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歌与琅珠，都是满脸的泪水。
尤其是琅珠，看着汪焰三人的目光中，甚至还带着几分怨恨之色。
不过，这些都并未引起汪焰三人注意，因为此刻的他们，尽皆都在紧盯着汐歌和琅珠的下半身。
她们那长长的，长满鳞片的鱼尾……竟然，离奇地不见了。
代替它们的，反而是一对修长而又洁白的人类双腿！
看见这一幕，不光是汪焰的目光呆住了，就是同为女性的唐素贤和吴小倩也都是完全呆愣住了。
唐素贤反应最快，看见汐歌与琅珠依然是没有穿着任何衣物，来不及细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赶紧拉开背包，从里面取出自己的备用衣物，走上前给她们递了过去。
汐歌倒是很主动地伸手接过，但是那个琅珠却很是抵触。
最后还是她身边的幽璃伸手接过去，并很不熟练地给琅珠穿上。
“吴姐姐，你有多余的衣服么？”
唐素贤一边帮助汐歌穿好内衣，一边扭头询问吴小倩。
她包里面的衣物，并不够给两个人穿的。
吴小倩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拿出一套她自己的备用衣物，交给唐素贤。
而这边，目睹了两具近乎完美身体的汪焰，虽然心里有些躁动不安，但他还是更好奇她们是怎么将鱼尾变成双腿的？
他不禁回想起孔雀公主墓室里的第三幅壁画。
之前，他一直以为那只是为了神话“孔雀公主”这个人物，而刻意渲染的，但是现在看来，应该并非如此。
“这鲛人一族，真有秘法可以将鱼尾变成人类的双腿么？”
心里闪过壁画的内容，汪焰深吸一口气，将目光看向那位大长老。
不知为何，自从幽璃带着完全已经变成人类的琅珠和汐歌出现之后，这位大长老以及他身边的其他几位鲛人，都站立在原地不再游动，也不再说话，只是面含微笑的注视着汪焰几人。
观察到这一幕，汪焰的眉头皱的更加紧了一些。
而另一边，幽璃却是一直在跟哭泣的琅珠和汐歌说着一些鲛人语言。
汪焰虽然听不懂，但是他能从两名鲛女渐渐不再哭泣的反应上猜出，对方应该是在安慰她们。
幽璃安慰完两名鲛女，然后摆动着鱼尾带着已经穿好人类衣服的两个族人，来到汪焰的身边。
她先是将自己手中的那颗桃子一般大小的明珠，递到汪焰身前。
然后说了一通鲛族语言，另一边的汐歌，因为幽璃的劝慰，此刻已经止住了哭泣，双目通红地将幽璃所讲的话用古彝语转述了出来。
“幽璃长老让你收下这颗‘咏月泪晶’，并希望你能照顾好汐歌和琅珠！”
唐素贤在一旁翻译的同时，也是露出一副不解的神情。
为什么突然之间，幽璃给她一种托孤的感觉？
汪焰却是目光闪动，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了一眼幽璃，深深地点了点头。
随后，他便主动伸手接过了那颗“咏月泪晶”。
在接触到这个明珠的瞬间，汪焰整个人都愣住了。
一股奇异的感觉直击心灵，他的异能随后竟然不受控制的主动触发。
“轰”
蓝、红、紫。
这三圈完全不同颜色的光环，猛然出现，而除了这几道光环之外，还有一个奇异的乳白色符号在缓缓漂浮……
看见汪焰伸手接过自己手中的光球，幽璃不禁笑了。
她的笑，似乎很开心，又似乎很伤心，总之有点复杂……
下一瞬，两滴晶莹的泪水不受控制的自她的眼角滑落，并在流出眼眶之后的瞬间，凝结成两颗透明的珠子。
“啪”地一声从脸颊滑落，朝着地上掉落。
汪焰下意识地伸手将两滴泪珠接在手里，那坚硬如玉般地质感，让他第一时间确认，这两滴泪珠，确实是已经变作了两颗珍珠一样的物体。
