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诚放下了茶杯。
他看着气急败坏的赵文博,无奈地叹了口气。
本来想安安静静当个纨绔,让媳妇们露露脸就行了。非有人要把脸凑上来让他打。
“射覆太麻烦了。”秋诚摇了摇头,站起身来。
“咱们换个简单的。”
他走到赵文博面前,从怀里掏出......一大把金瓜子。
没错,就是那种纯金打造、做成瓜子形状的赏玩之物。
“赵公子不是喜欢比眼力吗?”
秋诚随手一扬。
“哗啦——”
那一把金瓜子,如同天女散花般,被他撒向了远处的太湖水面。
“咱们就比比......谁能用这手里的扇子,把那些还在空中的金瓜子......给收回来。”
赵文博傻眼了。
这......这是比眼力?这是比武功吧?!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秋诚手中的折扇,“唰”的一声打开。
他并没有用什么惊天动地的内力,也没有飞身而起。
他只是站在原地,手腕轻轻一抖。
一股柔和却精准至极的劲风,从扇面上呼啸而出。
那股风,像是有灵性一般,卷向了湖面。
紧接着,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那些原本已经快要落入水中的金瓜子,竟然被这股风给“托”住了!
它们在空中打了个旋儿,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牵引着,乖乖地飞了回来。
“啪。”
秋诚合上折扇。
再摊开手掌。
掌心里,整整齐齐地码着那一堆金瓜子,一颗不少,甚至连排列的顺序都没乱。
全场死寂。
这已经不是“武功”的范畴了,这简直是“妖法”!
不,这是对内力控制到了入微境界的表现!
在场的也有不少带刀护卫,此刻一个个看得冷汗直流。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这一手“隔空取物”,若是用来取人首级......
秋诚笑眯眯地看着已经吓得腿软的赵文博。
“赵公子,到你了。”
“我......我......”赵文博哪里还会这个?他连扇子都拿不稳了。
“看来赵公子今日状态不佳啊。”秋诚很好说话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妨,无妨。大家都是斯文人,切磋而已。”
说完,他转身,将那一捧金瓜子,随手塞给了旁边那个看呆了的、给赵文博斟酒的小侍女。
“赏你了。”
小侍女捧着那堆够她一家老小吃一辈子的金子,吓得差点跪下。
秋诚没有理会众人的震惊,径直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柳清沅剥好了橘子,笑嘻嘻地喂给他;郑思凝给他倒了杯热茶,眼中满是崇拜;陆明玥则在桌子底下冲他竖起了大拇指。
这一场“秋水诗会”,彻底成了秋诚一家的个人秀。
文斗,郑思凝七步成诗,碾压全场。
鉴宝,柳清沅慧眼识珠,富贵逼人。
武斗,秋诚这一手神乎其技的功夫,更是震慑了所有宵小。
从这一天起,姑苏城里的人都知道了:陆家那位表少爷,虽然是个纨绔,但绝不是个草包。而且,他护短得很,谁要是敢惹他身边的人,那就等着被全方位无死角地打脸吧。
诗会结束后,顾长风亲自将他们送到了沧浪亭外。
“陆兄......哦不,秋兄。”顾长风此时已经改了称呼,眼中再无半分轻视,只有深深的探究和结交之意。
“今日一见,方知秋兄乃是深藏不露的高人。在下眼拙了。”
“顾兄客气。”秋诚拱手还礼,“不过是些雕虫小技,博君一笑罢了。”
“不知改日可否赏光,去寒舍一叙?”顾长风发出了邀请,“在下这里,还有几坛陈年的‘状元红’,想与秋兄共饮。”
“好说。”秋诚没有拒绝。这顾长风虽然心思深沉了些,但人品还算端正,且又是姑苏的地头蛇,结交一番并无坏处。
回程的马车上。
姑娘们显得格外兴奋,还在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刚才赵文博那副吃瘪的嘴脸。
“哈哈!表哥你看到没有?那姓赵的脸都绿了!”陆明玥笑得前仰后合。
“哼,敢说我的玉是赝品,真是瞎了他的狗眼。”柳清沅傲娇地哼了一声。
“思凝姐姐那首诗才是真绝色!”陈簌影一脸崇拜,“我虽然听不懂,但觉得好厉害的样子!”
