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斌伸手按在终端接口上 青铜色的血一股脑地往里涌 瞬间 终端里噼里啪啦响起来 蓝紫色的电弧沿着金属槽边缘乱炸 他的脸在一闪一闪的电光里 显得特别严肃 他的手死死贴在接口上 手掌心都焦黑了 皮肉翻卷着 能看见里面蠕动的筋膜 可他就是不松手 哪怕神经疼得直叫唤 哪怕疼得像刀刮骨头一样 他还是咬着牙硬撑着 就三秒 监控流只恢复了三秒 可这三秒 让他看见了惨状 画面一闪 档案塔外的青砖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七具尸体 就像被随便扔在那儿的废纸 他们胸口都被划开了 皮肉翻卷得像花瓣裂开 四道深深的刻痕嵌在血肉里 上面写着“腐诗当焚” 这明显不是用刀刻的 是用指骨硬生生剜出来的 每个转折都带着挣扎的样子 刘斌盯着地上的七具尸体 心里又震惊又悲痛 他想不明白 怎么会变成这样 那些以前一起守护诗盟的人 现在却这么惨地死在这儿 他深吸一口气 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知道 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 得赶紧找出真相 他放大画面 眼睛落在最边上那具尸体上 那人右手紧紧攥成拳 指节都发白了 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好像临死前抓着什么不肯放 他调出增强光谱 一帧一帧地扫描 终于看清了 半片烧焦的诗稿 边角都卷起来发黑了 墨迹也模糊了 但还能认出那熟悉的笔锋 是他父亲的字 “……风起于碑 火生于心……” 句子没写完 最后一个“心”字拖出长长的墨痕 就像写到一半手突然被打断了 血从他手腕滴下来 砸在终端屏幕上 溅出一个个小红点 通讯频道全被锁住了 信号被一种高频诗纹干扰着 墙面上那块诗魂石的光一闪一闪的 他知道 这不是简单的清理 是献祭 每具尸体都是重启通道的柴火 火已经点着了 通风口的铁栅栏被掀开 冷风吹进来 带着灰烬和铁锈的味儿 刘斌轻手轻脚地爬出去 动作就像一片飘落的叶子 短刃别在腰间 刃口还沾着李砚的血 那血不是红色 是暗青色 闪着金属光 这是诗术者临死前诗核崩解的迹象 主控室没人 祭台立在中间 由三具盘坐的尸体搭成 姿势怪里怪气的 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 好像还在念诗 他们胸口被剖开 嵌着诗印石 石头正一点点吸走周围诗术者的气息 空气里飘着淡金色的丝线 被吸进石头里 发出低沉的声音 倒计时悬在空中 子时二刻七分 还剩七分 他没时间去追李砚 那个人从瞳孔变成青铜色那一刻起 就不再是李砚了 成了“诗心蛊”的宿主 成了通道的引路人 刘斌低下头 手指划过左臂 青纹火辣辣地疼 他知道 这是《匿信诀》的印记 是小时候父亲给他烙下的保命符 可现在 它发烫了 像是被更厉害的诗纹唤醒了 他明白 诗魂已经被标记 只要用诗术 就会暴露位置 他咬舌尖 血喷在墙上 画出《匿信诀》的变体阵 三道暗语封进诗纹 “紫玉未碎 碑林有光” 血线像活的一样钻进墙面 顺着诗魂石的微光 射向三处暗格 其中一道掠过主楼屋檐 被一只青铜鸟雕像吞了下去 那鸟本来是诗盟的老物件 守在檐角 眼珠都浑浊了 早没用了 可现在 鸟眼闪过一丝幽绿 脖子动了动 好像真的吞下了什么 接着 檐下铜铃响了 响了三声 突然停了 回廊尽头传来脚步声 又轻又稳 有节奏 每七步停一下 刘斌贴着墙站着 手按着短刃 他知道 这是“诗心蛊”的控制频率 被蛊的人走路得按这个节奏 不然诗核会爆炸 来的是诗盟的巡夜人 但步伐不对 眼神也不对 他们眼白发青 瞳孔里有小符文在转 像是写进血里的诗 他退到侧厅 从一具尸体上扯下一块破袍子 