还不待汪焰细细查看，琅珠快步走上前一把将两滴“泪珠”从汪焰手中夺过去。
不过，因为她刚刚拥有双腿，对于用双腿走路还不太熟悉，所以，用力过猛的她，瞬间便一个站立不稳，朝着汪焰这边摔倒过来。
汪焰伸手扶住她，不过，琅珠似乎并不领情，用怨恨地眼神瞪视着汪焰。
然后一甩波浪般地长发，转身慢慢地朝着汐歌走了过去。
并将刚从汪焰手中拿到的幽璃泪珠，分给了一颗给汐歌。
幽璃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欣慰的微笑，随即转身朝着大长老那边游去。
而随着她地靠近，那位大长老也终于再度开口说起话来。
唐素贤也在一边翻译着：“大长老说火流石将会在半个时辰后出现，让我们抓紧时间赶过去！”
汪焰点点头，也顾不上去琢磨心中的一些疑惑，朝着几位鲛人族的长老躬身行了一礼。
然后，他才回过身来，说道：“我们出发吧！”
唐素贤和吴小倩已经扶着汐歌向前走去。
汐歌的步伐虽然生涩，但每一步都走得坚定，仿佛要将所有的留恋都踩在脚下。
她不时回头望向幽璃，眼中噙着泪水，却倔强地不让它们落下。
琅珠却站在原地不动，修长的双腿像是生了根。
她的手指紧紧攥着幽璃给她的那颗泪珠，指节发白。
幽璃摆动鱼尾游了过来，她的表情变得严厉。
一串急促的鲛人语从她口中吐出，音节如同珍珠落玉盘般清脆却不容置疑。
琅珠的身体明显颤抖起来，眼中的倔强逐渐被痛苦取代。
琅珠发出一声近乎呜咽的哀鸣，突然跪倒在地，双手捂住脸庞。
琅珠终于站起身，双腿还在微微发抖。
她最后看了幽璃一眼，那眼神中包含着太多复杂的情绪——怨恨、不舍、不解……
然后她转身，迈出了离开的第一步。
汪焰看着她在朝唐素贤三人追去，回身看了眼幽璃，对着她轻轻的点点头。
“幽璃长老，再见！”
说完这句话，汪焰便快步跟上前去。
当五人转过一处岩壁拐角时，汪焰心有所感，朝着来路回头望了一眼。
瞬间，他的心脏几乎停跳。
幽璃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像水中倒影被搅乱般波动着。
她身边的长老们更是已经模糊得只剩轮廓，仿佛随时会消散在幽暗的水中。
幽璃举起一只手，似乎在告别，又像是在施展某种法术，她的嘴唇微动，却没有声音传来。
“焰，怎么了？”唐素贤注意到汪焰的异常。
汪焰摇摇头：“没什么...可能是光线问题。”
但他心里知道，那绝非错觉。
随着他们逐渐远离鲛人族的水域，周围的温度开始明显升高。
空气中的湿度越来越低，每呼吸一次都像吸入一团火。
吴小倩的额头已经见汗。
而汐歌和琅珠的状态尤为糟糕，她们原本适应水下生活的皮肤开始泛红干裂。
“喝点水”。
唐素贤递过水壶，担忧地看着两位鲛女，用古彝语问：“你们还好吗？”
汐歌勉强笑着点点头，然后接过水壶小抿一口。
这地方，她们以前并未来过。
琅珠没有回答，她眼神有些空洞，只是机械地跟着队伍前进。
又前行了约莫十分钟，周围的岩壁已经完全变成了暗红色。
奇特的是，这些岩石并非死气沉沉，而是在缓缓脉动，如同有生命一般。
一丝丝赤红色的光芒从岩石缝隙中渗出，将整个通道染成血色。
“能听得到吗？”汪焰神情变得严肃。
远处传来一种低沉而持续的轰鸣，像是千万面巨鼓同时擂动，又像是愤怒的海浪拍击悬崖。
而随着他们的前进，这声音越来越清晰，连脚下的地面都开始微微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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