郑思凝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只是抿嘴轻笑,目光却始终温柔地停留在秋诚身上。
秋诚靠在软垫上,听着她们的欢声笑语,心中一片安宁。
“公子。”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杜月绮,此时轻轻开口了。
“怎么了?”秋诚看向她。
“刚才在诗会上,我留意了一下。”杜月绮压低声音,从袖中掏出一本小册子,“那个赵文博,是姑苏织造府的少爷。而织造府......手里握着整个江南的丝绸专营权。”
“我刚才听几个富商闲聊,说是织造府最近在为一批‘贡缎’发愁。因为今年桑蚕受灾,产量大减,他们交不出货,正急得团团转。”
秋诚闻言,眼睛微微一眯。
“哦?这倒是个机会。”
他在狐影门答应了狐千机,要负责她们的日常开销。虽然柳传雄那一半家产不少,但坐吃山空总不是办法。他得有自己的进项,得有自己的产业。
丝绸,无疑是江南最暴利的行当。
“月绮,你的意思是......”
“公子,”杜月绮眼中闪过一丝精明,“咱们在洛都查抄柳家产业的时候,不是正好接手了几处桑园和染坊吗?虽然不在姑苏,但在临近的湖州。”
“我查过了,那几处桑园因为地势高,并没有受灾。而且......柳家的染坊里,藏着几个老师傅,手里有失传已久的‘云锦’配方。”
秋诚听懂了。
这是要截胡啊!
“好!”秋诚一拍大腿,“既然赵公子今日这么‘关照’我们,那我们也不能不‘礼尚往来’。”
“月绮,回去之后,你立刻着手安排。”
“咱们......就去跟那位赵公子,好好谈谈这笔‘贡缎’的生意。”
“我要让他知道,不仅在诗会上他赢不了我,在商场上......他也得乖乖地叫我一声‘爷’!”
马车里,再次爆发出一阵欢快的笑声。
而在那笑声背后,一张针对姑苏商业版图的巨网,正在秋诚和他的红颜知己们手中,悄然张开。
这姑苏的日子,看来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
姑苏的年味,是被一场突如其来的瑞雪给“催”熟的。
腊月二十八这天清晨,推开窗棂,只见满园的太湖石都戴上了白绒绒的帽子,平日里青翠的竹林也被压弯了腰,却倔强地透着一股子清冷劲儿。红墙黛瓦,白雪皑皑,这色彩的撞击,美得让人心醉。
陆府上下,早已是一片沸腾。
作为姑苏数一数二的世家大族,陆家的年,那是半点马虎不得的。更何况,今年还是那个离家十年的表少爷秋诚,带着“五美”回来的第一个年。
陆老太太那是发了话的:“今年的年,要办得比往年热闹十倍!谁要是偷懒,别怪老身那拐杖不认人!”
于是乎,陆府五进五出的大宅子里,几百号仆役就像是上了发条的陀螺,转得那叫一个欢实。
“听雨轩”里,更是成了整个陆府最热闹、也是最“奇特”的地方。
一大早,秋诚就被杜月绮从被窝里挖了起来。
“公子,快起吧。”杜月绮手里捧着一件崭新的大红色团福纹锦袍,笑意盈盈,“今日要贴春联、挂桃符,老太太说了,这第一副对联,得您亲自去贴,图个‘扶正祛邪’的好彩头。”
秋诚打了个哈欠,任由杜月绮伺候着穿衣洗漱。看着镜子里那个红通通、喜庆得像个年画娃娃的自己,他无奈地笑了笑:“这颜色......是不是太艳了点?”
“艳什么?过年就要红!”
门口传来一声娇喝。只见陆明玥一阵风似的卷了进来。她今日也穿了一身大红色的短袄,下身是同色的百褶裙,领口围着一圈雪白的兔毛,衬得那张小脸粉雕玉琢,活脱脱一个观音座下的散财童子——如果不看她手里提着的那桶浆糊的话。
“表哥!快点!思凝姐姐的对联都写好了,就等你这苦力去贴呢!”
秋诚被陆明玥一路拽到了前厅。
此时的前厅,已被改造成了临时的“书房”。
一张巨大的紫檀木案上,铺满了洒金的大红宣纸。郑思凝挽着袖子,露出一截如玉般的皓腕,手中握着一支狼毫大笔,神情专注而庄重。
平日里清冷孤傲的郑才女,此刻在这烟火气十足的年节里,竟也显出几分柔和的暖意。
柳清沅在一旁给她研墨,那墨是徽州进贡的极品“松烟”,香气扑鼻。
“好了。”
郑思凝手腕一抖,最后一笔落下,如游龙惊凤,力透纸背。
秋诚凑过去一看,只见那上联写的是:
“瑞雪舞吴门,洗尽十年羁旅色。”
下联是:
“春风拂绿绮,唤回万古艳阳天。”
横批:
“归去来兮。”
“好!”秋诚由衷赞道,“好字!好意境!尤其是这‘羁旅’与‘归去’,真是写到了我心坎里。”
郑思凝搁下笔,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公子谬赞了。思凝不过是感怀公子归家之喜,随手涂鸦罢了。”
“这哪里是涂鸦,这是墨宝!”柳清沅在一旁笑道,“要是拿去外面的字画铺子,这一副对联,少说也能换十匹上好的云锦!”