裹住左臂 青纹还在跳动 他知道 诗魂标记在扩散 再不行动 他就危险了 主殿方向传来爆炸声 他冲出去时 火已经把诗坛正门吞没了 三十六根石柱一根接一根炸开 石屑里飞出燃烧的诗句 叛军穿着诗盟制服 袖口却绣着暗红符线 手里拿的不是笔 是刑诗钩 一名老死者被按在碑前 胸口被剖开 诗核被挖出来扔进火盆 火焰一下子蹿高 映出空中的阵图 焚诗阵·七重劫火 刘斌冲进火里 短刃划破掌心 血诗在空中凝成“断”字 诗火顿了一下 他借着反冲力撞向侧墙 砖石裂开 露出一条暗道 通向地下诗窖 放《大荒诗鉴》的地方 身后传来惨叫 两名诗盟成员追过来 一个抱着铁盒 另一个断后 刘斌回头 看见断后的人眉心出现红点 一道诗刃穿透他脑袋 尸体倒下 诗魂在空中变成灰 这是“诛心笔”留下的痕迹 另一个人跑到他身边 把铁盒交给他 “诗鉴……不能毁” 话没说完 地面裂开 一道石锁从地下射出 缠住他脚踝 把他拖进黑暗 那人最后看了他一眼 好像在说“快走” 然后被黑暗吞没了 刘斌没停 他背着铁盒冲进火墙 诗焰烧着左臂 皮肤裂开 出现古老的封印纹路 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可他没停下 诗窖门就在前面 青铜做的 门环是两只闭着的诗瞳 门上刻着“诗亡道存” 门缝里冒出黑烟 带着腐朽的墨香 他一脚踹开门 里面不是窖室 是一间密殿 七盏青铜灯围成一圈 灯焰是冷的 蓝黑色 照不出影子 只映出墙上一行血字 诗劫非劫 乃新生之始 铁盒里的《大荒诗鉴》夹层中滑落出一页残页 泛黄的纸上写着八个字 诗劫七子 其锁在心 他眼睛一缩 左臂的封印纹路发烫 他知道 这不是巧合 七盏灯 七人密会 七具尸体 七步蛊步 都指向同一个东西 这是一场布局 而他 站在了最后一环 他合上书 正要离开 密殿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不是一个人 十七个人 脚步声在门口停住 没进来 一个声音响起 不是李砚的 更低沉 带着金属摩擦的声音 “刘斌 你激活了反诏令 但你知道反诏令是谁写的吗?” 刘斌没说话 盯着门 手按在短刃上 “是你自己” 那声音说 “一千年前 你亲手写封印诗 把自己锁进碑林 你以为你在反抗诗劫 其实你在完成最后一道锁” 铁盒边缘割着他掌心 血顺着手指缝滴下来 “你父亲临终写的残句 不是遗言” 声音接着说 “是钥匙 他不是被烧死的 是自己走进火堆 用命启动了第一道唤醒程序” 刘斌呼吸变粗 胸口起伏得厉害 记忆在脑子里翻腾 父亲最后的微笑 火光里递来的诗稿 那句没写完的“风起于碑 火生于心” 原来这是引信 “你每一步 都在我们的剧本里 你找紫玉 揭真相 激活反诏令 都是为了让‘锁’彻底苏醒” 密殿的灯焰猛地一跳 七盏灯都变成了红色 “现在 锁醒了” 门慢慢打开 七个人站在火光里 都穿着诗盟高阶服饰 但胸口没徽章 为首的人抬手 袖口滑出半块铜牌 上面刻着“玄”字 这是“玄诏司”的信物 刘斌往后退一步 背靠着石壁 左臂的封印纹路裂开 一道血线顺着皮肤蔓延 他低头 看见血字出现 锁已开 诗当焚 他抬手 短刃指着来人 刀刃上 那半句残诗融化成血水 滴在《大荒诗鉴》封皮上 人皮书皮动了动 书页自己翻到一页 上面出现一行字 “你才是第一个该烧的” 火焰从书页边缘燃起 火是冷的 蓝黑色 像七盏灯的焰 刘斌笑了 他抬手把血抹在嘴上 小声念出那句从没给人看过的诗 “心为锁 身为引 诗火焚我 以照长夜” 话音刚落 左臂的封印裂开 一道金光冲出来 直射屋顶 密殿震动 七盏灯全灭了 只有那块紫玉碎片和他心口的另一半共鸣 发出声音 他知道 火已经点着了 这次 烧的不是诗 是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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