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一招未出，仅凭师尊法相虚影便秒杀离火宗天才炎阳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飞遍了七宗。
擂台周围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足足十息，才被各种倒吸冷气与压抑的惊呼打破。
“看……看清楚了吗？他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没……没看清，好像就是……背后闪了一下？”
“一下？就一下！炎阳就飞出去了！那可是筑基期啊！”
“那黑影……那法相……玄天尊者，当真恐怖如斯！”
高台之上，各宗长老的脸色精彩纷呈。惊骇、凝重、忌惮、探究……不一而足。
清虚子只觉得扬眉吐气，连日来的憋闷一扫而空，他捋着胡须，脸上那高深莫测的笑容终于带上了几分真实的惬意。他看向身旁几位神色变幻的长老，悠然道：“诸位，看来林凡师弟已得尊者真传，这擂台论道，于他而言，确实如同儿戏了。”
几位长老嘴角抽搐，却无人能出言反驳。事实胜于雄辩，那碾压般的胜利做不得假。
天衍宗的长老目光幽深地看着台下再次闭目养神的林凡，缓缓道：“玄天尊者，功参造化，教出来的弟子……也不能以常理度之了。”
这一刻，再无人将林凡视为一个普通的炼气期弟子。他站在那里，本身就是一种象征，一种威慑。
接下来的擂台比试，气氛变得极其微妙。
但凡抽签遇到林凡的对手，反应出奇地一致。
有的面色惨白，在裁判宣布开始后，直接干脆地拱手认输：“林师兄道法通玄，在下……在下认输！” 仿佛慢了一秒，就会步了炎阳的后尘。
有的则强撑着上台，但全程精神紧绷，眼神死死盯着林凡的肩膀，生怕那小黑影又突然“睁眼”。整个比试过程束手束脚，一身本事发挥不出五成，被林凡随意施展几个基础法术（掩饰之用）便逼得手忙脚乱，最终狼狈落败。
更有甚者，一位以心智坚韧着称的枯荣寺弟子，在与林凡对峙时，因压力过大，竟产生了幻觉，对着空无一物的擂台角落连连施展佛门手印，口中高呼“邪魔退散”，最后被自家师长哭笑不得地抬了下去。
林凡，俨然成了本次七宗问道最大的“bug”。
他根本不需要真正出手，他的名字，他肩头那个安静的小黑影，他背后那惊鸿一瞥的尊者法相，就足以摧毁大部分对手的战意。
他就这样一路“躺”进了决赛。
决赛的对手，是青木宗的一位女修，沐雨，筑基初期修为，一手青藤化龙术使得出神入化。
站在擂台上，沐雨神情复杂地看着对面依旧淡然的林凡。她不想像其他人那样不战而败，但炎阳的前车之鉴犹在眼前。
“林师兄，请指教！”沐雨深吸一口气，决定全力以赴，至少要逼出对方的真实实力！
她双手掐诀，周身绿光大盛，无数坚韧的青藤破土而出，如同活物般交织，化作一条狰狞的木龙，咆哮着冲向林凡！
面对这声势浩大的一击，林凡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只是微微侧头，对着肩膀上的小黑影，用只有彼此能听见的声音，低声道：“……饿了吗？”
那小黑影没有任何反应。
但沐雨的木龙，在冲至林凡身前丈许距离时，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充满绝对排斥力的墙壁，龙头瞬间扭曲、崩解，然后整个龙身如同被投入烈火的枯草，寸寸断裂，化为精纯的木灵气消散在空中。
沐雨闷哼一声，术法被破，气血翻涌，连退数步，才勉强站稳。她看着林凡，眼中已满是骇然。
他还是没动！甚至没看法相！那无形的力量……究竟是什么？
林凡这才抬眼，看向沐雨，平静地开口，说出了他登上擂台以来的第一句，也是唯一一句话：
“你，不错。”
然后，在沐雨和全场观众茫然的目光中，他转身，下台。
裁判张了张嘴，看了看失魂落魄的沐雨，又看了看林凡的背影，艰难地宣布：“胜者……玄天宗，林凡。”
七宗问道，头名之位，就以这种谁也预料不到的方式，落在了林凡身上。
……
玄天殿内。
陈默正对着一面由灵力凝聚而成的水镜，看得津津有味。
水镜中显示的，正是问道峰广场的实时景象。这是他在林凡离开后，无聊时琢磨出来的“远程观战”方法，总算让他这个“家里蹲”仙尊有了点参与感。
