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侨适一连几天忙得不见人,虫娘除了叫人去送吃食,也没有其他法子。
刘侨适不在府里,最开心的人莫过于王映雪了,她整日跟在虫娘屁股后面,姐姐长姐姐短的叫着。
虫娘待她也极好,珠宝首饰从不吝啬。再者盛京城中办宴会的人家少了,就算办了宴会也无人会请她们两个妾去。人相处久了再复杂的感情也会纯粹一些。
钱氏的身子越发不济,整日的汤药喝着也不见好。虫娘知道那大概是她年轻时受了一些磋磨,熬垮了身子。王映雪只知道她的乳娘病了,并不知道钱氏病得有多重。
虫娘闲了也会去她们院里坐坐,指导王映雪做做针线活儿,只是王映雪手笨,绣什么东西都没有灵气。虫娘教了几次便慢慢的放弃了,由着王映雪去绣。
那日阴雨绵绵,王映雪院里的小丫头跑过来说钱氏快不行了,虫娘忙去了王映雪的院里。
王映雪伏在钱氏的床边正哭得伤心,虫娘一进去就闻到了一股死味儿,便知道钱氏熬不过今晚了。
王映雪一见虫娘来了,忙迎上去哭兮兮的道:“姐姐,你救救乳娘,我只有她了。”
虫娘摸了摸王映雪鸦黑的头发:“人都有这一天的,你要乖乖的。”
“我不乖,我只要乳娘。姐姐,求求你,你救救她吧。”王映雪死死拉着虫娘的袖子,眼里盛满泪水。
“我也救不了她,生病了只能去求大夫。”虫娘低下头。
钱氏费劲的起身道:“小夫人,我的身子不中用了,求求你,日后好歹照顾着我们小姐一二。别叫她让歹人欺负了去。”
虫娘对着她郑重的点头答允了:“好,你放心吧。我会护着她的,只要我平安,她便能平安。”
钱氏又将王映雪拉到自己身边道:“小姐,你日后要听姐姐的话,知道吗?”
王映雪点头:“我知道了!”
“以后遇到什么都不要怕,要勇敢。乳娘不能一辈子陪着你的。”钱氏说一句话便要喘一会儿。
虫娘不喜这样生离死别的场景,默默的走了出去。
到了晚间,听到钱氏没了,王映雪哭闹得厉害。虫娘只得提着点心将王映雪哄到自己院里来,让人将钱氏收敛了送出去。
王映雪坐在床上泪眼汪汪的抱着虫娘问:“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乳娘了?”
“不会的,我们与他们总有一日会重逢的。”虫娘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哄着骗着。
“乳娘是对我最好的人了,姨娘在的时候也不喜欢我,她只喜欢弟弟,说我蠢笨。只有乳娘不嫌弃我,会找饭给我吃。家里的孩子欺负我时,也是乳娘帮我赶走他们的。”王映雪越说越伤心。
“嗯,那你要一直记挂着她,时常给她烧些纸钱。她在下面有钱了,日子会过得好些,说不定还能买上一座大宅子。”虫娘像祖母拍着她一样的去拍王映雪。
王映雪窝在虫娘的怀里:“姐姐,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对呀,姐姐不会离开的。姐姐走哪都要带着你的。”虫娘将王映雪脸上的泪水擦掉。
王映雪哭一会儿累了,在虫娘的床上睡着了。
小夏进来看到,无奈的道:“这傻丫头怪可怜的。”
虫娘感慨道:“都是苦命人,谁比谁好到哪里去呢。”
虫娘又吩咐道:“天一日比一日热了,把夏装早点发下去吧。今年的冰也紧俏得很,买不到就少买一些或买差一些的,最紧要的是爷的房里得有,其他人的该省就省吧。”
小夏点头道:“知道了。”
“得多攒一些粮食,叫厨房的人多买一些米面粮油存着。现在外面不太平,能吃饱就是了。”虫娘仔仔细细的思忖起来。
王映雪一连在虫娘的院子里待了几天,再不想回自己的院子去。没法子,虫娘只得将偏院收拾出来给她住着。
刘侨适忙了六日才回了家,虫娘见他眼里都是红血丝,心疼的道:“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就是这几日睡得太少了。”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个木盒子来:“今儿早上刚摘的,你尝尝。”
虫娘打开一看,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红樱桃顿时开心得不得了:“呀,这可是好东西。”当即,吃了一颗。丰沛的汁水在口腔中爆开,虫娘幸福的眯着眼睛。
刘侨适拥着她道:“就知道你喜欢吃,特意给你摘的。”说着,刘侨适用胡茬蹭了蹭虫娘的脸道:“让我扎扎你。”
虫娘拍了拍他道:“真是的,快去洗漱洗漱上床休息一会儿吧。”
“那你陪着我,我好几天不见你了,想你得很。”刘侨适自顾自的脱着衣裳。
“好,热水都备好了,快去吧。我将这樱桃送一些去给映雪,再送一些去厨房,留下一些我们自己吃。”虫娘立刻计划好了这些樱桃的用途。
“哼,我一个大活人还不如几颗樱桃。早知道就不给你摘了。”说着,刘侨适往净房里走去。
虫娘送完了樱桃回来,见刘侨适还泡在桶里,想来是累急了,已经睡着了。虫娘摸了摸他坚韧的胡茬,没办法,只好她亲自给他剃胡须。
冰冷的刀刃刚接触刘侨适的下巴,刘侨适就警醒了,一把攥住了虫娘的手。见是虫娘又立即松开了手,虫娘疼得眼泪花花都出来了:“你怎么使那么大的劲儿,好疼啊!”
刘侨适又拉过她的手,放在嘴边吹了吹道:“对不起,我以为是坏人呢!”
虫娘瞪了他一眼:“在家里呢,也那么不放心啊。”
刘侨适立即起身,随意的擦干了身子,套了件衣裳,拥着虫娘道:“外面待习惯了,回家了也还以为是在外面呢。”
虫娘仍旧不想理他,她的手还红着呢。
刘侨适见状一把抱起她往软榻走去道:“来,你帮我刮胡子,求求你了。”
虫娘撇撇嘴道:“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刘侨适扬起脸,目不转睛的盯着虫娘,虫娘又重新拿起刀片小心翼翼的帮他刮胡子。
刮到一半,刘侨适忽然伸手拿下刀片道:“我忍不了了!”
“刮完嘛,没有多少了!”虫娘想去抢。
刘侨适将刀片扔远了:“我的胡子我做主,今天就刮一半。”说完,刘侨适就将虫娘打横抱起。
放下床帘,刘侨适动情的吻着虫娘。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二人,天地颠倒,春光无限。
完事后,刘侨适正准备再和虫娘说说话,忽然发觉外面有人,他将虫娘裹得严严实实的,穿了衣裳出去看。
王映雪脸色苍白的看向刘侨适,眼神里都是怨恨,她死死的盯着刘侨适质问道:“你对我姐姐做什么了?”说着,一边后退,一边又担忧的看向虫娘的方向。
刘侨适眼前一黑呵斥道:“谁叫你来的,以后都不许来这里,听到了没有。”
虫娘已经穿好衣裳出来了,王映雪一看见虫娘,连忙来到虫娘身边护住虫娘。
虫娘感动的道:“映雪,我没事的。”
刘侨适揉了揉太阳穴:“算了,我去书房。”说完,又看了看虫娘和王映雪无奈的道:“还当真是两姐妹。”刘侨适忽然能体会到穆池宴的心情了,好事被打断,他心里有些窝火。
虫娘只拉着王映雪,王映雪的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姐姐,他欺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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