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未散去,西南边境的山道上已传来轰鸣。
苏倾月站在临时搭建的义诊帐篷前,指尖划过平板屏幕上那张稚嫩的脸——六岁女童阿依,脊髓性肌萎缩症,特效药“诺西那生钠”必须在四十八小时内注入鞘内,否则神经元将不可逆死亡。
而此刻,距离断电已过去三小时五十七分。
冷链断裂的消息是在凌晨两点传来的。
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引发山体滑坡,运输超低温疫苗箱的车队被困在距县城七十公里外的盘山公路。
备用电源因进水短路,温度警报在最后一刻跳红。
卫星定位显示,最近的直升机支援至少需要六小时才能抵达。
时间,正在一寸寸吞噬希望。
“不能再等了。”她抬眸,声音很轻,却像刀锋划开凝滞的空气,“启用‘萤火’网络。”
身旁助理一怔:“可……这是师父留下的民间急救联络系统,从未用于跨国药品运输,风险太大。”
“正因为没人做过,才要有人开始。”她已转身走向桌案,抽出一张地形图铺开,笔尖迅速勾勒出一条穿行于峡谷与密林之间的摩托接力路线,“从G318国道断裂点起,经达瓦村、茶马哨卡、鹰嘴崖,绕开塌方段,全程一百零八公里,七段交接。”
她的手指停在第三段拐弯处,圈出一个红点:“这里去年发生过泥石流,雨季地基松动,摩托车需减速通过。第四段有急弯盲区,加设反光镜标记。”她抬头,目光扫过通讯组,“立刻联系陈师兄——就说‘月下梨花开了’。”
电波穿透云层,不到十分钟,对讲机传来沙哑却沉稳的声音:“收到。萤火已点燃,第一骑出发。”
与此同时,傅司寒正站在傅氏集团江城指挥中心的全景屏前。
他刚结束一场跨国并购会议,西装未脱,领带却已松开一扣。
秘书呈上的紧急简报让他眉峰骤敛。
下一秒,他拨通物流事业部:“调动所有民用级医疗无人机,型号d-7及以上,载重不低于五公斤,优先装载恒温药箱。”
“天气雷达显示山区仍有强对流,飞行风险极高。”
“我说的是‘所有’。”他盯着屏幕上的实时气象云图,语调冷得没有一丝波动,“设定自动巡航模式,避开雷暴核心区,沿东侧缓坡飞行。每十五分钟汇报一次位置。”
命令下达后,他拿起外套便走。
司机问:“傅总要去哪儿?”
“机场。”他头也不回,“我要亲自盯最后一程。”
天光微亮时,第一辆摩托冲破浓雾抵达接驳点。
骑手满脸泥水,怀里紧紧护着那只银灰色保温箱。
交接瞬间,第二骑早已发动引擎,疾驰而出。
卫星定位在苏倾月的平板上跳跃成一条连贯的光点线。
她站在帐篷门口,望着远方山路,指尖无意识抚过颈间玉簪——那是母亲留给她的唯一信物,也是她每次做重大决定时的习惯动作。
“还剩四十分钟。”助理低声提醒。
她点头,眼神未移。
终于,在断电第四小时零三分,保温箱被送入无菌操作室。
苏倾月亲手打开密封层,确认药品状态完好,随即进入手术区。
针尖刺入脊椎的刹那,监护仪上的波形依旧平稳。
她呼吸均匀,手稳如磐石。
注射完成那一刻,整个团队几乎落泪。
而她只是轻轻拍了拍小女孩的额头,低声道:“以后,你要跑得很远很远。”
义诊第三日,阳光洒满山谷。
前来筛查的患儿家属排成长龙,帐篷内外挤满了人。
医疗队连续奋战,气氛紧张而有序。
就在此时,一名身穿浅灰夹克的年轻男子走上前,递来一份病例分析报告。
“抱歉打扰,”他语气礼貌却不卑不亢,“我是医学爱好者,刚才看了你们对一名先天性尿素循环障碍患儿的初诊结论,我认为存在偏差——你们依据的是血氨值和基因检测,但忽略了饮食干预后的代谢动态变化。”
几名医生面露不悦,正要反驳,苏倾月却已接过文件,快速浏览一遍,随后抬眼看向他。
“你说得对。”她合上报告,唇角微扬,“我们确实漏了一个指标。”
众人一惊。
她却转向助手:“准备手术室,现在进行器官功能修复术。请这位先生进来观摩。”
男子微微一怔,显然没料到这反应。
十二分钟后,手术结束。
苏倾月摘下口罩,额角微汗,眼神却清明如星:“你说得没错,我们漏了尿液中苯乳酸浓度。不过……”她顿了顿,将化验单投影到屏幕上,一条起伏剧烈的曲线缓缓展开,“那是因为它已被代谢为丙酮酸,转化率高达92%。你看到的是静态数据,而我看到的是动态轨迹。”
