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连长孙德胜,是李云龙多年的老冤家。两人从新兵时期就不对付,一个精于算计,一个性格火爆,这些年来明争暗斗,谁也没占到过便宜。
他今天就是听说李云龙不知从哪儿捡了个宝,把整个连的希望都压了上去,特地过来刺探军情,顺便嘲讽一番。没想到,正好撞见三连的「秘密武器」居然是在玩弹壳。
「李云龙,你可真行啊。」孙德胜的嗓门又尖又亮,充满了讥讽,「师部大比武迫在眉睫,你们三连不好好练枪法,跑这儿搭积木?怎么,打不过人家,准备去军区幼儿园拿个手工第一名回来吗?」
他身后的一连士兵们顿时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哈哈哈,手工第一名!」
三连的队员们个个脸色涨得通红,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这不仅是在侮辱他们,更是在侮辱他们的教官林锐!
李云龙的火爆脾气当场就炸了,指着孙德胜的鼻子破口大骂:「孙猴子!你他娘的放什么狗屁!老子的兵怎么训练,关你鸟事?有时间在这儿说风凉话,不如回去管管你手下那帮只会吹牛的软蛋!」
「哟,急了?」孙德胜有恃无恐地笑道,「老李,不是我说你,你就是病急乱投医。找个新兵蛋子当教官,还搞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我看你们三连今年又是稳坐倒数第一的宝座了!」
「你!」李云龙气得就要冲上去动手。
就在这时,一只手轻轻地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是林锐。
「连长,别动怒。」林锐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他从李云龙身后缓缓走出,平静地看着孙德胜,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孙连长是吧?」林锐开口了,「你说我们的训练是花里胡哨,是过家家?」
孙德胜上下打量着林锐,见他年纪轻轻,肩上还是一道拐的新兵军衔,眼中的轻蔑更浓了:「怎么?你就是那个被李云龙吹上天的『枪神』?小子,军营是靠实力说话的地方,不是靠嘴皮子!」
「说得好。」林锐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既然孙连长这么看不起我们的训练方法,那不如,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打赌?!
所有人都愣住了。一个新兵,竟然敢当着两个连队的面,主动向一个连长叫板?!
李云龙也是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兴奋的光芒。他了解林锐,这小子从不做没把握的事!他要出手了!
孙德胜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哈!跟我打赌?小子,你够格吗?」
「我够不够格,不是你说了算。」林锐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了孙德胜身后一个身材高大、眼神锐利的士兵,「就让你手下枪法最好的兵出来,跟我比一场。」
被林锐指导的士兵,正是孙德胜最得意的王牌,一连的枪王,陈东!
「比什么?怎么比?」孙德胜来了兴趣。
林锐缓缓地走到那张放着弹壳的桌子前,语气平淡地宣布了赌局的内容,而这个内容,让在场所有人的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很简单。」
林锐指着桌上那个由两枚弹壳叠成的「t」字形。
「一百米外,卧姿射击。」
「一人一枪。」
「谁能打掉上面那枚横着的弹壳,而下面那枚立着的弹壳不倒,谁就赢。」
此言一出,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林锐!
这是什么赌局?这简直是神仙才能完成的任务!
一百米外,打掉一枚横放的弹壳,而不触碰到支撑它、直径仅有 6 毫米的另一枚弹壳?
这已经不是枪法的问题了!这需要对弹道、风速、枪械性能乃至子弹自旋的理解都达到一个匪夷所思的境界!
一连的枪王陈东,脸色瞬间就变了。他自问枪法超群,但这种操作,他连想都不敢想!
孙德胜也愣住了,他看着桌上那两枚小小的弹壳,又看了看林锐那张自信到近乎狂妄的脸,一时间竟不敢接话。
「怎么?」林锐的语气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孙连长,不敢了?」
「你!」被一个新兵当众将了一军,孙德胜的脸顿时挂不住了,他一咬牙,怒道,「有什么不敢的!比就比!」
李云龙在一旁看得心花怒放,他大笑着火上浇油:「孙猴子,光比多没意思,总得有点彩头吧?」
孙德胜正在气头上,想也不想地吼道:「赌什么,你说!」
李云龙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就赌一千发子弹!外加,谁输了,谁就带着全连的兵,绕着整个新兵营,边跑边喊一百遍『我是蠢猪,我有眼无珠』!怎么样,敢不敢?!」
一千发子弹!
还要当众受辱!
这个赌注,不可谓不狠!
孙德胜的额头上冒出了冷汗,他看了一眼自己的王牌陈东。陈东对他艰难地摇了摇头,那意思很明显——没有丝毫把握。
看到这一幕,林锐再次开口,语气云淡风轻:
「既然孙连长对自己的人没信心,那这样吧。」
他缓缓地,从地上又捡起了一枚弹壳。
然后,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他将第三枚弹壳,稳稳地立在了最顶端那枚横着的弹壳上!
三枚弹壳!
搭成了一个摇摇欲坠,却又透着诡异平衡的「山」字形!
「我打这个。」
林锐指着最顶端那枚弹壳,淡淡地说道。
「你们,还打那两个的。」
「如果这样你们还不敢,那就算了。」
狂!
太狂了!
这已经不是自信了,这是赤裸裸的蔑视!是降维打击般的羞辱!
孙德胜感觉自己的血液「嗡」地一下全都涌上了头顶,理智彻底被怒火烧断了!
「比!老子今天就跟你比到底!」他指着林锐,面目狰狞地嘶吼道,「你要是输了,老子要你亲自给我舔鞋底!」
「可以。」林锐平静地点了点头,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转过身,对着身后已经看得呆若木鸡的尖刀队队员们说道:
「都看好了。」
「今天,我教你们第一课。」
「什么叫绝对的实力。」
说完,他径直走向一百米外的射击位,留给所有人一个孤高而又充满无尽压迫感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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