看到林凡不战而屈人之兵，看到对手们各种离谱的反应，看到清虚子那扬眉吐气的样子，陈默心里乐开了花。
“哈哈哈，系统你看到没？我徒弟！牛逼不？全靠我教得好！”他在心中得意洋洋。
【系统提示：目标个体‘林凡’成功利用宿主威慑力取得胜利，符合‘安全社交’延伸策略。宿主间接参与度：高。评价：优秀。】
“不过……这下风头是不是出得太大了？”陈默摸着下巴（心理上的），有点担忧，“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以后盯上我徒弟的人怕是更多了……”
他正琢磨着，忽然，水镜中的画面让他一愣。
只见问道大会结束后，林凡并没有立刻随队返回，反而被各宗的长老和弟子们隐隐围住了。
“林师侄，不知尊者近日可有开坛讲法的意愿？我宗愿奉上厚礼，只求一席之地……”
“林师兄，你那肩上的……灵宠？不知是何物种，可否割爱？价格好商量！”
“林凡道友，我观你灵力圆融，似与我宗一门上古功法有缘，可否借一步说话？”
甚至有几位容貌姣好的女修，也红着脸凑上前，试图与林凡攀谈。
林凡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师尊只教过他如何应对挑衅和战斗，没教过他如何应对热情和追捧啊！
他下意识地就想后退，想躲开这些灼热的目光和嘈杂的声音。可他牢记师尊“面子不能丢”的教导，只能强行站在原地，身体僵硬，脸上的淡漠几乎快要维持不住，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肩头的小黑影，似乎也感受到了本体情绪的波动，边缘处开始有极其细微的、不稳定的蠕动。
水镜前的陈默心里“咯噔”一下。
“坏了！我光教他怎么装逼，没教他怎么应付粉丝啊！这架势，比我当年被老板拉去团建还恐怖！”
他看见林凡那强装镇定下的无措，就像看到了被迫在年会上表演节目的自己。
“不行！得把徒弟捞回来！”
陈默立刻集中精神，神识穿越空间，直接落在了如同身处炼狱的林凡脑海中。
一道熟悉的、冰冷的、带着不容置疑意味的意念响起：
“速归。”
仅仅两个字，听在林凡耳中却如同仙乐！
他如蒙大赦，再也顾不得什么礼数，对着周围众人仓促地一拱手，硬邦邦地吐出两个字：“告辞！”
下一刻，他体内那圆融的灵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身形化作一道流光，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向了玄天殿的方向，速度之快，让在场的几位筑基长老都瞠目结舌。
留下广场上面面相觑的众人。
“这……林师侄还真是……特立独行。”
“想必是尊者有要事召唤吧？”
“唉，可惜，还未曾深交……”
清虚子看着林凡逃离的方向，若有所思，随即对左右吩咐道：“传令下去，玄天殿方圆十里列为禁地，非召不得靠近，以免打扰尊者与林凡师弟清修。”
……
“咻——”
林凡一头撞进玄天殿，反手就将大门关得严严实实，背靠着门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上还残留着后怕。
寒玉床上，陈默看着徒弟这副狼狈模样，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地上流光浮现，现出一行字：
“名人之累？”
林凡看到师尊的字，心神才逐渐安定下来，苦笑着点点头，走到一旁坐下，开始平复翻腾的气血。肩头的小黑影也恢复了平静。
陈默摸着下巴（心理上的），看着惊魂未定的徒弟，陷入了沉思。
出名了，好像也是个麻烦事。
以后来拜访的、窥探的、找事的，只会多不会少。
怎么才能在不出门的前提下，既能维持逼格，又能把这些麻烦挡在门外呢？
他的目光，再次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自己那听话又万能的影子上。
一个模糊的，关于“自动化防御与唬人一体化系统”的构想，开始在他脑海中勾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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