滑落，落地无声。走廊两侧是厚重的金属门，标识着不同的实验室和样本库编号。寂静无声，只有空调系统低沉的运行声，反而更添诡异。
第七样本库。他找到了。
密码面板发出幽蓝的光。7749。他输入数字。
“嘀”一声轻响，绿灯亮起。门锁解除。
纪煜的手按在门上，肌肉紧绷。严殷城会这么轻易给他？里面等待的是什么？伏兵？还是自毁装置？
没有时间犹豫。他猛地推开门，闪身而入，同时身体紧绷，准备迎接任何攻击。
没有子弹，没有埋伏。
只有彻骨的寒意和一片死寂。眼前是望不到头的巨大金属货架，整齐排列着无数密封的冷冻柜，柜门上凝结着白霜，像一个个冰冷的墓碑。冷白色的灯光照亮了这片寂静的冷冻墓园。
c-19。
他的目光快速扫过标识，朝着目标区域疾步走去。
找到了。冷冻柜c-19。和其他柜子别无二致。
他再次输入密码。柜门解锁，他拉开沉重的柜门，一股更强的冷气涌出。里面整齐摆放着几十支一模一样的蓝色试剂盒，盒子上没有任何标签，只有冰冷的玻璃反射着灯光。
a-促稳因子？是哪一支？还是全部都是？严殷城没说明。
纪煜的瞳孔微微收缩。他拿出随身携带的微型扫描仪——这是皇鉴丞硬塞给他的，能快速分析简单化合物签名，希望能与笔记本上记录的片段匹配。
就在他拿起第一支试剂盒准备扫描的瞬间
——
“哐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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