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序归位,流时川恢复通畅。三界商贸总司的声望如日中天,连最偏远的秘境都有商旗飘扬。然而,一份来自东海龙宫的绝密传讯,让通明山刚刚缓和的气氛再度凝滞。
“宗主,归墟异动。”东海公主快步走入议事殿,手中捧着一颗剧烈震颤的避水珠,“父王传讯,归墟入口的封印正在减弱,有混沌气息外泄,已侵蚀了三处海底灵脉。”
水镜中映出东海深处的景象:巨大的海底漩涡仿佛一张黑暗巨口,四周的海水不再蔚蓝,而是呈现出一种吞噬一切的浑浊灰色。被灰气沾染的珊瑚瞬间石化,鱼群化作枯骨,连光线都在那里扭曲消失。
“归墟……”玉璃查阅着最古老的典籍,面色发白,“万物终结之地,连天道都难以完全触及。若混沌气息大规模泄露,三界根基都将被动摇。”
沙悟净沉声道:“古籍记载,上一次归墟异动,还是上古龙凤大劫之时。冥尊引动此地,是当真要行灭世之举?”
一直静修的唐僧也睁开双眼,眉宇间带着凝重:“贫僧感应到,有大寂灭、大恐怖正在孕育。此劫无关善恶,乃是存在与虚无之争。”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孙悟空身上。
孙悟空【法则之瞳】穿透无尽空间,望向那深海中的归墟入口。他看到的并非简单的能量爆发,而是法则层面的崩坏与对立。秩序与混沌,如同光与暗,正在那里进行着最本源的冲突。
“并非冥尊引动。”孙悟空缓缓开口,语出惊人,“是归墟自身的周期到了。冥尊,不过是抓住了这个机会,想借混沌之力,冲刷掉我们建立的秩序。”
他起身,目光扫过众人:“倾心,通知四海龙王,启动所有上古遗留的镇海大阵,尽可能延缓侵蚀。玉璃,命令所有靠近海域的商队向内陆撤离,启动最高级应急方案。悟净,调集所有能调动的人手,在海岸线布防,不是为战,是为接应撤离的生灵。”
“宗主,您呢?”东海公主急切问道。
“我去归墟。”孙悟空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混沌是秩序的背面,无法被消灭,只能被疏导、共存。商道若要真正通行万古,这一关,必须过。”
“太危险了!”玉璃首次提出反对,“归墟是连圣人都忌惮的绝地!”
“正因为圣人忌惮,才更要去。”孙悟空看向殿外那株连接天地的建木,“商道,走的就是一条连圣人都未曾完全走过的路。”
他不再多言,一步踏出,身影已消失在通明山。
下一刻,孙悟空出现在东海归墟的上空。下方是直径万里的巨大漩涡,浑浊的灰气如触手般向上蔓延,所过之处,空间、时间、灵气,一切存在都被分解、同化,复归于最原始的混沌。
冥尊的身影,在漩涡中心若隐若现,他张开双臂,仿佛在拥抱这股毁灭性的力量。
“孙悟空!你看到了吗?”冥尊的声音带着狂热与扭曲,“这才是宇宙的真相!秩序只是短暂的假象,混沌才是永恒!你建立的商道,你推崇的规则,在真正的‘无’面前,何等可笑!”
混沌气息感应到孙悟空身上磅礴的秩序之力,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更加汹涌地扑来。
孙悟空没有祭出金箍棒,也没有展开法则之瞳对抗。他悬立于混沌之前,闭上了双眼,竟开始缓缓散开自身凝聚的秩序道果,任由那足以湮灭大罗的混沌气息冲刷己身。
“他在做什么?!”通过水镜看到这一幕的玉璃等人失声惊呼。
冥尊也愣住了,随即冷笑:“自寻死路!”
然而,预想中孙悟空被混沌吞噬的景象并未出现。那万法不侵的混沌气流在触及他身体的刹那,竟变得温顺起来,仿佛激流遇到了中流砥柱,绕过他继续向上。
孙悟空的意识在混沌中沉浮,他并未抵抗,而是以商道之心去“理解”混沌。他看到了在绝对的“无”中,蕴藏着孕育万物的“有”;在极致的“混乱”里,存在着诞生秩序的“契机”。毁灭与新生,本就是一体两面。
不知过了多久,他猛然睁开双眼,眸中不再是纯粹的金色秩序之光,而是化作了不断生灭、流转的混沌之色,秩序与混沌在其中达成了微妙的平衡。
他抬手,指向冥尊,也指向那无尽的归墟漩涡,声音平静却响彻九天十地:
“混沌,亦可交易。”
一言出,天地法则共鸣!归墟的咆哮竟在这一刻诡异地停滞了一瞬。
冥尊脸上的狂笑彻底凝固,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孙悟空,看着那个在混沌中不仅未曾湮灭,反而似乎“理解”并“接纳”了混沌的身影。
“你……你到底是什么?!”冥尊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惊惧。
孙悟空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冥尊,看着归墟,如同一个商人,在审视着一桩前所未有的、风险与机遇并存的……大生意。
喜欢大道商涂请大家收藏:(m.pipidushu.com)大道商涂皮皮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