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霞光透过落地窗,给客厅镀上了一层暖融融的金红色。张曼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本孕期指南,目光却没落在书页上,而是盯着茶几上那束刚换的白玫瑰——那是林默早上出门时特意让人送来的,说是“看白玫瑰能让人心情平静”。
林默从书房走出来时,正看到她对着玫瑰发呆,孕早期微微隆起的小腹在宽松的家居服下若隐隐现,侧脸的线条柔和得像被霞光浸过。他走过去,自然地坐在她身边,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在想什么?”
张曼合上书,转头看他。灯光落在他脸上,眼角的细纹比刚认识时明显了些,可那双眼睛依旧清亮,带着她熟悉的温和。这半年来,他推掉了大部分不必要的应酬,每天准时回家陪她吃饭,甚至学着给她炖燕窝,笨拙的样子让她偷偷笑过好几次。
可有些事,像根细小的刺,总在不经意间扎她一下。前几天她去公司送文件,撞见前台小姑娘红着脸给林默递咖啡;昨天翻他手机时(他从没想过要避讳她),看到晓棠发来的消息,说新画展开幕,问他要不要去看。
这些事都算不得什么,甚至能看出林默的坦荡——他对前台小姑娘只是礼貌点头,给晓棠的回复也简单明了:“陪张曼做产检,去不了。”可张曼心里还是泛起一丝说不清的酸涩。她知道林默身边从不缺示好的人,过去是,现在恐怕也是。
“林默,”她深吸一口气,指尖攥紧了书页,“你今年……四十四了吧?”
林默挑眉:“怎么突然问这个?嫌我老了?”
“不是。”张曼摇摇头,鼓起勇气迎上他的目光,“我是说,你这个年纪,是不是该……安稳下来了?”
林默的笑容淡了些,似乎察觉到她想说什么,沉默着没接话。
“我知道你以前身边有不少人,”张曼的声音低了些,却很清晰,“晓棠、苏晴……她们都是很好的人。可现在不一样了,我们有孩子了。”她抬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上,指尖微微发颤,“我不想孩子生下来,看到爸爸身边总围着不同的人。我想要一个……安稳的家。”
客厅里安静下来,只有墙上的挂钟在滴答作响。霞光渐渐褪去,暮色从窗外漫进来,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林默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忽然想起第一次在矿场见到她的样子——那个穿着工装、晒得黝黑,却倔强地跟他讨论矿脉分布图的姑娘。那时的她,眼里只有事业和不服输的劲儿,从没想过会对谁提“安稳”这种要求。
是他,让她变得柔软,也让她有了牵挂。
“你想让我怎么做?”他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很暖,“跟她们断了联系?”
“不是断联系,”张曼急忙解释,“她们是你的朋友,我没权利干涉。我只是希望……你能收收心。不要再交新的女朋友,也不要再对谁动心思。林默,我们好好过日子,行吗?”
她的声音带着恳求,像个害怕失去糖果的孩子。林默的心忽然被揪了一下,密密麻麻的疼。他这些年习惯了自由,习惯了身边人来人往,从未想过“安稳”二字意味着什么。可看着张曼眼里的期许,看着她小腹里那个正在慢慢长大的小生命,他忽然觉得,那些所谓的“自由”,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好。”他听到自己说,声音比想象中更坚定,“我答应你。”
张曼愣住了,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快答应,眼里闪过一丝惊喜,又有些不敢相信:“你……你说真的?”
“真的。”林默把她揽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认真,“我这个年纪,确实折腾不动了。以后就守着你,守着孩子,守着这个家。”
他顿了顿,补充道:“晓棠那边,我会跟她说清楚,以后只当朋友;苏晴那边,也一样。至于其他人……”他轻笑一声,“你觉得现在还有谁能比你重要?”
张曼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眼眶忽然就湿了。她不是要困住他,只是想要一份确定的安稳,一份能让孩子安心长大的踏实。
暮色渐浓,林默起身去开灯。暖黄的灯光亮起,照亮了客厅里的每一个角落,也照亮了张曼脸上释然的笑容。或许,从这一刻起,这个曾经空旷的别墅,才真正有了“家”的模样。林默的话音刚落,张曼还没来得及回应,他忽然低下头,温热的唇覆了上来。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浅尝辄止,这个吻带着不容抗拒的力度,辗转厮磨间,藏着他从未显露的急切与珍视。
张曼的睫毛颤了颤,起初还有些发懵,随即放松下来,抬手环住他的脖颈。客厅的灯光落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将周遭的一切都晕染得模糊而温暖。墙上的挂钟依旧滴答作响,却像是在为这个吻伴奏,轻柔而绵长。
林默的吻渐渐放缓,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有些急促:“这样,你信了吗?”
张曼的脸颊发烫,轻轻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吟:“嗯。”
他看着她泛红的眼角,忍不住又啄了下她的唇角,眼底的笑意温柔得能化开暮色:“以后,再也不会让你不安了。”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别墅里的灯光却亮得安稳。或许从这个吻开始,那些漂泊不定的过往,都成了铺垫,只为让他们在这一刻,牢牢抓住彼此的手,再也不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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