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声尖锐得几乎要刺穿耳膜,红色灯光在走廊里疯狂闪烁,将程夕瑶惨白的脸映得如同厉鬼。她僵在原地,赤脚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每一寸皮肤都因恐惧而战栗。白若修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每一步都像踩在她的神经上,带着摧毁一切的暴怒。
跑!快跑!
求生的本能终于冲破恐惧的桎梏。程夕瑶猛地转身,朝着自己房间的方向跌跌撞撞地冲去。虚弱的双腿几乎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身后,白若修的脚步声已经逼近拐角,她甚至能感受到那股几乎实质化的怒火,如同灼热的浪潮,紧追不舍。
“程夕瑶!”
一声暴喝在身后炸响,如同惊雷劈开夜空。那声音里蕴含的冰冷杀意让程夕瑶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她不敢回头,不敢停下,拼尽全力冲向那扇近在咫尺的房门。
三米…两米…一米…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门把手的刹那,一股巨力猛地从后方袭来!一只铁钳般的大手死死扣住了她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肩胛骨!
“啊!”剧痛让她忍不住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身体被那股力量强行扭转,狠狠撞在了走廊的墙壁上。后背与坚硬的墙面相撞,发出一声闷响,五脏六腑都被震得生疼。
眼前一阵发黑,眩晕感排山倒海般袭来。程夕瑶勉强睁开眼,对上了白若修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眸子。他的脸在血色警报灯下显得异常狰狞,下颌线条紧绷,额角的青筋暴起,眼底是一片她从未见过的、几乎要吞噬一切的黑暗风暴。
“你听到了什么?”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程夕瑶的喉咙发紧,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声音。她的肩膀被他捏得生疼,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警报声依旧刺耳,红色灯光在他们脸上交替闪烁,如同地狱的篝火。
“回答我!”白若修猛地收紧手指,力道大得让她忍不住痛呼出声,“你听到了什么?!”
“我…我什么都没听到!”程夕瑶艰难地挤出这句话,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我只是…只是出来找水喝…”
“撒谎!”白若修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失控的暴怒。他猛地将她往墙上又撞了一下,力道大得让她的后脑勺狠狠磕在了坚硬的墙面上,眼前瞬间炸开一片金星。
剧痛让她的视线模糊了一瞬,但更让她恐惧的是白若修此刻的状态。他向来冷静自持,永远是一副掌控全局的姿态,何曾像现在这样…疯狂?那道门后的秘密,对他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
警报声突然戛然而止,刺耳的寂静瞬间笼罩了走廊。只有红色灯光依旧在闪烁,将两人的影子拉得扭曲而狰狞。
“你以为你能骗过我?”白若修的声音低沉下来,却更加危险,如同毒蛇吐信,“书房外的地板上有你的体温。你在那里…贴门偷听…多久?”
程夕瑶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他知道!他全都知道!恐惧如同潮水般淹没了她,但在这绝望的深渊里,一股倔强的怒火却突然窜起。她凭什么要承受这一切?凭什么要被当成囚犯一样对待?
“是!我听到了!”她猛地抬头,直视着他那双暴怒的眼睛,声音因恐惧和愤怒而颤抖,却异常清晰,“我听到了你叫你妈妈!我听到了星辉实验室!我听到了你接近我是为了我母亲的星辰吊坠!”
白若修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的肌肉绷紧到极限,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崩裂。扣着她肩膀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力道大得让她忍不住痛呼出声。
“你找死。”他一字一顿地说道,声音冰冷得如同极地寒风。
程夕瑶知道,自己彻底踩过了那条看不见的底线。白若修此刻的眼神告诉她,他是真的会杀了她。恐惧如潮水般涌来,但更强烈的是一种近乎绝望的愤怒和不甘。
“杀了我啊!”她嘶吼道,声音因情绪激动而尖锐,“就像你对待所有知道秘密的人一样!你母亲是怎么‘坠海’的?我母亲又是怎么‘失踪’的?下一个轮到我了,是不是?!”
这句话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刺进了白若修最脆弱的地方。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中的暴怒被一种近乎痛苦的震惊所取代。扣着她肩膀的手微微颤抖,力道不自觉地松了几分。
程夕瑶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猛地抬腿,用膝盖狠狠顶向他的腹部!
“唔!”白若修闷哼一声,猝不及防下吃痛松手。程夕瑶趁机挣脱他的钳制,转身就要逃跑。
然而她低估了白若修的反应速度。还没跑出两步,她的长发就被一把拽住,头皮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她被迫仰头,眼泪瞬间涌出眼眶。
“你以为你能逃到哪里去?”白若修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冰冷的气息喷吐在她的颈侧,激起一片战栗,“栖园的每一个角落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你,程夕瑶,从签下契约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无处可逃。”
程夕瑶绝望地闭上眼。他说得对,她逃不掉。栖园是她的囚笼,而白若修是这座囚笼的主人。她就像一只误入蛛网的飞蛾,越是挣扎,就被缠得越紧。
“李修!”白若修突然高声喊道。
几乎是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走廊尽头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李修快步走来,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冷静,仿佛对眼前这剑拔弩张的一幕视若无睹。
“boss。”他在几步外站定,声音平稳。
“把她关进地下室。”白若修冷声命令,松开了钳制程夕瑶的手,“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
李修的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迟疑,但很快恢复如常。“是。”他简短地应道,上前一步,扣住了程夕瑶的手臂。
程夕瑶没有挣扎。她知道,此刻的任何反抗都是徒劳。但当她被李修带着转身离开时,她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白若修最后一眼。
他站在红色警报灯下,身影被拉得修长而扭曲,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那一刻,程夕瑶恍惚间似乎看到了他眼中闪过的一丝…痛苦?但那一定是她的错觉。一个冷酷无情的魔鬼,怎么会有痛苦这种情绪?