“你就知道钱。”薛绾姈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她手里剥着瓜子,依旧是一袭红衣,却比那春联还要红得耀眼,“这么好的字,贴在门上那是镇宅的。换了钱,咱们陆府的门面还要不要了?”
“行了行了,都别贫了。”秋诚笑着卷起袖子,“浆糊呢?玥儿,上浆糊!”
“得嘞!”
陆明玥提着桶,拿把大刷子,“哗啦”一下,在门框上刷了一道白印。
“哎哟我的祖宗!你慢点!别溅到我新衣服上!”秋诚惨叫。
“哈哈哈......”
众女的笑声,在风雪中传出老远。
这边在贴春联,那边的“高空作业”也没闲着。
挂红灯笼,是过年的重头戏。陆府的灯笼,那是讲究得很,不仅要大,还要高,寓意“鸿运当头,步步高升”。
往年这活儿,都得请专门的匠人搭梯子来干。
可今年不用了。
“看我的!”
只听一声清脆的娇喝,一道娇小的身影如同一只灵巧的燕子,脚尖在回廊的柱子上轻轻一点,身形拔地而起,瞬间便窜上了三丈高的房梁。
正是陈簌影。
她手里提着两个巨大的红灯笼,身在半空,却如履平地。只见她腰肢一扭,那两个灯笼便稳稳当当地挂在了房檐下的金钩上。
“好!好俊的轻功!”
底下的家丁仆役们看得目瞪口呆,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
陈簌影得意地在房梁上翻了个跟头,冲下面喊道:“还要挂哪儿?尽管说!姑奶奶我今儿个包圆了!”
“那边!那边那个角楼!”陆明玥在下面指挥若定。
“好嘞!”
陈簌影身形一闪,化作一道残影,在陆府层层叠叠的屋顶上飞掠。那红色的身影在雪景中穿梭,仿佛一只报春的喜鹊。
秋诚仰头看着这一幕,眼中满是笑意。
曾经那个在狐影门里谨小慎微、只知道偷东西养家的小师妹,如今终于可以在阳光下,肆意地展示她的才华了。
这就是“家”的意义吧。
如果说贴春联是文活,挂灯笼是武活,那这“管家”的活儿,就是最考验脑子的细活。
腊月二十九,是给府里上下几百号人发“年赏”的日子。
往年这事儿都是舅母王氏亲自操持,累得腰酸背痛不说,还总有些管事婆子因为分配不均而嚼舌根。
今年,王氏乐得清闲,直接当了甩手掌柜,把这摊子事儿,全权交给了柳清沅和杜月绮。
“听雨轩”的偏厅里,算盘珠子的声音响得像暴风雨。
柳清沅端坐在主位上,面前堆着十几本账册。她今日换了一身干练的紫金短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里拿着一支朱砂笔,眼神犀利得像只正在巡视领地的母豹子。
“厨房张大娘,今年添了两个孙子,赏银加二两,再加两匹细棉布。”
“马房的老李头,上个月把那匹‘照夜玉狮子’伺候得不错,赏银加三两,外加一坛好酒。”
“那个看后门的王二麻子,前天当班的时候打瞌睡,扣一两!不过念在过年的份上,补给他十斤猪肉。”
柳清沅嘴里报着数,手里的笔不停。
下面站着的一排管事婆子,一个个听得冷汗直流,大气都不敢出。
这位表少奶奶——虽然还没过门,但下人私底下都这么叫,实在是太厉害了!她不仅对府里每个人的情况了如指掌(这几天恶补的),而且赏罚分明,这账算得,比鬼都精!
杜月绮则在一旁负责具体的发放。她温温柔柔的,说话细声细气,但每发一份赏银,都会附上一句暖心的话:“张大娘,这是给您孙子做新衣服的。”“李伯,这酒别贪杯哦。”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这一刚一柔的配合,把陆府这帮老油条治得服服帖帖。
“哎呀,清沅姐姐,你这也太抠了吧?”
陆明玥在一旁看着热闹,忍不住插嘴道,“那个王二麻子虽然打瞌睡,但他家里老娘病了,正是缺钱的时候。你扣他银子,他怎么过年啊?”
柳清沅停下笔,抬头看了陆明玥一眼,似笑非笑。
“玥儿,这管家之道,在于‘恩威并施’。规矩就是规矩,若是有了难处就能坏规矩,那这陆府还不乱套了?”
她顿了顿,又从自己随身的小荷包里掏出一锭银子,扔给下面的管事。
“这一锭,是我私人赏给王二麻子老娘治病的。告诉他,公是公,私是私。下回再敢在当值时候睡觉,姑奶奶让他去扫茅房!”
