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灯在头顶流转着冷白的光,映得整个宴会厅如同星河倾泻。
红毯两侧站满了衣香鬓影的名流,镜头如刀锋般扫过每一张脸,寻找着今晚最值得放大的瞬间。
苏婉柔站在后台侧翼,唇角微扬,指尖轻轻抚过耳坠上那颗鸽血红宝石。
她刚刚结束一段精心设计的采访,语气温柔得近乎悲悯:“我妹妹刚从乡下回来,能来参加这样的场合已经很难得了……只是希望她不要太紧张,毕竟有些人,天生就不属于这种地方。”
话音落下的刹那,门口传来一阵轻微骚动。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转去——
苏倾月正缓步走入大厅。
一袭素净旗袍式连衣裙,棉麻质地,剪裁简单,甚至有些过时。
没有珠宝,没有高跟鞋,只有一根银簪挽住青丝,整个人像误入繁华夜宴的山间清露。
“哈,这就是真千金?”有人低声嗤笑,“我还以为会穿花布衫子呢。”
“苏家花几百万请礼仪老师,结果就教出这么个土气模样?”
窃语如针,密密麻麻。
可就在二楼露台的阴影里,傅司寒眸色骤沉。
他站在人群之外,却一眼锁住了那个身影。
不是因为她狼狈,而是因为她太平静了。
那日深夜,他在梧桐树下看见她跪在黑暗中,手中攥着泛黄的照片,泪水无声滑落。
那一刻的她脆弱得仿佛会被风撕碎,却又倔强得像一座不肯崩塌的孤城。
那样的人,怎会任自己沦为笑柄?
他的指节无意识收紧,盯着她一步步走向主桌,背影笔直如松,步伐不疾不徐,仿佛走的不是红毯,而是通往王座的阶梯。
与此同时,后台深处。
苏景骁靠在墙边,耳机中传来苏景渊低冷的声音:“舞台机关已确认——升降台边缘加装了滑轨,地面涂了隐形润滑剂,灯光会在第三段定点突然偏移十五度,目标锁定中心位。”
“想让她当众摔下去?”苏景骁冷笑一声,眼神骤然锐利,“找死。”
“我已经反向接入音控系统,预设三重备用程序,一旦异常触发,立即接管全场设备。”苏景渊声音平稳,却透着令人胆寒的掌控力,“告诉倾月,舞台已布控,她只需按原计划走位。”
片刻后,对讲机响起一声极轻的回应:“收到。”
化妆间内,烛火微晃。
苏倾月坐在镜前,指尖缓缓打开一只古旧锦盒。
盒盖掀开的瞬间,一道月白色的柔光悄然溢出,仿佛有雪在暗室中融化。
千年苏绣舞裙静静铺展——银线织就星河流转,袖口缀以云纹暗扣,裙摆层层叠叠,宛如月下初雪,轻盈得似风一吹便会散去。
这是师父临终前交给她的最后一件遗物,也是他耗尽心血复原的失传之作。
“若有一天你必须亮出真身,”师父曾说,“就用这支舞,告诉世人何为‘不可辱’。”
她闭眼,深吸一口气,换上舞裙。
衣袂拂地,无声无息,却似有无形气场自她周身荡开。
当苏婉柔登上舞台,音乐响起《月下莲华》的第一声琵琶时,全场掌声雷动。
她旋转、跃起,动作流畅优美,的确不俗。
媒体镜头频频对焦,赞叹声此起彼伏。
然而就在她跳至高潮,双臂展开如莲花绽放之际——
“啪!”
全场音响骤然中断。
大屏幕画面猛地一闪,随即跳出一段清晰录音:
“只要你说孩子不是苏家的,二十万现金马上到账。”
“dNA报告我来改,你只要闭嘴就行。”
“周姐,你是看着苏夫人进手术室的人……你说她真是心梗死的吗?”
紧接着,是周玉芬含糊颤抖的声音:“我……我不敢说啊……那人现在是姑奶奶……她整过容……她根本不是林婉清……”
全场死寂。
陆薇握着话筒僵在原地,脸色煞白:“谁……谁黑了我们的系统?!”
没人回答。
因为就在下一秒——
一束清辉自穹顶落下,如月破云,精准笼罩中央舞台。
烟雾缭绕中,一道身影缓缓浮现。
苏倾月立于光中,月白舞裙随风轻扬,银线在灯光下流淌成河。
她未持话筒,未报姓名,只是轻轻抬手,指尖划过空气,仿佛拨动无形琴弦。
然后,起舞。
不是预定节目单上的《江南春》,也不是任何现代编排。
她的动作初时缓慢,如太极推手,呼吸吐纳皆与节奏共鸣;继而身形骤转,袖影翻飞,竟带出敦煌壁画中飞天凌空之势。
足尖点地,轻如落叶归尘;回旋腾跃,快若惊鸿掠水。
每一寸肌肉的收缩都精确到毫厘,每一个眼神的流转都蕴含情绪。
她像在诉说一个被掩埋十八年的故事——关于失去的童年,关于母亲的泪,关于黑夜里的挣扎与觉醒。
观众屏息凝神,连相机快门都不敢按下。
傅司寒站在二楼,终于动了。
他一步步走下台阶,目光紧紧锁住舞台上那道身影,眸底翻涌着从未有过的震动。
这不是舞蹈。
这是一场宣战。
评委周曼丽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指尖死死扣住桌沿,指节泛白如骨。
她双目圆睁,死死盯着舞台上那道月白色的身影,嘴唇颤抖得几乎发不出声。
“这……这是‘云门十三式’!”她失态地低吼出声,声音因震惊而劈裂,“不可能!这舞早在百年前就已失传!连宫廷档案都只剩残卷,她怎么可能——”
话音未落,全场哗然。
前一秒还在讥笑苏倾月“土气不堪”的贵妇们,此刻纷纷掏出手机疯狂搜索关键词。
社交平台瞬间炸开:
【???