李修带着她穿过长长的走廊,拐过几个弯,最终停在一扇厚重的铁门前。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磁卡,在门边的感应器上刷了一下。铁门发出“滴”的一声轻响,缓缓开启。
扑面而来的是一股阴冷潮湿的空气,夹杂着淡淡的霉味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令人不适的气息。程夕瑶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进去。”李修的声音依旧平静,但扣着她手臂的力道却不容拒绝。
程夕瑶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了那间地下室。铁门在她身后缓缓关闭,发出沉闷的“砰”的一声,如同棺材盖合上的声音。
地下室不大,四壁都是粗糙的水泥墙,唯一的照明是天花板上的一盏昏暗的灯泡。角落里放着一张简陋的单人床,旁边是一个小小的洗手台。没有窗户,没有通风口,完全与外界隔绝。
程夕瑶站在原地,听着铁门外李修离去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她终于支撑不住,双腿一软,跌坐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肩膀和后脑勺的疼痛此刻才清晰地传来,但比起身体上的痛苦,更让她难以承受的是精神上的冲击。
白若修的母亲还活着!就藏在书房后的密室里!星辉实验室、星辰吊坠、母亲的失踪…所有的线索都纠缠在一起,像一团乱麻,而她被困在这团乱麻的中心,无法挣脱。
她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脖颈,那里空空如也。星辰吊坠…母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现在在哪里?是在她最初被带来栖园时就被收走了?还是被白若修的人偷偷拿走了?
程夕瑶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双臂紧紧环抱住自己。地下室阴冷刺骨,但她已经感觉不到温度了。脑海中不断回放着白若修在密室里的那些话:“星辉…那个名字,就像诅咒!它毁了你,也毁了我所有的…”
星辉实验室究竟是什么?为什么它会让白若修如此痛恨?母亲林晚秋又在这个谜团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太多的疑问,太少的答案。程夕瑶知道,自己已经触碰到了白若修的逆鳞,他绝不会轻易放过她。等待她的会是什么?严刑拷问?永远的囚禁?还是…像母亲一样,无声无息地“消失”?
就在她陷入绝望的思绪时,铁门突然传来“咔哒”一声轻响。
程夕瑶猛地抬头,警惕地看向门口。铁门缓缓开启,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不是白若修,不是李修,而是…王伯?
老管家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杯水和几片药。他的表情依旧刻板,但眼神中却带着一丝程夕瑶无法解读的复杂情绪。
“程小姐,”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白先生吩咐,给您送些止痛药。”
程夕瑶警惕地看着他,没有伸手去接。“白若修会这么好心?”她冷笑一声,声音嘶哑。
王伯没有回答她的质疑,只是将托盘放在床边的小桌上,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件东西,轻轻放在了托盘旁边。
程夕瑶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是一枚小小的星辰徽章,上面刻着0613的数字——正是她在盥洗室掉落的那枚!
“有些门,”王伯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一旦打开,就再也关不上了。程小姐,您确定您准备好面对门后的真相了吗?”
说完这句意味深长的话,他转身离开,铁门再次关闭,将程夕瑶一个人留在了寂静与黑暗之中。
程夕瑶盯着那枚星辰徽章,心脏狂跳。王伯的话是什么意思?他是白若修的人,为什么会暗示她继续探究?这是一个陷阱?还是…一线生机?
0613…这个数字再次浮现在她的脑海中。它一定代表着什么!是日期?密码?还是…坐标?
程夕瑶强撑着站起身,走到床边,拿起那枚徽章。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她稍稍清醒了一些。她必须想办法离开这个地下室,必须找到星辰吊坠,必须揭开星辉实验室的秘密!
但首先…她得活下去。
她看向那杯水和药片,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拿起了药片。无论这是不是陷阱,她都需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和足够的体力,才能应对接下来的风暴。
吞下药片,程夕瑶躺在了那张简陋的单人床上。地下室的天花板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异常低矮,压迫感十足。她紧紧攥着那枚星辰徽章,0613的数字深深印在她的掌心。
白若修以为把她关在这里就能阻止她探寻真相?他错了。这间地下室或许能囚禁她的身体,但永远无法禁锢她的意志。
星辉实验室的秘密,母亲的失踪,白夫人的“坠海”…所有的谜团,她一定会一一解开。即使用最惨烈的方式,付出最沉重的代价。
黑暗中,程夕瑶的眼中燃起一簇倔强的火焰。
喜欢星芒破茧:豪门契约之恋请大家收藏:(m.pipidushu.com)星芒破茧:豪门契约之恋皮皮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