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将骨哨贴身收好,罗盘的晶种余温尚在。他抬手召来沙狐,那畜生鼻尖轻颤,目光始终锁着城门方向。昨夜地行兽踏出的蹄印已半数被风沙掩埋,但李文知道,玉门关的守军早已看见。
驼队列阵,十二车粟米一字排开,车轴压得沙地微微下陷。李文立于车前,袖口拂过最前一辆的木沿,指尖星砂无声渗入夹层。麦穗精灵蛰伏其中,静候指令。
城头悬旗未动,铁甲反光映出冷色。偏将自城门探身,捧着一具陶瓮跃下马道,直奔粮车而来。他掀开车板,抓起一把粟米投入瓮中,转身便走。
“冰鉴。”李文轻道。
蓝莲花精灵自袖中滑出,花瓣张开,寒气如幕垂落。瓮中粟米瞬间凝结,晶块剔透,米粒间无一丝杂质。偏将瞳孔微缩,抱瓮疾行回城。
片刻,城楼传来铁杖顿地之声。张辽终于现身。他披甲未着胄,腰间佩刀未出鞘,目光扫过车队,最后落在李文脸上。
“三万石,你来得比我想得快。”他的声音不高,却压住了风声。
“粮在,人也在。”李文抬手,掀开第三辆车的夹板。麦穗精灵列队而出,细小触须托着米袋,井然有序地搬运至地面。“将军若疑粮道不稳,我可让它们日行百里,夜不停歇。”
张辽未语,只抬手示意亲兵上前查验。李文不阻,任其翻查车厢。当那亲兵掀开尾车暗格时,手指刚触到底板,金黄麦穗骤然破木而出,如活蛇缠上刀柄。麦穗精灵触须一收,整把武器被抽离手掌。紧接着,车厢内未熟麦种自行翻滚、膨胀,热气蒸腾,片刻化作一车熟麦饼,香气扑面。
李文取过一张,递向城门:“将军可尝一尝?此非灶火所焙,乃星力催熟,稷麦之精。”
张辽盯着那饼,良久,抬手摘下披风。内衬补丁露出一角,绣着褪色的“曹”字。那布料与李文胸前罗盘边缘的纹路隐隐相合,似曾共鸣。
他终于走下城楼,靴底踩碎一粒麦壳。
“设沙盘。”张辽下令。
军士抬出一方黑石盘,表面刻有山川关隘。李文指尖星砂一洒,云姬所赠磁沙应势而动,绿洲虚影拔地而起,十万亩田地浮现眼前。他取出一枚荆棘精灵卵,按入沙盘西侧。根系瞬间蔓延,藤蔓破土,缠住模拟巨石,象征锁死退路。
“若匈奴南下,此藤可断其归途。”李文道,“若将军愿借道,我可令精灵日夜耕作,三年内,玉门之外,粮可自足。”
张辽盯着沙盘,忽问:“你如何养兵?西迁之人,无城可依,无粮可征,孤军深入,岂非送死?”
李文不答,反问:“将军可知,我族粮车为何从不脱队?”
未等回应,他抬手一引。沙盘中,麦穗精灵自车厢夹层涌出,成群结队,搬运模拟粮袋,动作整齐如一。藤甲阵随即展开,荆棘藤蔓交织成盾,迎向模拟骑兵冲锋。马蹄未至,藤蔓暴起,将骑兵连人带马绞翻在地。
张辽虎口一紧,握杖的手背青筋凸起。他盯着那藤甲阵,忽然道:“我要你签《玉门五约》。”
“愿闻其详。”
“一,不得改动城防结构;二,不得干涉商道通行;三,驻防五年为限;四,每年上缴军粮三千石;五——”他顿了顿,“留一人质于关内,直至约满。”
李文点头,随即抬手,取出赤奴所赠的狼首骨哨。
哨音未起,他先道:“将军要人质,是要活的,还是死的?”
张辽皱眉。
李文吹哨。
低音回荡,沙丘后应声传来羌骑号角。三骑疾驰而出,为首者正是赤奴,身后跟着二十名精锐。他们未近营,只在远处列阵,箭在弦上,静候指令。
与此同时,李文指向城基。红柳精灵群正悄然扎根,根系已渗入关墙地基,与石缝中的地脉相连。
“这些精灵,已在城下扎根三日。”他说,“它们吸的是地气,长的是活墙。将军若要人质,它们便是。杀了我,它们也会死。可若它们死,这关墙,也会塌。”
张辽盯着那红柳根系,沉默良久,终是抽出羊皮卷,铺于沙盘之上。
“签字。”他说。
李文取笔,墨未干,城外忽传轰鸣。众人回头,只见数百头地行兽自远方沙丘奔来,背负粮箱、工具、种子袋,领头一头体型庞大,额生狼首纹,正是商队女子所言的狼首地行兽。
兽群直奔关前,列队停驻。领头地行兽低吼一声,前蹄刨地,竟将一卷竹简甩出,直落李文脚前。
竹简未拆,但李文已知其意。
他落笔,签押完成。
张辽收卷,抬手一挥。城门两侧火把同时点燃,守军列队,刀戟归鞘。沉重的铁栓被缓缓拉开,门轴转动,发出久未开启的闷响。
李文迈步向前,罗盘贴于胸前。他将手按在城门中央的太极眼上,星砂顺掌心流入纹路。地底隐隐震动,十万株植物精灵同时发光,藤蔓、麦穗、蓝莲花,在夜空中交织成一片光海。
最终,光流汇聚,于天幕之上,凝成一面巨大的战旗——“曹”字赫然显现,与张辽披风内衬的旗帜如出一辙。
张辽仰头望着那星芒战旗,忽然低声道:“你早知道,我奉的是谁的令。”
李文未答,只望着城门洞开的方向。远处沙丘之上,一道火光冲天而起,随即炸裂,化作灰烬四散。
那是呼衍枭的祭坛,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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