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过那道无形的国境线,空气似乎都变得不同。
植被更加茂密湿热,鸟兽的鸣叫也带着异域的音调。
一种无形的压力笼罩在每个人心头,这里是真正的异国他乡,再无后方可言。
陈剑的侦察排更加谨慎,前进速度慢了下来。
按照方老板的情报和地图指示,他们要前往的第一个目标是位于缅北的边境重镇棒赛(八莫)。
行军不到半日,前方再次传来侦察兵预警的信号。
这一次,情况有些不同。
陈剑亲自返回汇报,脸色凝重:
“支队长,前面是一条河谷,唯一的木桥被一伙武装人员控制了。
看装束和武器,不是土匪,更像是……当地少数民族的武装,可能就是方老板说的克钦独立军。”
林凡心中一凛,这么快就碰上了。
他亲自赶到队伍前端,借助望远镜观察。
只见河谷对面,大约有二三十名皮肤黝黑、身穿绿色军服或传统服饰的士兵守在桥头。
他们武器不算精良,多是老式步枪,但神情警惕,纪律明显比黑风寨的乌合之众强得多。
桥头还垒起了沙包工事。
“尝试沟通了吗?”林凡问。
“试过了,”
陈剑摇头,“我们的人用简单的缅语和汉语喊话,说我们只是路过,愿意付过路费。
但他们很警惕,要求我们放下武器,派代表过去谈。
态度很强硬。”
放下武器是绝对不可能的。
一旦解除武装,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看来诺康的部队对陌生武装戒备心极重。”林凡沉吟。
强攻一座有准备的桥头堡,代价太大,而且会彻底得罪克钦独立军,不利于后续发展。
“支队长怎么办,绕路吗?”王雷问道。
但看地图,绕开这条河谷需要多走至少两三天的山路,且不确定其他路线是否畅通。
林凡观察着河谷地形,河水湍急,难以泅渡。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桥头那些克钦士兵身上。
他们虽然警惕,但并没有主动开枪,说明并非一味蛮干。
“不能打,也不能绕。”
林凡做出决定,“展现我们的实力和诚意,但绝不示弱。”
他下令:
“王雷,命令部队,在河岸这边展开战斗队形,构筑简易防御工事。
把我们的轻重机枪都亮出来,但枪口朝下,不要做出挑衅姿态。”
“是!”王雷立刻去安排。
很快,河岸这边,一支装备精良、阵列严整的队伍显现出来,森然的杀气隔河弥漫过去。
对面的克钦士兵显然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变化,一阵骚动,工事后的枪口抬了起来,气氛顿时紧张。
“陈剑,找那个会掸族土话的兄弟过来。”林凡继续吩咐。
同时,他让玛丽亚准备一些干净的纱布、消炎粉和几盒珍贵的奎宁药片。
一名原二连的士兵被带了过来,有些紧张。
“别怕,”
林凡安抚他,“你过去,举起双手,慢慢走到桥中间。
把这些药品放在地上,然后用土话告诉他们:我们是中国人的队伍,但不是国民党,我们是去打日本鬼子的残兵(一个便于理解的借口)。
这些药品是送给受伤的战士的礼物,我们只想和平过桥,愿意支付合理的费用。”
林凡的指示清晰明确:
展示肌肉,同时表达善意,提供一个对方能理解的合理借口(打击共同敌人),并给予实际好处。
那名士兵深吸一口气,举起双手,拿着小包药品,一步步向木桥走去。
两岸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克钦士兵紧张地用枪指着他,呵斥他停下。
士兵在桥中央停下,放下药品,然后结结巴巴地用土话重复着林凡教的话。
对峙持续了几分钟,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终于,对面工事后一阵骚动,一个看似头目的人走了出来,他检查了一下药品。
又打量了对岸严阵以待的支队,似乎在权衡利弊。
良久,那头目用生硬的汉语朝着对岸喊道:
“你们……真的不是国民党?”
林凡亲自走到岸边,朗声道:
“我们是专打欺压百姓的恶势力的队伍!
国民党腐败无能,已被我们抛弃!
我们可以留下部分武器作为抵押,过桥后赎回!”
这个提议既显示了诚意,也保留了底线(抵押而非白送)。
又经过一番紧张的隔空喊话和讨价还价,最终,克钦头目同意放行。
但条件苛刻:支队必须分批过桥,每次不得超过二十人,且重武器必须分解由对方暂时保管,过桥后归还,并需支付十根金条作为过路税。
虽然条件苛刻,但避免了流血冲突。
林凡果断同意。
整个过桥过程持续了近两个小时,气氛始终紧张。
支队士兵纪律严明,分批快速通过,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克钦士兵在一旁虎视眈眈,但也被这支队伍的精气神所震慑。
当最后一名士兵和重武器部件安全过桥,林凡将金条交给对方头目时,那头目忽然用生硬的汉语说了一句:
“诺康队长……在棒赛北面的山里。
你们……好自为之。”
说完,他便带人迅速撤离了桥头,消失在河谷对岸的丛林中。
支队全员安全过河,但每个人都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情也更加沉重。
缅北的局势果然复杂,克钦独立军的态度暧昧不明,前路依旧吉凶未卜。
林凡望着克钦士兵消失的方向,回味着那句好自为之。
这既是警告,似乎……也隐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提示?
“继续前进,目标棒赛外围。
加倍警惕!”林凡下令。
队伍再次启程,向着迷雾重重的缅北腹地,继续前行。
真正的国际博弈,才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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