陆明玥愣了一下,随即竖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清沅姐,你这手段,比我娘还厉害!”
柳清沅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那是!本姑娘在洛都做生意的时候,手底下管着几千号人呢!这点小场面,洒洒水啦!”
正在这时,薛绾姈抱着个酒坛子晃悠进来了。
“哎哟,忙着呢?”
她凑到柳清沅耳边,笑嘻嘻地说道:“我的大管家,你看这年赏......有没有我的份啊?”
柳清沅翻了个白眼:“你?你吃我的喝我的,还想要钱?没门!”
“切,小气鬼。”薛绾姈也不生气,转身把酒坛子往桌上一放,“诺,这是我从狐影门地窖里挖出来的‘百年醉’。一共就三坛,我自己都不舍得喝。这一坛,算是给咱们陆府年夜饭的‘添头’。”
柳清沅眼睛一亮,揭开封泥一闻,那股醇厚的酒香瞬间溢满了整个偏厅。
“好酒!”
柳清沅立刻换了一副嘴脸,笑眯眯地拉住薛绾姈的手:“好姐姐,我就知道你最大方了!来来来,记上!薛姑娘献酒一坛,折银......五百两!从公账上支给你买胭脂水粉!”
“这还差不多。”薛绾姈满意地扭着腰走了。
角落里,秋诚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感叹:这家里有了这群女人,自己这个“家主”,好像彻底成了多余的了?
不过……这种多余的感觉,真好。
......
除夕。
这是一年中最隆重、最神圣的时刻。
天色刚擦黑,陆府的祠堂里,红烛高照,香烟缭绕。
重头戏自是年夜饭。
陆府的正厅里,摆开了一张足足能坐下三十人的巨大圆桌。
这桌子是特制的,中间甚至还挖空做了一个小小的景观,里面游着几条红锦鲤。
一道道精致的苏帮菜,如流水般端了上来。
松鼠鳜鱼,寓意“年年有余”,鱼头翘起,色泽金黄,酸甜适口。
红烧肉,寓意“鸿运当头”,肥而不腻,入口即化。
三鲜如意菜,寓意“事事如意”。
还有那必不可少的“全家福”暖锅,里面堆满了肉圆、鱼圆、蛋饺、火腿,底下炭火烧得旺旺的,汤汁咕嘟咕嘟冒着泡,热气腾腾,香味扑鼻。
老太太坐在首座,左手拉着秋诚,右手拉着陆明玥,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开了花。
舅舅舅母,几位表兄表嫂,还有秋诚带来的“五美”,围坐一圈,济济一堂。
“来,这第一杯酒。”老太太颤颤巍巍地举起酒杯,“敬咱们的诚儿!欢迎回家!”
“欢迎回家!”
众人齐声高呼,举杯共饮。那“百年醉”果然名不虚传,入口绵柔,回味悠长,一杯下肚,身子暖了,心也醉了。
酒过三巡,气氛便热烈起来。
陆明玥这丫头最是坐不住,她端着酒杯,跑到秋诚面前。
“表哥!我敬你!谢谢你带我出去玩,谢谢你给我买衣服,谢谢你......总之,谢谢你当我哥哥!”
小丫头脸喝得红扑扑的,说话都有点大舌头了,但那双眼睛里,全是真诚的光。
“好,这杯哥喝了。”秋诚一饮而尽。
“还有我!还有我!”陈簌影也凑了过来,“秋诚哥,谢谢你没嫌弃我是......那个啥。这杯我干了!”
“公子,”杜月绮温婉地走来,只说了一句,“月绮此生,唯愿常伴公子左右。”
“秋诚哥,”柳清沅端着酒杯,眼神有些迷离,“以前我觉得钱最重要,现在我觉得......你在哪,哪就是家。”
“公子,”郑思凝的声音依旧清冷,但眼底却是一片柔情,“思凝......不悔。”
“冤家,”薛绾姈媚眼如丝,“今晚......别喝醉了哦。”
面对这一个个红颜知己的敬酒,秋诚那是来者不拒,杯到酒干。
他觉得自己真的醉了。不是醉在酒里,是醉在这浓得化不开的情意里。
“好了好了!都别灌诚儿了!”老太太看不下去了,心疼地护住孙子,“待会儿还有守岁呢!喝趴下了谁陪我老太婆说话?”
“祖母,我不醉。”秋诚眼神明亮,他站起身,走到中间。
“今日除夕,孙儿无以为报。特意学了一手,想给外祖母,给舅舅舅母,还有大家......露一手。”
“哦?你会什么?”老太太好奇道。
“我会......包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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