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丫看看周婆婆,又看看凶悍的张河,小脸绷得紧紧的,似乎也感受到了某种无形的压力。
她怯生生地拉了拉沈星洛的衣袖,小声却清晰地说:
“姐姐,我,我听话,我能挖野菜,能看水,还能……还能帮周婆婆记东西。”
她也在努力寻找,自己在这个新生小团体中的位置。
沈星洛将几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心中微叹,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哪怕只有四个人。
周婆婆的“德高望重”,张河的“悍勇效忠”,丫丫的“纯真依赖”。
初步的权力结构和角色分配,已在无声中完成。
这很好!
她不需要一言堂,需要的是一个能自我维系、良性运转的微型社会雏形。
她脸上浮现出温和而包容的笑意,仿佛能消融一切隔阂与紧张。
她先对周婆婆点点头:“有婆婆坐镇,我心甚安。”
肯定了其地位。
然后,她目光转向张河,并未因他带着威胁的话语而恼怒,反而带着一丝赞赏:
“张大哥赤诚勇武,是我们的支柱。”
“只是......”
她话锋微转,声音依旧柔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
“既立秩序,便当依秩序而行。”
“拳头应对的是外敌,而非内部分歧。”
“日后若有纷争,当由公议,而非私斗。可好?”
她既肯定了他的价值,又轻轻划下了红线,将他的力量纳入规则的框架之内。
张河愣了一下,对上沈星洛那双清澈却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胸膛剧烈起伏几下。
最终还是重重点头,闷声道:
“听娘子的!”
他收回了那把石锄,但身上那股护卫的气势并未消散,只是变得更加内敛和专注。
最后,沈星洛摸了摸丫丫的头:
“丫丫是我们的福星,也是‘心田’的小守护神,当然最重要。”
三言两语,安抚、定调、确立原则。
将刚刚萌芽的一点内部张力,悄然化解于无形。
周婆婆眼中赞赏之色更浓。
张河神情稍缓。
丫丫重新露出了笑容。
【叮——接收到对“秩序与规则”的认同与敬畏。信仰值+8!】
【叮——接收到对“领导者权威”的强化认知。信仰值+12!】
信仰值稳定增长,且质量似乎更高了。
接下来的几天,这套简单的规则开始运转。
周婆婆果然找来一块相对平整的石板。
用尖锐石片刻划痕迹,记录每人每日的取水量、食物份额——主要是苦苣菜叶。
以及劳动贡献,如张河挖掘土方若干、丫丫采集野菜若干。
她极其认真,甚至有些刻板,但公平无私,令人信服。
张河成了绝对的主力。
扩大蓄水池、挖掘新的、更大的“心田”预备地、加固众人栖身的破屋,几乎一人承担了七成以上的重体力活。
他沉默寡言,效率极高,仿佛不知疲倦。
他对分配到的份额从未有过异议!
甚至偶尔会将自己那份清水省下一点点,默不作声地推到明显更需要补充水分的周婆婆或丫丫面前。
这个粗豪的汉子,在用最笨拙的方式,表达着他的忠诚与守护。
丫丫则成了周婆婆的小助手和“心田”的专职看守——
整天寸步不离地守着那一片越来越浓郁的翠绿,赶走任何试图靠近的飞鸟虫蚁,眼神专注得如同守护绝世珍宝。
沈星洛则专注于两件事:
一是持续消耗信仰值,混合神格力量,如同滴灌般,一丝丝地扩大和肥沃新的“心田”土地;
二是利用【清洁术】净化每日收集的、逐渐增多的渗水。
她不再轻易施展“治愈术”,那消耗太大,且过于惊世骇俗。
张河的伤口,在她的暗示和少量干净清水的清洗下,依靠着他自身顽强的生命力,也在缓慢愈合。
一切似乎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这个小团体展现出了惊人的韧性、效率和对未来的期望。
然而,沈星洛心中的警惕从未放松。
她知道,这片废墟的平静,如同镜花水月。
她的担忧,很快得到了印证。
这天傍晚。
外出寻找更多可用种子的丫丫,连滚带爬地跑了回来,小脸煞白,嘴唇哆嗦,眼睛里充满了巨大的恐惧。
“姐……姐姐!不好了!”
“有好多人!往这边来了!”
她一头扎进沈星洛怀里,声音带着哭腔,小小的身体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
“慢点说,看清楚了吗?”
“多少人?什么样的人?”
沈星洛心中猛地一沉,抱紧丫丫,声音尽力保持镇定,安抚着她。
周婆婆和张河也立刻围了过来,神色凝重。
“看不清具体,好多!”
“十几个,拿着棍子,还有……还有刀!看起来很凶!离村子不到三里地了!”丫丫语无伦次,显然被吓坏了。
十几人,还有武器,在这片法外之地,几乎是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
张河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他猛地攥紧了手中的石锄,指节发白,眼神变得如同被困的猛兽,充满了嗜血的凶光和一丝……
绝望。
他太清楚这样一股流民武装意味着什么——
掠夺,杀戮,毁灭一切!
周婆婆倒吸一口凉气,脸色灰败,喃喃道:
“该来的,还是来了。”
“这世道,哪有什么净土……”
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刚刚建立起的那点微弱的希望和秩序。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了沈星洛。
是战?
是逃?
还是……
祈求那渺茫的神迹再次降临?
沈星洛的心脏也在狂跳,手心沁出冷汗。
巨大的危机感如同乌云压顶。但她知道,此刻她绝不能乱。
她是核心,是主心骨!
她若露出一丝怯懦,这个刚刚凝聚起来的小团体瞬间就会分崩离析。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
硬拼无异于以卵击石。
逃跑?
拖着周婆婆和丫丫,能跑多远?
迟早会被追上。
唯一的生机,或许在于“奇”。
她的目光扫过那片在夕阳下熠熠生辉的“心田”;
扫过蓄水池里清冽的存水;
扫过神色惶恐却依旧看着她、等待她决断的三人。
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念头,在她脑中迅速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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