刚才那个是传说中的“帝王之舞”云门吗?
我爷爷说民国时期有位宫妃跳过一次,当场吓退三名日本使臣!】
【卧槽!
那套舞裙!
银线走的是“星轨图谱”,每一针都是古法秘绣,现代机器根本复刻不了!】
【有人知道这裙子多少钱吗?
我愿意出一百万买同款!
不,两百万!】
有人当场打开转账页面,试图通过主办方联系苏家,却被冷面退了回来:“此裙仅此一件,不卖。”
直播观看人数在十秒内突破两千万,热搜前十直接被屠榜五条:
#苏倾月惊鸿一舞#
#土包子变谪仙#
#云门十三式重现人间#
#谁还敢说她是乡下人#
#傅总眼神变了#
而此刻的后台角落,苏婉柔蜷缩在化妆镜前,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
她死死咬住唇,眼中翻涌着恨意与恐惧交织的风暴。
那支舞……母亲临终前曾握着她的手,一遍遍演示动作,却始终无法完整跳出第三式“归雪”。
她说:“这不是靠练就能学会的,必须心承血脉、魂接先灵……你没有那种命。”
可苏倾月有。
她凭什么有?!
就在她几乎失控之际,舞台中央,最后一式“揽月”收势。
苏倾月单膝点地,长袖如云垂落,发簪微松,一缕青丝滑落肩头。
她缓缓抬头,目光清冷扫过全场,仿佛不是在看一群权贵,而是在审判一段尘封的罪孽。
寂静持续了整整三秒。
随后,掌声如雷暴般炸响,经久不息。
有人激动到站起来鼓掌,有人眼眶泛红,更有艺术学院的学生跪坐在地,喃喃道:“我们……见证了历史。”
就在这万众沸腾之时,二楼露台的阴影悄然移动。
傅司寒一步步走下阶梯,黑色高定西装衬得他如夜行帝王。
他穿过蜂拥上前的记者群,步伐沉稳,目光从未离开过那抹月白身影。
闪光灯疯狂闪烁,话筒几乎戳到他脸上:“傅总!您对这场舞蹈有何评价?”
“傅先生,请问您是否考虑重新评估与苏家的联姻对象?”
“苏小姐是否具备成为傅夫人资格?”
他眸色一沉,薄唇轻启,只吐出一句:“让开。”
声量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记者们竟齐齐后退一步。
他径直走到苏倾月面前,抬手,将一方墨色暗纹丝巾轻轻披上她肩头,动作极轻,仿佛怕惊扰一场未醒的梦。
“遮一下,别着凉。”语气平淡至极,却破天荒地侧身挡住所有镜头与追问,为她划出一方清净天地。
苏倾月抬眸看他,”
两人并肩离去的背影被无数镜头追逐,却再无人能靠近半步。
回程车上,苏景渊来电,声音冷静如刀锋切入冰层:“查到了。林婉如整容回国后化名‘周玉芬’,曾在市人民医院产科任职三年,正是当年负责苏母分娩的护士之一。离职后失踪,最新监控显示,她目前被关押在城北青山精神病院。”
苏倾月指尖轻轻抚过左肩胛骨处那枚淡银色胎记,形状宛如残月坠入云海。
她低语,声轻如叹:“原来……她一直都在。”
同一时刻,青山精神病院三楼禁闭病房。
昏黄灯光下,周玉芬突然从床铺坐起,双眼空洞望向天花板,嘴角勾起诡异弧度。
“月亮照进铁柜的时候……”她喃喃自语,枯瘦的手指抓挠墙面,留下道道血痕,“她说要拿回一切……师父说过……月出西楼,血债血偿……”
窗外,一轮满月悄然升至西楼檐角,清辉洒落铁窗,映出一道蜿蜒如蛇的影子。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无数屏幕仍在循环播放那段视频——
“苏倾月惊鸿一舞”全网刷屏,热度不减反增。
次日清晨,当陆薇主持早间访谈时,刚开口介绍昨日盛况,导播突然递来一张纸条。
喜欢真千金回归,全能马甲飒爆了请大家收藏:(m.pipidushu.com)真千金回归,全能马甲飒爆了皮皮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