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殿的烛火跳动着幽蓝的光，将殿内两根盘龙石柱映得愈发森冷。
阎罗王一身玄色官袍，腰间玉带勾着枚青铜判官印，垂首立在殿中，目光落在阶下那方刻满往生纹的白玉地砖上，声音压得极低：
“大人，之后的事情，您放心让他一个人来做吗？”
高坐于玄黑王座上的酆都大帝指尖轻叩扶手，那扶手雕着百鬼朝宗的纹样，每一道刻痕里都似凝着千年寒气。
他周身裹着暗金镶边的黑袍，连面容都隐在垂落的纱幔后，只传出一句淡得没什么起伏的话：
“不着急，这只是个想法。”
话音顿了顿，殿外传来忘川河隐约的呜咽声，大帝的声音才又响起，带着几分不可察的考量：
“至于之后的选择……就看他的表现了。”
“阎罗，”他忽然抬眼，纱幔后的目光似能穿透幽冥，直直落在阎罗王身上，“到时候你多帮帮他。”
阎罗王立刻拱手，玄袍下摆扫过地砖，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属下知道了。”他顿了顿，终究还是压不住心底的疑惑，又补了一句，“可否让属下再问一个问题？”
“你问。”阴天子的声音依旧平静，听不出情绪。
“不知大人，为何对那姓白的小子如此上心？”阎罗王抬头，眼中满是不解。
听到这个问题，王座上的人忽然沉默了。
幽冥殿里静得可怕，只有烛火偶尔爆裂的声响，连忘川河的呜咽都似被隔绝在外。过了好一会儿，大帝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多了几分罕见的沉郁：
“我答应过他父母……”
话只说了半句，却再没下文。阎罗王心中一震，瞬间明白了什么，连忙低头：
“属下知道了。”可转念一想，另一个疑问又冒了出来，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问道：
“那阴天子大人，您一直以分身的身份和他相处，却从未告诉过他您的真实身份，是有什么顾虑吗？”
这话一出，殿内的空气骤然变冷。
酆都大帝的指尖停在扶手上，原本平和的气息瞬间染上威严，声音也冷了几分：“不该问的别多问。”
阎罗王心头一凛，连忙躬身行礼，额角已渗出细密的冷汗：
“抱歉，属下逾越了，这就告退。”
说完，他不敢再多停留，转身轻步退出殿外，只留下阴天子一人坐在王座上，望着殿外无边的黑暗，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
……
“小白渊，加油！加油！这一波厉鬼马上就完事了。”
江技法的声音在血色弥漫的灵异空间里轻飘飘荡开，他斜倚在一张不知从哪搬来的梨花木椅上，指尖转着枚泛着冷光的铜铃，目光掠过满地残肢，最终落在前方浴血的身影上。
椅边矮几还放着盏温着的茶，水汽袅袅缠上他漫不经心的眉眼，与周遭炼狱般的景象格格不入。
白渊此刻连骂人的力气都快榨干了。
由于他现在没有任何武器，所以江技法给了他一把长刀。
染血的长刀在掌心打滑，他踉跄着避开身后厉鬼的利爪，刀刃划破对方脖颈时，黑色的血溅在他早已湿透的衣摆上，又迅速被新的伤口涌出的温热液体覆盖。
九咒厉鬼的嘶吼声在耳边炸开，每一次利爪擦过皮肉的剧痛，都让他眼前阵阵发黑——这已经是他在这片空间里厮杀的第23天，脚下堆积的厉鬼残躯早已堆成了小山，可新的厉鬼仍像潮水般从空间裂缝里涌出来，没有尽头。
“江技法，还没好吗！”他嘶哑着嗓子吼出这句话，刀刃狠狠钉进一只厉鬼的头颅，“我已经……连续杀了快一个月了！！！！”
又是一只厉鬼从侧面扑来，白渊侧身翻滚避开，肩甲却还是被对方的尖牙咬出深可见骨的伤口。
他反手斩下厉鬼的头颅，黑色的血沫溅在他脸上，混着自己的血滑进衣领，又黏又凉。
“这他妈厉鬼根本就是无穷无尽的呀！而且你还专挑九咒的来！！”
江技法终于停下转铃的手，漫不经心地瞥了眼空间裂缝的波动，又低头啜了口茶：
“这才多久啊，你看，我不也陪你坐了将近一个月了吗？”他指尖敲了敲椅臂，语气里听不出半分同情，
“你就忍一忍吧，我当时的训练可比你残忍多了——至少我还没让你饿着。”
“我去你的！”白渊一刀劈开两只同时扑来的厉鬼，胸口剧烈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肋骨的钝痛，
“你这休息都不让我休息的，我都快要死了！”
骂声未落，他突然被一只偷袭的厉鬼撞中后背，整个人朝前踉跄着摔出去，长刀脱手插进地面。
厉鬼的利爪眼看就要刺穿他的后心，白渊猛地转身，掌心凝聚起十咒的灵压，硬生生将对方震退三步。
可这短暂的反击也耗尽了他最后一丝力气。他扶着长刀单膝跪地，视线开始模糊，耳边的嘶吼声仿佛隔了层水，忽远忽近。
但他不能倒。
脑海里闪过江技法递来的那瓶灵异液——淡金色的液体在玻璃瓶里晃荡，透着能修复灵体、滋养咒力的温润光泽。
那是他撑到现在的唯一念想，是他在这片永无止境的炼狱里，能抓住的唯一光亮。
“再撑撑……”他咬着牙，用长刀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等结束了，就能有灵异液了……”
他现在的实力已经稳定在十咒，上次江技法为了掩人耳目，额外给的那颗异灵液，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就吞了下去。
pS：现在看人越来越少了? ???????，作者每天都要哭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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