她转身直视对方:“你是凭知识判断,而我是用生命节奏在听诊。”
全场寂静。
片刻后,一位资深主任医师带头鼓掌,其余医生纷纷起身致敬。
那男子站在原地,脸色几度变换,最终只低声说了句:“受教了。”
他转身离开时,没人注意到,他口袋中的微型录音笔仍在运转,而手机后台,一封加密邮件正悄然发送至境外服务器,标题为:【目标人物临床表现评估·初步】。
风拂过帐篷帘角,吹起一页未收起的病历。
上面写着那个孩子的名字,以及一行小字备注——
“建议纳入长期随访名单,疑似与特定基因编辑项目存在表观遗传关联。”第367章 风起于青萍之末
西南山雾尚未散尽,江城的晨光已刺破云层。
苏倾月靠在返程专车的后座,窗外飞逝的绿意模糊成一片流动的墨色。
她的指尖仍残留着手术刀柄的微凉触感,耳边仿佛还回荡着监护仪平稳的滴答声——那是一个生命被重新点燃的节奏。
可她知道,风,已经吹起来了。
傅司寒坐在她身旁,手机屏幕亮着五哥苏景行发来的加密文件。
他眸光冷沉,眉宇间压着一层不易察觉的戾气。
“境外‘医疗猎手’组织确认身份,”他低声开口,声音如冰刃划过寂静,“三年内十二起学术围剿,专门针对华人医生的国际声誉下手。这次派来的人叫林修,哈佛医学院背景,表面是自由学者,实则是某跨国医药集团的情报代理人。”
苏倾月轻轻点头,眼神却未从窗外收回。
她想起那个男人临走前低垂的眼睫,礼貌而克制,像一把裹在绸缎里的匕首。
她早该察觉——谁会带着完整的代谢模型数据,徒步翻山只为递一份‘病例建议’?
“他们不是来挑错的。”她终于开口,嗓音轻得像山间落雪,“他们是来‘认证’我的实力,然后用更精准的方式,把我钉上靶心。”
车载终端突然震动,苏景行的视频接通,背景是机场安检通道。
“人已控制,在他背包夹层搜出第二枚微型信号发射器,与老宅发现的型号一致。”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妹妹脸上,“这是一套连环局。先用学术挑衅试探你的反应模式,再借舆论发酵制造争议,最后通过技术手段锁定你长期行踪——他们在等你露出破绽。”
车内陷入短暂沉默。
苏倾月缓缓抬起手,掌心摊开,是一枚银灰色的U盘——里面存储着那场手术全程录像、交锋对话、以及她现场推演的动态代谢模型。
她的唇角微微扬起,却不带笑意:“那就让他们看个够。”
三天后,“归名医疗基金会”官网首页突现重磅更新:
《中国基层医疗白皮书·第一卷:山巅之问》全球发布。
附件中,不仅有详实的数据分析与诊疗路径复盘,更有那段“医学爱好者质疑—当场修正—反向碾压”的完整影像。
标题赫然写着:
“我们不惧质疑,因为我们站在真相之上。”
舆论瞬间炸裂。
国际医学论坛连夜开设专题讨论,欧美多所顶尖医学院教授联名发声:“这是对学术霸权的有力反击!”日本、新加坡、瑞士等地专家纷纷转载并附评:“这才是真正的循证医学精神。”
而那封悄然发出的加密邮件,也终于暴露了源头——一个名为“净镜”的境外非政府组织,背后牵连三家跨国药企与两个情报关联机构。
其核心任务,正是系统性削弱亚洲新兴医疗领袖的国际话语权。
风浪滔天之际,苏倾月却悄然返程至苏家老宅。
傍晚时分,阿阮打着伞迎出来,手中捧着一个密封证物袋。
“小姐,就在祠堂最东侧的飞檐下,卡在两片瓦缝之间……我打扫时才发现它反光。”
苏倾月接过袋子,目光凝住——那枚追踪器仅有米粒大小,外壳蚀刻着极细的编号序列。
军用级,抗干扰,自毁机制延迟长达七十二小时。
这种设备,本不该出现在民用场所。
她忽然笑了,眼底却无半分温度。
“他们以为我不敢回来?”她低声说,指尖摩挲着玉簪,声音轻得像自语,却又清晰传入身旁人耳中,“可我一直等着——等最后一个藏在光里的影子,自己走出来。”
傅司寒侧目看她,只见她立于古旧门廊之下,晚风拂动裙裾,手中一朵刚采的野山茶静静绽放,露珠沿花瓣滑落,坠地无声。
像一滴迟来的泪,也像一声无声的宣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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