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江老三把这一片的河滩地都给买了,这一片,只自己的那两亩倔强又孤单。
江老大一家差点把鼻子气缺了。
江言沐还继续收蚌,而且提高了价格,现在大蚌一文钱两个,小蚌一文四个来收。
村子这一段的河段几乎没有了,但是下游还有啊。
所以这种情况,江言沐根本不可能缺货。
江文阴沉地说:“她收,我们也收,只要她没货可卖,就得赔钱。”
江武瞪大眼睛:“可我们收来又卖不出去,那不全砸手里了吗?”
他们商量不出一个结果,知道江言沐赚钱,而他们赚不到,心里百爪挠心一般。
“我们还是多看看那个臭丫头干什么吧,她想做什么咱们就别让她做成。”
江言沐不管是上山,还是下地,都感觉到似乎有一双双眼睛在盯着她。
她也不在意。
无关紧要的事,有人想要跟踪就跟踪,如果她不想让人知道的事,她会甩开那双眼睛。
晚上,江老三一家子围桌吃饭,江言沐兴致勃勃:“爹,娘,今天上山,我发现了一株几十年的何首乌,明天我去挖了,如果品相好,至少能卖五两银子呢。”
江老三夫妻完全不懂药,但也听过人参何首乌之类的,高兴地说:“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要不让你爹陪你一起去?”
江言沐摆手:“不用,爹还要去河滩地呢。我一个人去就好了。”
一个趴在屋角的黑影轻手轻脚地离开。
江言沐目光看向屋外。
呵,这就离开了?
第二天日上三竿,江言沐慢吞吞地出门,,走到山脚,就看见树后有个人,但那人很小心地藏着。
只是她自以为藏得很好,还是露出了一截花衣角。
她装着没看见,径直上山。
等了一个早上,才终于见到江言沐现身的张翠莲牙都差点咬断了。
这个臭丫头怎么不干脆睡到晚上?这么懒,江老三夫妻两个还惯着,活该一辈子受穷。
她愤愤地想着,动作却更加小心。
江言沐在山林间穿来钻去,像猴子一样灵活。
张翠莲刚开始还跟得上,跟到后来,就气喘吁吁,一来江言沐不走寻常路,二来张翠莲平时偷奸耍滑,体力并不好。
但是,想到能卖五两银子的何首乌,她又拥有了力气。
那好东西她一定要抢到。
终于,江言沐眼前一亮,高兴地钻进了一条荆棘丛生的小路。
张翠莲大喜,这是到地方了?
她也急忙跟了过去。
这里人迹罕至,树茂草密,她好不容易钻进去,再看时,已经失去了江言沐的身影。
这个臭丫头跑到哪里去了。
她心里骂骂咧咧,继续往里钻。
那何首乌,她是一定要弄到的。
前面有路,臭丫头一定是跑到前面去了,她得快快追上。
突然,她脚下踩着了什么藤蔓。
“嗡”的一声,他感觉不对,抬起头来脸色巨变。头顶竟然有一个海碗大的马蜂窝。她刚才踩着的藤蔓,正连着那马蜂窝。
马蜂被惊动,成群结队,气势汹汹,奔着她而来。
她心知不好,赶紧转身就逃,可是已经被马蜂包围。
“啊!”凄厉的惨叫声,伴随着马蜂的嗡嗡声,真是闻者心惊,听者胆战。
在不远处的岔路口,江言沐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明明已经分家了,可大房还是贪心不足,总是来找他们麻烦。
这种红眼病,只得多治治。
张翠莲只觉得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疼过,那些马蜂被激怒,专盯着她蜇,她哭喊着抱头鼠蹿,拼命扑打,连滚带爬,头发散乱,浑身泥土脏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终于摆脱了那些马蜂,可她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疼。
那些被马蜂蛰过的地方,火辣辣的,像针扎一样,她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下走。
这一刻,什么何首乌,什么银子,她都顾不上了。
但还没走出一段路,她就晕倒在路边。
这一晕也不知道晕了多久,等她醒来时,疼痛还在。
不行,她得赶紧去找郎中。
就在下山途中,她看见前面有个小小的身影。背影单薄而瘦弱,脚步却很轻快。
那不是江言沐还有谁?
疼痛激发了愤怒,愤怒冲毁了理智,她猛地加快脚步,猛冲过去:“丝丫头,尼谷无周住!”
说话间,她一把抓住了江言沐的背篓。
江言沐转过头,惊声叫:“哎呀,鬼呀!”
张翠莲:“……”
她更加愤怒了:“丝丫头,尼目水思鬼呢?”
江言沐恍然:“原来是大伯母呀,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压了好久的嘴角再也压不住,她哈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实在是张翠莲现在这个样子太可笑了。
她嘴角肿起一个大包,眼睛肿的眯成了一条缝,整个脸胖了两圈,连那份刻薄样都变得很是喜感。
张翠莲恼羞成怒,她死死按着背篓不松手。
江言沐将背篓卸下来:“大伯母你想干嘛?”
那么凶狠又贪婪的眼神,她是装都不装了。
背篓还没落到地上,张翠莲差点整个钻进去,发现这样压根什么都看不清后,她直接将里面的东西全都倒在地上。
口中还在念念有词:“何休吾呢?”
里面只有一些野菜,像草药的东西都没有,更不要说何首乌了。
江言沐睁大一双无辜的眼睛:“什么休你?大伯要休你吗?你这是做了多大的恶呀,可惜我们分家了,我也帮不到你!”
张翠莲气得呼哧呼哧,恶狠狠地瞪她,一把抓住她胸前的衣,如同疯狂:“何休吾呢?我问你何休吾呢?”
江言沐:“……”
江言沐笑喷了。
对着这么一张猪头脸,很欢乐好吗?
那笑压根忍不住。
不过她还是强行忍住了:“大伯母不会是在说何首乌吧?咦,我要上山找何首乌的事,大伯母是怎么知道的?你不会偷听我们家说话了吧?”
张翠莲有些心虚,抓着她衣服的手不自觉松了。
但她还是不甘心:“那何休吾呢?”
“没有啊,是我看走眼了,白跑了一趟!”江言沐两手一摊,气死人不偿命!
张翠莲肿着一张猪头脸,恨意像野草蔓延。
看着江言沐身后是一大堆荆棘丛,尖刺像野兽张开的獠牙,她恶向胆边生,猛地冲着面前瘦弱的身影推过去。
该死的小贱人,害我白跑,还被马蜂蛰,我也要让你尝尝一身是伤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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